她被带到了秋日里和江振廷游览的湖边上。眼下夜幕已经降临,昏暗的湖边只有着一些模模糊糊的树影。黑漆漆地伫立在那里,仿佛鬼魅一样可怕。
那青石子铺成的小径摇摇通向远方,远处的湖面上泛着鱼肚白色的光芒,远远看去,竟像是死鱼一样停落在那里,让人不由心寒。
总长站在她的身后,声音也好似来自地狱般的阴森:“谢小姐,您在此稍等,司令马上就到。”说完一转身就不见了。
若黎被撂在这里,突然感觉有频死般的恐惧袭来,她下意识抱紧双肩,不让自己害怕,可是嘴唇还是不由地哆嗦了起来。
正在这时,突地眼前一亮,小径的两旁竟然全部都是色彩绚丽的灯笼,它们发出熠熠生辉的光芒,一瞬间,若黎的恐惧就不见了。她凝神在这美丽的灯海里面。那色彩各异的灯笼,那样式横多的灯笼,静静的在一旁立起来,仿若天际间飒沓的流星,又仿佛是河中点点舞动的鱼群。那美丽定格在了这里,吸引着她不断向前行去。
走到了湖畔之时,她发现在灯笼围绕的一整个湖畔上,竟然全是亭亭玉立的秋菊,它们一盆接一盆的密密排开来,若是看不到下面的白瓷花盆,一定会以为是这一夜间长出的湖畔秋菊。
灯笼和秋菊交相辉映在一起,若黎的心彻底迷失了。
“你喜欢这里吗?”温柔如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等她反映过来,一双温暖坚实的手臂已经紧紧缠绕在了她的身侧。
她感到自己贴在了一个火热的胸膛上,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就顶在自己的后背上。她惊惧地拼命挣扎,扭过头来,对上的却是一双饱含相思和柔情的眸子。
江振廷微笑地看着她,贪婪地打量着。
她看见今日他只是穿了一件寻常的中式长衫,静静站在自己的身边,温柔凝睇着自己。
她的心还是狂跳不已,方才他的举动如此大胆,居然就那么抱住了她,她戒备地朝后退开,平复了许久心情才冷冷问道:“司令,您找我有何要事。”
江振廷向前一步道:“想你了,想见见你,不算要事吗?”
她蓦地笑道:“司令,您所谓的要事,就是这些吗?对不起,我告辞了,我家中还有客人要拜访,我先行回去了。”
她厌恶地就要掉头离去,他却抢先一把拽住了她,低吼道:“什么贵客,是韩陌吧?”
她听后大感惊异问:“你怎地知道?”
他凄凉一笑:“你和他除夕夜里卿卿我我,我都看尽眼底了。我找了人特地调查的,你的心上人,就是坤和贸易行的韩陌。”
她亦是冷冷笑道:“那好,既然司令已经知道,我也不必隐瞒,我们要成亲了,您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哈哈,哈哈。”他听后仰天长啸,样子却是那般痛苦悲凉。他突然阴狠望向她,拽着她的手臂也暗自用力:“你以为,这亲是你想成就能成的吗?”
他的语气让她害怕,他噬人的眼神让她不寒而栗。她狠命挣脱着:“放开我,放开我。”
“我不放,这辈子你都休想让我放开你。谢若黎,我说过的,这辈子,你必须是我的女人,不管你乐意不乐意,你都得是。”他的怒火已经彻底点燃,手里的力气大地惊人。
她疼得眼角渗出了泪花,他却狠心不去考虑她的感受。
一把抓住她的辫子拽了过来,她吃痛之下只得向前,他却一把扣住她的后颅,霸道的双唇就压了上来。
她猝不及防他的行为,呜呜挣扎之下,他却狂风暴雨般的掠夺索取她唇齿间的香甜。她的神思恍惚了起来,有那么一刻,她居然觉得此刻和自己唇齿相依的人是韩陌,韩陌也曾这般缠绵悱恻地深吻着她,韩陌也曾这般用尽全力拥抱过她,她闭着水眸慢慢放弃了挣扎,他却是一直睁着眼睛盯着她神情的变化。她的面颊透出了一抹羞涩的红晕,她的呼吸开始微微潮热,她修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仿若是蝴蝶震翅欲飞一般。
他感到了自己的身体的灼热,热的好似是在烈火前烤炙一般,他突地想起那天涯亡命的时刻,她倚在枯枝烂叶里睡熟的情形,那样子和现在一样可爱诱人。
下意识地,他轻轻将手放进了她的衣襟内,带着探寻的味道,一路向前。
她闻到了一股混着烟草味道的炮竹味,她想起那日看焰火时候,韩陌说的那句话:这不是炮竹独有的味道,枪支弹药也是这种味道,这是硝味。是的,那是硝味,虽然极淡,但是还是能隐隐闻到,硝味,只有军人的身上才会有的味道。那一刻,她才想起眼前这个人并不是韩陌,韩陌身上只有清香宜人的肥皂味,不会有烟草味,更不可能有这带着血腥的硝味。
这个时候,她突然感到自己的胸口一凉,冰地她差点打起了寒噤,毕竟是在这寒冷的冬夜里,虽是南方,可气温却还是低迷。她听到了他粗重的呼吸,那一声比一声更急促。而她胸口滑腻的肌肤上,正放着他冰凉刺骨的手掌。他的手嵌在她最娇嫩的地方,狠狠地揉捏着。
她一瞬将恨意填埋了胸膛,她用尽全力挣扎起来,可是他的欲望早已被她勾起,又怎能轻易放手,他只是一味克制着她,手上的力道也慢慢加剧。
她终于无法再承受这般的侮辱,心一狠,她张嘴就咬向了他紧贴的唇。
“啊。”他吃痛之下放开了她,有些恼怒地瞪着衣衫凌乱的她。
她的眸子里面充满了恐惧,她瞪大黑亮的眼眸瞪着他。
他抹了一下唇,发现手上全是鲜血,那浓郁的血腥味已经直抵咽喉。他慢步走向她,她却连连后退。
他一步,她两步,他一步,她两步。他兀自一把扯过她寒风里飘摇的身子,才发现那惶恐的眸子里全是自己狰狞的面庞。
于是,他颓然地放开了她,她也再无力气,蜷缩在了地上。
湖边的寒风渐渐起来,越来越大,他漠然背对着她站在湖边,望着暗色的远方,她蹲在地上低低的啜泣,细碎的哭声直达他的心房。
良久,他才道:“谢若黎,我再对你讲一遍,你这辈子,必须是我的女人,必须是。”
她低垂着头,呜咽着:“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就是宁愿死,也不会嫁给你。”
她的决绝再一次激怒了他,他一步跨来捏住她脆弱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来和自己对视,他的目光里面全是血腥,正如他的唇上一样,他一字一顿道:“你给我听好了,想死,没那么容易。现在只有两条路供你选择,一就是选择死,但是在你死之前,我要你亲眼看着你的至亲,至爱,至信之人都通通受尽折磨,先你而去。二就是乖乖的做我的女人,我保你万千宠爱,荣华一生。”
说完,他轻轻一松手,她便腿软跌坐在地上。
他冷冷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浮土,淡然道:“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说完就转身朝外走,一步也不愿停留。
他离开之前对着自己的副官道:“记得将谢小姐送回去。”说完就上了车子,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