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剑刃带着雷霆之势斩下。白羽面前的那只噬魂魔被拦腰斩断,黑色的血液犹如汹涌的浪花般向四周溅射而出,随后化为漫天黑气消散于天地之间。
红发身前的噬魂魔虽然神色萎靡,却并没有立即死去。反而仿佛孕妇般不断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黑红色的鲜血瀑布一般流泻到地面上。地面上一瞬间开出无数纯白色的芬芳蓬勃的小花,带着一种诡异的生机在地面上蔓延开来。
“有趣,难道这只怪物的血中还蕴含着无穷生机么,竟然可以使一方天地呈现出大地回春的异象。”白羽将救下来的那个皇子装扮的金发少年附到一旁坐下。接着他眼睛里的青色魂力快速燃烧闪烁,身体与灵魂共振之下身体猛然腾空而起,飞掠到那只奄奄一息的噬魂魔头顶。
皇宫里的战斗也逐渐止息,救世者们相继飞掠而去。
红发转过身看见身后的烟雪,急忙迎了上去。
“烟雪,你看我的这招剑之封印——降临的威力怎么样,轻轻松松一死一伤。要知道我现在可是连魂海都还没彻底成型额,说不定等我的魂海出来后我就可以在青铜级救世者和噬魂魔中横着走了。”红发一时间风度翩翩地贴在烟雪耳边意气风发的说。
烟雪清澈灵动的眼睛轻之又轻了扫了红发一眼,便朝着白羽轻轻呼喊到:“白羽快下来,它已经死去了。作为一名救世者你要学会尊重你的对手。”
白羽看着噬魂魔头顶的尖角上属于妹妹的项链,突然沉默着在心里发出一声呐喊。然后他释放出浓郁的青色魂力疯狂而毫无章法的攻击着已经生机全无的噬魂魔身体。
“跟这些不通人语的噬魂魔物讲这么多真的有必要么。没有人会对恶魔仁慈。它们是这个世界里盘踞在黑暗与光明缝隙间的梦魇。所有的平静和幸福都将被它们摧毁,人类的灵魂被当成食物一般轻易捕食吞噬从此永远无法再进入轮回。这些畜生凭什么可以肆意抹掉人的生命和灵魂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印记和意义,所有美好的希冀。凭什么。只是因为本性和力量么。”
黑色的血液裹挟着死亡像是晚风般轻抚过白羽的脸庞,然后忽然消失于无形。他的眼神中带着沉痛的追忆与痛苦,有一些眼泪突然无措地流下来。碎裂成冰。本以为已经坚强和淡然到可以对过去无动于衷,某些隐匿在最深处的伤口却依旧会在某一个瞬间猛然破裂崩碎开来。鲜血淋漓。
白羽九岁时的那个黑夜仿佛梦境中的风铃一样又清脆而迷离的在他的心头响起来。
那个一身黑衣蒙着脸的男子身上有着浓郁而磅礴的生机和煞气。不同于杀过成千上万人之后产生的凌厉杀气和缠绕着其周身的怨气。那是来自某种长久的隐忍和大肆屠戮之后怪物般的意志和独特气质。
他们至始至终都没有过一句交谈,就好像男子只是扮演一个带着他逃离出地狱的工具。迷梦般的夜色。动荡和死亡交织的空气中,白羽睁着惊惶而无措的双眼盯着数十只身形庞大的血红色怪物嘶吼着朝着母亲奔袭过去。
母亲最后的眼神很美,再也没有了那种隐匿的忧郁和悲怆,反而显得安然沉静。这是他曾反复期待过的属于一个母亲的眼神。可是终于要落幕。下一刻,母亲的脸便被无数血红色噩梦般的触手覆盖住。她的灵魂已然成为恶魔的养料,接着她的身体便像是一块腐朽的木板沉重地掉落到地面上。
在他的记忆中那个夜晚的天澜国京都是美到令人窒息的。天空被破开一个蓝紫色的口子,不断从地底破封而出的噬魂魔在城中奔跑,狩猎,厮杀。人群恐惧的尖叫声不绝于耳。他的家在一场大火中长久的照亮了一整片天空。
“终有一天我会用绝对的力量亲手将所有的噬魂魔斩尽杀绝,肃清这世上的一切邪恶之人。如果这世间从没有人这么做到过,那么让我来做第一个。”白羽的眼睛里带着深不可测的黑暗。
“白羽,你始终要对这个世界满怀梦想和期望,而不应该让怨恨主宰你的内心,恨从来都不是一种力量。也无法让你走得更远。这世界的好坏和对错你没办法去评判,结果也不是你能左右的的。你需要做的只是做好你自己。你难道想成为一个被人们抛弃和唾骂的救世者么,这样的你就已经失去成为救世者的资格了。”烟雪忽然神色温柔而怜惜地看着他说。
“如果我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想过成为什么救世者呢?”
“白羽,这次帝都之战过后我本来是打算带着你去到联盟总部,参加学习和培训成为一名合格的救世者的。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魂能力者,我甚至以为你会成为深蓝历史上最伟大的救世主。”烟雪凝视着白羽的眼神一字一句地说。
“也许所谓的救世者联盟不过是一群打着救世和正义的幌子高高在上的享受着荣誉,权利和金钱的骗子呢?我没办法跟你走。因为我要自由,而且我只相信自己手里的正义。”白羽的眼睛明亮起来。
“喂,小子,好好的救世者不当你想干嘛?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去拯救世界审判黑暗么?能醒醒么。今天不是你脑子坏掉了就是我脑子坏掉了,总之我们俩中间肯定有一个人脑子被驴踢过了。”红发一只手搭在白羽的肩膀上,另一只手使劲地扣着鼻孔说道。
“不管是谁的脑子坏掉了,红发,你要跟着我一起干么?来的话咱们就是兄弟。”白羽忽然露出孩童式的微笑,明亮的眼中带着深邃和真挚。
“白羽?”之前受伤的金发少年忽然醒过来在迷糊中艰难发声。
“恩,你醒了?”
“我叫沉乐,刚才谢谢你救了我。”
“小事一桩,是你的眼神打动了我。对了,沉乐,你想复仇么,那么来跟着我干吧。”白羽忽然拍了拍沉乐的肩。
“额,这个会不会太草率了点。而且我不是魂能力者。”沉乐惊讶地说。
“喂喂喂,你们俩当我和烟雪不存在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