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光亮透过残破的窗户照在我的脸上,我睁开眼天色渐渐白亮,今天的天气略显阴霾,我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看了眼怀中的佳人,干涸的泪痕依旧挂在稚嫩的脸上,熟睡中的夏天禁皱眉头,似乎坐了什么噩梦。
紧紧抓住我的手臂,将我受伤的右臂抓得生疼。
我心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看了眼旁边靠在椅子上的老者李记。
尸体已经僵硬,双手张得很开,似乎很是痛苦,满是泪痕的脸上出现了几个白色斑点。
亲情的力量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去坚守,去维护呢?
文采卓越的李记用他的爱与执着换来了夏天的今天十四年时间,物是人非,故人相继惨死,这让六十一岁的李记学会了各种求生本领,抛弃了文人的那丝尊严,强迫自己适应了枯燥艰难的荒岛生活,一切都是为了当初主上的临行托孤之意。为了心中的那份不曾动摇的执着。老者遗憾的走了.
也许这就是命数,让我来继续他心中的执着、不舍。
我暗下决定,一定要治好夏天心中的障碍,保护她直到我也离去的那一天.
我深吸了一口气,身上从未感觉过的沉重,压在我的心上,我的脑海中不自然的浮现出了一副画面,一张结业论文上,我的导师用红笔写下了两个潦草的篆字“责任”。
我自嘲的笑了笑,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夏天动了一下,我立即醒了过来,四目相对,怀中的佳人泪眼婆娑,一副无助的表情,我咬了咬嘴唇,紧紧的抱住佳人,夏天开始小声的哭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听着夏天悲凉的哑声,我的眼角不知何时已然湿润,我仰起头试图让溢出的眼泪再次溢回眼眶内,但还是有几滴流进了我的嘴角,苦涩的味道,酸酸的空气.
过了许久,夏天停止了抽泣,离开了我的怀抱,慢慢的穿上似乎是新编的草鞋,走了下来,从身上撕下了一块在岛上极其珍贵的丝布,走到后院,将丝布洗净,然后双眼通红的走了回来,站到了床边,老者的对面。
紧咬的的嘴唇,苍白的脸色,湿润的眼眶,一切都是那么的伤感,轻轻的将丝布折成几层,然后为老者擦拭着脸庞的白斑,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
做完这些,夏天有用手作梳子,替老者扎着发髻,苍苍的白发不时的从纤细的指尖滑落,飘落在地上。
每滑落一根,夏天的眼泪就心疼的往外涌出一滴。好久好久,夏天拿起床上那破旧的的外套,试图为单薄的老者穿上,但老者僵硬的身体,撑开的五指让夏天怎么也套不上去,此刻我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见过多少生死百态的老者,怎会不知人死后会变硬的现象,难道老者是故意将外套脱下,好留给无依无靠的夏天吗。
毕竟这是岛上,布料少一点就没有一点,老者怎会不知。
我仔细的观察了老者的双手,五指深得很开,两手都是不自然的伸展,由此可知老者在走的那一刹那,心中的挣扎,老者留下的深刻用意,令我肃然起敬!
我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泪水从眼眶内倾斜而下.
我抓住夏天的手,阻止了她试图为老者穿上外套的手,摇了摇头。
然后我拉着夏天一起向老者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走向后院,找到了那枚小铲子,我走到那处长满白花的土堆左边,看了眼土堆,然后开始挖坑,就这样,中午时分,一个长约两米,宽一米的坑出现在了阳光下,我收起小铲子,找到昨天的精肉,精肉已经不是很新鲜了,我拿起两块走出屋内,自己打水,烧柴,然后烹制着食物。
过了一刻钟左右,我端着一碗肉走进了屋内。而此时夏天依偎在老者冰凉的身体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眷恋之情令人心痛。食物的香气并没有影响到少女的心情,我将精肉放在桌子上,用大树叶垫在下面,拿过了桌上的宝剑,学着昨天夏天的模样,一剑一剑的切着,很快,一碗鳄鱼肉出现在了我的手中,我轻声趴在夏天冰凉的耳边呼唤道:“夏天,让老先生安心的走吧,等会好让他们夫妻团聚,来,吃点东西。”
我将手中的陶碗递给了迷糊的夏天,夏天“哇”的一声,失声痛哭,并同时打翻了我手上盛满精肉的陶碗,我反应不及,“砰”的一声,一声闷闷的破碎声传出了摇曳的门,我愣愣的看着眼前那得来不易的鳄鱼肉,一丝愤怒涌上心头!
但一看见夏天那悲伤的幼小面容,我的心肠却怎么也硬不起来。我暗叹一口气,蹲下去捡那沾染尘土的精肉,当我蹲下后,身后一双手抱住了我的腰,抱得很紧很紧,肩膀上黏黏的液体侵袭着我忐忑的心。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悲伤的佳人不再哭泣,开始安静的收拾着老人的遗物.。我
立即将地下已经冷掉的精肉捡回手中,拿出了桌上仅剩的陶碗,走到后院的不远处的泉眼边,这是我第一次来这里,泉眼比周围平地低了半米左右,一处天然的的低洼地势,我细细的打量了这口泉眼,这是一口深约一米,四平方米左右面积的圆形泉眼,清澈见底,蒸汽时而飘出,四周无水源,是一口死泉,透明的水下一层白白的粉末状底层吸引了我的注意,我猜测这是石灰岩,因为在我遥远的记忆中,好像在书上看到过这类说明。我继续探索者这口死泉,试图从底部找到小鱼小虾之类的鱼类,此刻一个小型养鱼池的模型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我仔细的搜索着泉内的每一个角落,任何的死角都不放过,但是仔细观察了两遍依然毫无所获。由此我断定,此泉必是后天形成,仔细的勘探了眼地势,我心中渐渐有了一丝想法。
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还要将老人下葬,时间久了,尸体会腐烂的。岛上潮湿闷热的天气证,不利于保存任何东西,包括尸体。
如果有冷库该多好啊!我可以把已经有点异味的精肉放进去!我向往的想着,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
我蹲下身子,用左手将陶碗盛满水,将熟了的精肉来回洗了几遍,然后看了看天色,应该上午八九点的样子,我加快速度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