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黎的病日益见好了起来。时值深秋,虽是江南,可是气候却也转凉了起来。
眼看毕业在即,若黎还想着深造,遂呆在家中,仔细研读着落下的功课。外面淫雨霏霏,倾泻的雨水滑落于屋檐下,竟然向掉线的珠子般晶莹透彻。
若黎看着外面迷蒙的雨景,心里淡淡思念着。
韩大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归来啊。她在心里思忖着。
突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若黎诧异地看向堂屋里的钟表,只见那滴滴答答的钟表上显示着:十点。
这般早,父亲不该是回来了?他忘记带什么东西了?
若黎因是尚未痊愈,遂套上一条纯白的披肩,撑起油纸伞,迈着莲步走了出去。
打开那扇朱红的木门,映入眼帘的居然是她魂牵梦绕的韩陌。
“韩大哥。”她激动地颤声说道
她无法相信,眼前这位身着西式洋装,挺拔笔直的男子就是她思慕已久的韩陌。
“若黎。”他温柔地唤着。
她感到自己无比激动,一瞬间就掉出泪花,她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紧紧地拥住了韩陌。
韩陌眼中也咂着泪花,紧紧回拥住了她。
只愿这一瞬,地老天荒。
“韩大哥,你出国几年,都学了些什么?”若黎亲密地挽着韩陌的手臂,一路进屋问道。
韩陌微微含笑道:“我在英国剑桥读的法学。在那里,我才真的体会了什么才是min主和平等。”
看着若黎惊异的眼神,他又说道:“你知道吗?若黎,在那里,就算是国王也要按照法律来行事。民众们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来推选首相,让他来为自己服务。”
“什么?”若黎瞠目结舌地问道。
韩陌点头道:“min主,就是人们可以按着自己的意愿来管理自己的国家,平等,就是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要一样遵守法律。”
韩陌的一番话,在若黎的心中激起了阵阵涟漪。她似乎看到了自己想要的那种平等自由的社会。没有烧杀掠夺,也没有强权zhuan制。那样的生活,是她渴望已久的。
“韩大哥,我们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吗?”若黎希冀满满地问道
韩陌坚定地说道:“当然可以,只要我们敢于和强权势力做斗争。”
而此时,军营司令部内,江振廷正倚靠在那扇偌大的落地窗前,沉思着。
多久了,也未曾知晓她的身体是否已经痊愈。她果然是厌恶自己,连个平安也不愿报给自己。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算是尝够了得不到的滋味。
他想起不久前在这里亲自指挥一场zhen压学生的运动。也是因此,他才有缘结识这位冰清玉洁的女子。
可是今日,一切似乎又回转到了原地。他如此思念,她却毫不知情。
“若黎,我真的这般令你生厌吗?”他喃喃自语道。
此刻,门外响起了叩门声,何副官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沓文件,走到江振廷近前道:“司令,这是最新剿fei军事部署,您过目一下,看看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他拿过文件,仔仔细细地瞧了片刻,方才把文件复递给何副官说道:“恩,就按着这个去办吧!”
然后又转头惆怅万千地看着淅淅沥沥的细雨。
看着司令这般低沉,,于是,何副官小心筹措了一些话语道:“司令,老夫人已经安然抵达平阳了。她派人来电说,要您旧历新年回府完婚。“
江振廷听闻母亲又在催促,一刻间心绪大乱:“没见的我最近军务繁忙吗?哪里有那般闲情逸致。”
何副官看见司令发怒,立马噤声,不敢再多言语。
江振廷最近脾气愈加烦躁,动不动就大发雷霆。过了须臾,他平复了一些情绪,才喃喃道:“上次遇刺之事,母亲百般担忧,还好我还康健,才让她老人家放心。现在又是忧心我的婚事,我总是令她忧愁,是我不孝。”
何副官马上劝解说:“司令您多虑了。遇刺之事属下已经派人追查了,想是不久就会有线索了。至于老夫人担心您的婚事,主要顾及您常年驻扎军中,与夫人们鲜有相聚,身边若是长期没有夫人侍候左右,恐怕长此以往,您的身子会消瘦不了。”
他怅然若失道:“我只是喜欢谢若黎,我的心里,已经容不下别人了。只是可惜,她却并不中意于我。”
望着司令失望伤神的神情,何副官道:“司令,谢小姐的具体情况,我已经派人调查清楚了。我手里还有她家里的住处所在。现在只要司令一句话,我就去将她接过来。司令,恕属下直言,这个永宁没有什么东西不是您的,只要您喜欢,属下一定尽全力为您绸缪。”
江振廷置若罔闻地看了他一眼,才道:“若以强权相逼,还有什么意思。不到万不得以,绝对不能出此下策。”
何副官看出江振廷不忍心巧取豪夺,才又道:“想要和平点的法子也并不是没有。谢小姐不是和李如烟是同窗挚友吗?司令何不借李小姐之手,来获取谢小姐的芳心呢?”
江振廷想了一会儿道:“这也未必不是一个法子。”
何副官退下后,他重新倚在窗前,只是,此刻他的内心却信心满满,他自言自语道:“若黎,我不会就此罢手的,我说过的,这辈子,你必须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