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何苦?我已经不计较那些,想开些其实也挺好。”乔木叹道。
此时,乔木的心情非常复杂,对于人性方面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
原本,乔父知晓乔木原谅他们,心中非常窃喜,但知道乔氏苟且,并生出孽种,乔父却在极致的悲愤中明悟,故此在击杀了恶毒的乔氏后,欲以此法自杀,以此赎罪。
包容并忍受乔氏的一切,只因乔父深爱着她,然而这种爱被乔氏所践踏,所以乔父的良知得以唤醒,不在蒙尘。
故此杀死乔氏,然后自杀,却留下了两个孽种,并告诫他们,教育他们如何做人。
乔木走到瘫坐在冰冷地面的乔父面前,取过一方麻布,将乔父受伤的手腕包裹,鲜血顿时便将麻布浸染的血红,即便是麻布也无法阻挡血液的流失。
这般做,也只能使乔父支持一段时间,想要将其救活,还需会医术的医师才行。
乔木想了想,从须弥戒中取出一支百年人参,用砍柴刀削下一片,塞入了乔父口中,道:“这是百年野山参,可以补气益血,功能非常强大,最重要的是,可以吊着一口气,使你能够支撑一段时间。”
乔父神情开始浑噩,但却依然听得到乔木的话,闻言,双眸不禁溢出感动的泪水,感叹道:“这些年是为父亏欠了你,纵使对你恶意恒生,甚至欲要至你于死地,你却不计前嫌,救治于我,可是为父不能活下去啊!为父实在作恶太多,对不起你啊!。。”
“不要多说,这是我自愿的。你先在这躺着,我去处理一下这贱妇的尸体,然后便去村中寻来医师,为你救治!”乔木打断乔父的歉意,对于其话中的“为父”,乔木也没太过在意。
因为,今日之后,乔木便会离开这里,独自一人生活,去追求更高的境界,武道极致,永生不死不灭。
乔木取过一方床单,将乔氏的尸体包裹,一旁的乔父神情越发浑噩,而乔乔和乔天也呆傻在当场,至今没有恢复神态。
乔夕一把便将乔氏的尸体拎了起来,像是拎着小鸡一般,丝毫没有负担,找来一把铁锹,乔夕便独自离去了。
“善恶终有报!只是时候未到。”乔父神色苍白,嘴唇哆哆嗦嗦。
只因乔父心存一丝不忍,一丝善念,乔父便被乔木救治,也会因此而活下。
而乔氏不同,乔氏心思歹毒,为人更是狠辣无情,不仅恶待年幼的乔木,更是心神残忍的欲将其致死,并且背叛自己,更是生下两个孽种,且隐瞒并时常与他人偷情。
如此不知廉耻,心如蛇蝎的妇人,背叛丈夫并于他人**,此罪其一。
虐待幼童,并下毒暗害,谋害养子,此罪其二。
数罪并重,如果不死,那老天便都无眼了。
乔父心内一声暗叹,看着仍处于迷蒙的子女,面上露出一丝不忍,不禁唤道:“天儿!乔乔!”
乔天和乔乔,骤闻父亲的声音,不禁醒过神来,面上露出一丝迷茫。
“爹!怎么了?啊!。。”乔天率先应道,面上还带着疑惑,不知父亲唤自己何事,然而还不待片刻,乔天便被手腕处传来的巨痛刺痛,哀嚎不止。
“啊!哥!你怎么了?”乔乔被乔天的惨叫惊吓,下意识问道,却见乔天手腕一片猩红,异常恐怖。
“爹!哥怎这样了?”乔乔惊哭不止,问向乔父,“啊!爹,你怎么也流出这么多血?”这时,乔乔却发现乔父的伤势,同样惊呼出声。
空白而零散着一些碎物的地面上,两滩已经凝结的深红血液特别刺目,空气中充满了血液的腥味,这一切都在说明着发生过一件不同寻常的事。
一种恐怖的气氛弥漫。
“没事!你们不记得了吗?”乔父也露出一丝疑惑,奇怪的看着面前这两个孩子。
“记得什么?”乔乔面带泪珠,非常疑惑,乔天却还在惨嚎不止,乔父也一脸奇怪的看着两个孩子。
“没什么?你大哥去叫医师了,马上回来。”乔父一脸惊疑,试探乔乔,转头又看着乔天,肃声道:“天儿,你先忍着,男子汉不能这样,一会儿就没事了。”
“爹~,我痛的就快受不住了啊!太疼。。”乔天呲牙咧嘴,忍住了嘶嚎,蜷缩在那,泪珠滚滚。
“奇怪!”乔父眼底藏着惊疑,不知这两个孩子怎会这般。
。。
“便就这里吧!”乔木将手中床单扔在了地面,看着面前陡峭的山林,自语道。
随即,乔木拿着手中铁锹,在半山腰开挖起来。
再次开挖,乔木已不是挖取宝贝了,却是为了挖取一座坟茔,这种悄然间,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乔木心神感慨。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不是心里弱小,而是世间变化太快。
这种变化,不可更改,不可掌握,人只有学会适应的能力。
乔木锻体三品,挖取坟墓的速度非常快,若是普通人可能挖上一天,而乔木仅仅只挖了不到五分钟。
挖好之后,乔木将乔氏的尸体连裹着床单,放进了墓穴,踯躅了片刻,乔木从须弥戒取出一锭金子,放在了乔氏尸体旁边。
死者为大,不管曾经这位妇人如何恶毒,随着她的身死,也该烟消云散了。
“尘归尘,土归土,黄天归于厚土,来世投个好人家,做个好人吧!”乔木看了那包裹着尸体的床单,说了一句,随即心中一声轻叹,挥起铁锹埋上了山土。
今日这只是第一个,以后不知还会有多少,乔夕也只是心中惆怅,无聊的一句感慨罢了。
埋上了山土,坟坑变成了土丘,天空中漂泊的大雪,不一会儿便将这一切覆盖,掩埋了一切与之有关的痕迹。
乔木收拾好心情,拾起铁锹,便走回了村中,去找寻医师。
医师是村中的一位长者,很有医者之心,虽年已欲古稀,年迈但身强体健、迈步如飞,一听说人有性命之危,便奔腾起来,比之乔木也不遑多让。
乔木很快便来到石屋,推门进去,乔父已是昏厥,乔天也因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瘫在地上,乔木也不与乔天说些什么,便急拉着医师为乔父救治。
医师也来不及客套,急忙便查询起乔父的伤势,揭开麻布一看,果如乔木所说,被利器割伤,因为事先有所知晓,医师也不犹豫,直接便取出一个瓷罐,到出一些黑色的软泥,便敷在了乔父的伤口上。
鲜血立时止住,医师松了口气,为其包扎起来,语气有些责怪道:“怎会伤的如此重,你这孩子不早来叫医,若不是有一股药力维持,你父少不得早已去了。”
乔木也不责怪,面上仍是微笑模样,笑道:“老人家莫怪,我那还有一位弟弟,伤情更是严重,老人家妙手回春,还请先看看弟弟,再说吧!”
他那弟弟,虽不是亲生,但也在一起生活了六年,当时他怒发充血,将其臂骨打裂,虽然其非常可恶,且心思不免有些恶毒,但毕竟年幼,乔木也不愿与他一般见识。
医师冷哼一声,说道:“你那父亲,手筋已断,血液去了四成,虽然有奇药吊住性命,但手已废,即便我已续接筋脉,恐怕也只有武道丹药才能愈合,即便今日康复,但失血太多,如果没有百年老参进补,怕也日后疾病缠身。”
乔木微笑不语,淡淡点头。
医师说完,便自顾走向乔天,将乔木扔在了身后。
“怎会这般重?似乎是巨力轰击而断。”医师举起乔天的手臂,皱了皱眉。
这条手臂,臂骨完全断裂,一些骨块断面都穿插了出来,手臂以一个奇异的扭曲弧度呈现,形象甚是恐怖,即便是见过一些断骨病人的老医师,此时心中也是微微一寒。
但老医师却是没有犹豫,只见老医师神情郑重,自怀中取出一方玉瓶,对着那断骨处倾倒了一些透明如胶液的液体,随即老医师双手一前一后把持着乔天断裂处的两边臂骨,双手奇异的一锉,那断骨居然相合,并进入了皮肉中,已是回到了原位。
然后老医师同样涂抹了那黑色的药泥,又自药箱中取出两块木板夹片,放置于手臂前后,包扎起来,片刻后,老医师这才停止动作。
“你这弟弟,臂骨被巨力袭击,导致臂骨穿插断裂,且血液流逝甚多,虽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但日后却是不能用力过巨,除非吃上一些天材地宝,或灵丹妙药,方可一切无虞。”
老医师额头布满细珠,微微发喘,犹如刚跑了三千米,这时,他才对着乔木说道。
“老医师妙手回春,如华佗圣医再世!父亲和弟弟能够捡回一条命,已是奢望,岂敢奢求其它?还请老医师再开张单子,小子好为其安补。”乔木拱手拜谢,说道。
老医师拂了拂手,淡然道:“华佗圣医是上古先贤,一身武道修为早已堪称化境,深不可测,且每一施手,无一不尽复生机,老头我虽然医术不错,但也远远不如,你这小子也不必恭敬我了。”
乔木笑笑,静待老医师下文。
老医师面色有些疲惫,从药箱中取出笔墨纸砚,在上面勾勾画画,两张药方便已鱼跃纸上,交给乔木时,说道:“补气养血,首推老山参,其次何首乌,但上年份的老山参价值不菲,我恐你无法承担,便写了四道方子,你可酌情选用!其次,《黄帝圣华经》所言,药补不如食补,医治于后,不如摄养于先,你可买上一些血燕窝、红枣、黑米、枸杞等一些补人体气血,温养五脏的五谷奇珍。”
乔木接过药方,像老医师道谢,又隐晦的问了一句,需要多少钱银,老医师说,看你家贫,且治疗药材将不菲,故此这些便算了。
乔木闻言,哪肯愿意,现在自己已是身家不菲,虽比之富家子弟有所不如,但身也有千金,老医师为人善良,自己又怎能欺骗?
于是走进里屋,取出十两纹银,递与老医师,说道无论如何都要收下,自己现在已能狩猎,日进数银不成问题,老医师切勿客套。
于是老医师只收下七两纹银本钱,又告诫道:“既然你有生计,又不愁钱银,老山参、何首乌自是能够用药,但年份不宜太多,数年生即可,且不可过量,否则虚不受补,气血两失,如此反而成了祸事。”
乔木低头是诺,称定会依老医师嘱托,不会造成这般后果,于是,乔木安顿下乔父和乔天、乔乔,便和老医师一同走了出去。
二人一边慢走、一边详谈伤情事项,直到将老医师送到医馆,取了一些药材,付上钱银,这才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