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抱住她：“我怎么可能对你不好呢？”
十二
昏暗的灯光下，喧嚣的音乐逐渐停了下来，一首轻柔的曲子被奏响。大家浮躁的心境似乎也逐渐平静下来，谈话声显得非常柔和。一对对男女在舞池里轻轻相拥，迈着轻盈的步伐，沉浸在柔和的灯光中。
这使我想起自己和陈莲初次相识的情景，我们也是在这么轻柔的灯光下，在这么浪漫的曲子里慢慢地跳舞。那时自己的舞姿显得很笨拙，身心都很紧张……
“来，干杯。”
“好，喝酒。”
“恭喜你，你爱的人终于回到了你身边。”
“对于这个结果，你也是功不可没。真的非常感谢你。”
“我真替你高兴，真的。来，为了这份高兴，干杯。”李雪又一饮而尽。
“李雪，还是少喝点吧，这样很伤身体。”我望着李雪，关切地说。
李雪一笑，笑得很苦涩：“怎么，陈莲一回到你身边，就不允许你喝太多酒了？”
我说：“不是的，只是我觉得你不应该这样消沉下去。”
李雪说：“你开始劝说我了？以前好像你从没有劝过我啊。”
我尴尬地低下头去。
李雪接着说：“当然，你现在不同了，你找回了你的幸福，找回了你的快乐，你是不应该再和我一起过这种颓废的日子了。”
一股愧疚之情在我心中油然而生，我说：“李雪，你不要这样说。我真的很高兴能有你这样一个朋友。是你，陪我度过了那么多的痛苦的时光；同时又是你鼓励我去追回陈莲。”
李雪说：“不，其实这都是因为我的自私。因为我需要一个人陪我一起，使我不至于那么孤独。”
我说：“但我衷心地希望你能尽快走出这样的情绪，尽快还原一个快乐的自我。”
李雪说：“以后你不会再陪我一起去疯狂了，对吗？”
我低声说：“对不起，我……”
李雪抬起手来，轻轻的晃了两下，阻止我再说下去。她点点头，苦笑着说：“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放心，我能理解。”
我劝慰她：“你也看开一点吧，爱情要讲缘份，或许你和何志飞真的没有那种缘份，或许将来你会遇见比他更好的男孩……”
李雪摇摇头：“我不会再喜欢其他男孩了，我这一生中只会爱何志飞一人。在学校里，也有很多男孩子追我，但我心里只容得下何志飞一个。如果他不选择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我没办法安慰她了。
我们继续喝酒，但话题骤然少了下去。空气显得沉闷而苦涩。我们沉默着，仿佛中间有了一层无法冲破的隔膜。我知道原因所在。我们就好像本来在同一间黑暗的屋子里关着，两人都被锁上了铁链。尽管两人都身受折磨，但因为可以一起谈话聊天，互相慰藉，苦中寻乐，也不至于完全绝望。忽然我就打开了自己身上的铜锁，可以破门而出了；本来我想帮助她一起逃出这间阴冷的小屋，却怎么也无法打开她身上的铁链。于是我只能一个人走出去。我是可以享受阳光和自由了，可她呢，却只会变得更孤独更难受。
我们离开酒吧后，开始往学校走回。一路上，我们也都沉默着。夜风吹拂着，我们都有一种冰冰的感觉。在这个凉凉的夜里，街道似乎变得很长很长，使我们的步子丈量得好辛苦，好疲惫。
我将她送到女生楼下。两人静静地对望着。空气仿佛凝固了。我能从她的眼眸中看出无限的忧伤。
可是我知道，我没办法。既然我已经“走出来”了，我就不可能再和她一起“回去”，硬了硬心，我说：“以后，你多多保重。”
李雪静静地盯着我的脸，良久，她深深叹了口气，对我说：“祝你快乐，永远。”
我点了点头。
李雪笑了，笑着往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过身去，大步向楼里走去。她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李雪不但放不下何志飞，相反，她变得更加痴狂了。她甚至一次次地暗中尾随何志飞，像个鬼魂似的，观察何志飞的一举一动，甚至是在何志飞和黄露露约会的时候。这些都是陈莲告诉我的。自从那天晚上和李雪分别后，李雪就再也没有打过电话给我。
后来李雪不寻常的行为，很多人都在传播着，议论着。本来都是听说，我还是怀疑有些夸张的成份。但这次我却亲眼目睹了这样的事实。
那天晚自习过后，我拿着书本往宿舍走。忽然眼前有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看起来鬼鬼祟祟的。待我看清时，我吃了一惊：那人正是李雪！
想起这段时间关于她的传言，我决定跟着她，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李雪走走停停，到了“哲人桥”下边的小径后，她在一棵大树旁边蹲了下来，脑袋不停地向外张望。
看着李雪怪异的举动，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我硬着胆子躲在旁边继续观察她。
这时，只见何志飞和黄露露牵着手缓缓地走过来。李雪忽然站立起来，喊一声：“志飞哥……”
何志飞和黄露露被吓了一大跳，黄露露被吓得尖叫起来。两人扭头看过来，才发现是李雪。
何志飞惊魂未定，恼怒地说：“你干嘛躲在这里？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吓死人的！”
李雪怯怯地说：“志飞哥，我只想看看你……”
何志飞大吼一声：“以后你不要再跟着我，你知不知道你很烦！”
李雪用颤抖的声音说：“志飞哥，我真的很喜欢你……”
何志飞大声说道：“我早就说过我们是不可能的，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喜欢的是黄露露！我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了好不好？算是我求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