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一直没停，刘永福带着刘成良在堤边率领黑旗军将士浴血杀敌，法军的大炮派不上用场，长枪短枪都用上了。三天三夜，双方都疲惫不堪。
刘成良说：“阿爸，这波滑一直跟我们耗着也不是办法，大伙都很累了。”
刘永福说：“成良，我们累，法国就更累了。这样，你带着人马先撤退，阿爸有办法。”
刘成良传令下去，全军撤退。波滑一看黑旗军撤了，喜不自禁，在大雨里熬了三天，他也快支撑不下去了，但又不能认输。自从进怀德，就一直被刘永福玩在手心，炮打了不少，黑旗军还是那样多。这好不容易追到丹凤，面对面地真枪实弹，波滑怎么能让土枪土炮的黑旗军打败？黑旗军先退就好了，波滑就这也可以跟孤拔复命说打得黑旗军无还手之力，逃之夭夭了。他实在讨厌越南这鬼天气，全身上下没有一寸干的地方，他太渴望回到大本营泡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喝上一杯白兰地了。
看黑旗军撤得差不多了，波滑也下令撤退。法军终于等到长官的撤退命令，个个都松了口气。从遥远的法国来到越南，本来就水土不服，还要忍受鬼天气，士兵们都在心里埋怨皇帝埋怨主帅。等到撤退的命令一出，所有士兵如歌剧散场时涣散，跟着波滑的脚步往回撤。
刘永福说：“刘成良、黄守忠听命！”
“在！”
“你们各带一半人马，反攻波滑！”
“是！”
大雨中，黑旗军举起大刀，喊声振天。波滑对黑旗军的突然反攻还没反应过来，后面的部队就被杀得溃不成军了。波滑匆忙展开还击，但已失去先机。
半个时辰后，波滑也无心恋战，丢下数百死伤士兵，带着残部仓皇逃往左育。黑旗军紧咬不放。
早在黑旗军还在丹凤与法军激战之时，阿兰已和叶成林带着一营黑旗军开往左育。刘永福料定波滑在丹凤之战后无论成败都会去左育，所以就在左育布好阵等君入瓮。
阿兰到了左育，发现左育地势稍为平坦，而进左育的路只有一条，计上心来的阿兰吩咐下去，全营准备小瓦罐和火药。
吴凤典是制土炮的高手，做炸药自然也难不到他，不过怎么才能让这炸药在想爆的时候爆倒是费了一番心思。
丹凤的大雨没有波及左育，阴沉沉的天像压着一块巨大的乌云。吴凤典几经试验，把引火绳串在一起，埋在地下的火药罐子只要轻轻一拉引火绳就会一个个地炸开。
波滑带残部逃到左育城外，长吁了一口气，他的骑兵跑得快，黑旗军才没追上来。进了左育后，他可以先设防，占领左育，让黑旗军无法追踪，等孤拔司令派来援军，再作打算。他哪里知道，阿兰早就在左育城门外给他备了大礼。
波滑对部队挥手，让士兵们抓紧跟上，左育城门在即，先进城为上策。
埋伏在城门外树林里的黑旗军手拉引火绳，等待猎物的上门。
波滑和部众进入爆炸范围，吴凤典打了个手势，顿时，“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来，伴着漫天的尘土，波滑的骑兵们倒成一片，波滑也受了重伤。
吴凤典说：“弟兄们，上！”
手舞大刀的黑旗军包围住波滑的残部，展开血刃。波滑见状不妙，瞅了一个空，拉住一匹没受伤的马，重重地打了一鞭，战马驼着波滑狂奔而去。
这一战，波滑的残部也所剩无己了，波滑仅带着十来个亲兵惨败而逃。从怀德到左育，连着四场战役，波滑的几千士兵和战船战炮一次次地黑旗军蚕食，最后剩下几个残兵，波滑的越南之行彻底失败，黑旗边士气大涨。久违的阳光也像是祝贺黑旗军的得胜，照在北越的每一寸土地上。
而另一路由孤拔率领的法军就幸运多了，毫不费劲地攻下了顺化，与越南王签了城下之盟。《顺化条约》里规定：割保胜，开放红河；责令刘永福退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