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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说法

清晨,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千万霞光一齐迸发而出,当中紫光瑞彩更是喷涌而来。

归鸿台上,青水和长阳盘膝而坐,面对红日,炼取其中的东来紫气。只见一丝丝,一缕缕紫色异光从天外飞来,没入他们的体内。

只是,青水炼取的东来紫气远远不及长阳炼取的,长阳炼取的东来紫气宛如一道细小的瀑布,而青水炼取的东来紫气当真是一丝丝,一缕缕了。

长阳似觉异状,黛眉微皱,手中法决一变,只见她牵引来的东来紫气全都涌向青水那边。青水也是有所感,法决变换,尽纳八方紫气,流转全身,最后归于丹田气海。

当红日全都露了出来,东来紫气便也炼取不了多少了,长阳和青水这才缓缓收功。看似青水纳取了那么多的东来紫气,实际上炼化的却少之又少,要不是他体内的赤火红莲帮忙怕是这一点都很难。

长阳将青水看了一番道“还是不错的,初次能炼化东来紫气游走全身了。”

青水挠了挠头道“师姐你说的是那个在我体内一直动来动去的东西么?”

长阳啐了一声道“什么叫动来动去,那是运气。你才入练气之境,需要东来紫气贯穿全身,这是为了以后你的赤玄火源气充斥全身,进而达到练气圆满。等你到了灵台之境需要修炼的就更加的多了,须将赤玄火源气盘踞天庭识海,化出道则,铸出神兵,那就是在你的脑袋里动来动去了,哈哈哈……”

说着,长阳一点青水眉心,哈哈笑了起来。

青水揉了揉眉心不明所以,长阳见青水还是不太懂得的样子便只好无奈道“今日落霞峰的朱师叔正好讲道说法,我也无事便带你去瞧瞧好了,增长见识,免得你以后什么也不知道。”

落霞峰,彩曳天境。

此处乃是落霞等首座朱自在平日修炼的地方,是朱自在入天藏之境开辟的道场,就如奉天子归鸿云海,阳清轮开辟的一时三刻烟雪里,以及北玄真人开辟的云天正天一样,皆是以大神通,大力量开辟而成。

在彩曳天境内,天空呈现出七色,如同幻虹一般,流转不停,变幻莫测。有一条小溪,从何处来,流向何处去,溪中植有芦苇,七种水芙花,时有游鱼跃出水面。

还有一座小亭坐落在岸边,以石砌成,乃青灰色,古朴自然,并无太多修饰。

前来听道的人,有的或坐在顽石上,有的戴着斗笠坐在溪边垂钓,也有的中规中矩盘膝而坐,各有不同,都很自然。

此时,有人见长阳来到便传声道“阳儿这边。”

传声的乃是一名女子,一身黑装,头发束起,装束似一名男子,眉宇间略显孤冷,若不是他的声音以及他的面容过于清秀,还真是会让人觉得他是一名男子了。

长阳见她笑若春风,喜道“华凉姐姐,你这般快就回来了。”说着便拉青水来到她的身边坐下,又问道“好姐姐你不是去三危山和天教业都堂座下弟子孤鸿雪,一论刀剑去了么,这才几日便回来了。”

华凉道“出了些意外,只好改日再论。”

长阳刚开口想要说什么,只见天外七色霞光倒卷,形成一条七彩台阶,一人从台阶的另一头缓缓走来,来人青年模样,嘴上有以短须,下巴同样也有一撮。身上穿着白衣,上有泼墨蛱蝶,远山流水,他的头发束成高冠,系有一条长长的发带,发带呈现七彩,有毫光在上面流转不定,不断变幻。他的这根发带很长,被风吹起时仿佛飘向了天边。

此人正是落霞峰首座朱自在,他嘴角噙笑,悠然从台阶上走来,口中吟着诗号“吾从山中来,千鸥寻我,管他去,玄土天境,不翻红尘浊浪,自饮闲暇白云间,有浪起,不下凡,我故逍遥八荒中。”

待他落定,手中折扇一开,听他笑道“今日来的人颇多,我便讲讲一些有意思的事情罢。天地间有诸般奇书,有一本名为《三十六》的奇书,书中记载的乃是三十六类,一百零八种天地凶兽,有的凶兽绝非人力所能抵挡,所能抗衡,而有的又是十分的弱小……首先我讲的是居住在重天山脉中的,在这茫茫山间有一处叫做女儿山,一连十六座,中有山神,号中山,马身龙兽,善行天地雷火……”

随着朱自在的娓娓道来,向众人展现出了一群光怪陆离的天地凶兽,这一说法一直持续到日暮才得以结束,众人仍是意犹未尽,有的仍在回味,印证自己的道行。

当听道傲狠异兽之时,华凉眼前一亮,起身道“朱师叔,我前些日子与天教业都堂座下的弟子孤鸿雪,相约在三危山一比刀剑。不料途中又遇上一只凶兽,与师叔说的傲狠有相似之处,却也不尽相同。”

朱自在笑着问道“有何不同之处,你且说来听听。”

华凉道“师叔方才说的傲狠异兽,乃是食人巨兽如同牛一般,却有六只角,毛发很长如同披着蓑衣,可使巨力,御土行,善浊气,惧阳怯光。可我遇到的傲狠异兽,不仅不惧光怯阳,更能使一种不知名的神通,我炼出的真玄不阴气以及孤鸿雪修出的九转道清气都无法伤它半分。”

朱自在听后沉吟了片刻道“你说的傲狠异兽,因是得了道的异兽,得道之卷,有了神通法力,寻常修士却是难以伤它。你不过灵台九层,想那孤鸿雪也差不多,得了道的傲狠可与神海修士一较长短,就能大朱天的李千烨也不见得能从那傲狠手下讨得了好处。”

华凉想了一会道“多谢师叔指点。”

朱自在点点头,又继续说法讲道。

三刻之后说法结束,朱自在哈哈一笑,爽朗不羁,又自向七彩天空中走去。只见天空七彩翻滚,霞光万道,七种色彩混在一起,如同涛生浪起,汹涌澎湃,突然一只凶兽出现龙首马身,踏雷火而行,其后更有不同的凶兽出现,皆在刚刚讲的荒兽《三十六》中,令人不得不为之震撼。

许久,天边异象方停,众人也都散去,长阳等也为逗留,很快也便,离去了。

星子冷如霜,月色沉似水。

归鸿台上,青水穿着单衣站在云海边,天高风寒,却也不及心底涌上来的一阵更比一阵的彷徨与无力,手中的黑色玉块同样传来一阵寒意,这是当初在双青山上从华英怀中掉下的那块,想是她在山洞里面捡的吧,还未来得及还给她就这般分开了。

青石镇,那个地方还在么……

青水不禁这样问自己,这天地间是不是还有一座青石镇,是不是还有一处山倒悬三峰,三色豪光隐现其间。

兀的,从归鸿台的一边传来一阵琴声,如珠玉落盘,水拍石岸,渐而越发的清越激昂。

青水循声而去,却见彩带异光跃入眼帘,发出此琴音的正是今日在彩曳天境说法讲道的朱师叔,此刻他发冠上系的彩带乱舞,双手在琴弦上激荡,按羽走商,挑宫拨角,琴音飞扬,使人沉入其中。

闻人声来,朱自在右手一扫,琴音方止,只见他折扇一开,转身对着青水道“这么晚了,还有人听我弹琴,实属难得。”

青水恭声道“师叔我并无意打扰。”

朱自在摆摆折扇道“哪里的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既然你也无意睡眠不如来跟我说说话。”说罢,再次一挥折扇,地面上出现了一套桌椅,以及熏香茗茶。

朱自在连忙招呼青水坐下,全然将青水当成了自己的好友的样子,青水也不是那么客套的人物,毕竟长阳也没有教他,于是他便和这位朱师叔相对而坐。

熏香茗茶,一派论道景象。

长风浩空,星光伴随着月光垂落而下,朱自在将茶喝了一大口道“你便是掌教师兄收的第二弟子罢,竟是种道而修,以玄门圣品赤火红莲为基。嗯,不错,不错。”朱自在如此赞道,倒是令青水不晓得该怎么说话了。

过了片刻,朱自在笑道“你也不必如此拘谨,有什么问便是。今日我在彩曳讲的东西怕你也不知道说什么,现在我在这里,你有什么尽管问便是了。”

青水闻此不知为何却突然想到了他那日拜在奉天子门下时的情景,当初他问人死是不是能起死回生,当时奉天子不知如何作答。他又想到了和那个差不多的问题了,于是他开口问道“师叔,这个世间是否有人能起死回生,又或是这个世间真的有幽冥地府,十殿阎罗,掌人世轮回?”

这一番话,朱自在有些愣了片刻,而后他仰天大笑,直上九重云霄。

原来还有一人与他有同样的问题,若是当年他必是答不出的,而今他摇摇头,笑了笑,饮下一大口,无比肯定的道“有,如何没有轮回,如何不能起死回生。”

青水一时呆住了,手中的玉杯脱手,落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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