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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血的救赎

在圣庭度过的那段日子里,我感受到了爱,战士与祭司们对人类的爱,古顿与瓦克里昂对生命的爱,还有雅克对我的爱。他们是如此高尚,为了那份爱,即便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那么我呢?我爱着什么呢?爱又是什么呢?我不知道。也许,我永远也不会知道。

——阿莱莎-戈尔贡-黯歌

科汨罗废墟,圣殿正厅,仍然是几个人聚在一起,克罗特仍靠在墙上,莉莎坐在地上,其他人也各自保持着诡异的沉默。

“三天了。”莱特看着几人默默说道,但除了叹口气,没再任何动作。

克罗特仍然只是撇撇嘴,似乎再忍受不了厅内被染上的诡异彩色,他走向巨大的窗户,手中突然乍现闪电,出现了一把闪着雷光的长刀,劈向了彩色巨窗。

可什么也没发生,没有玻璃破碎的声音,泛着雷光的刀刃竟没入了彩窗,一点声音都没有,克罗特顿时一滞,古拉姆登时快步上前,一拳要打碎窗户,可手却也只是没入其中,其他人都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眼神愈发凝重。

阿莱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把手放在了神像头顶,但却忽然颤抖起来,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景象,颤颤巍巍的继续抚摸神像的头部,忽然消失了。

莉莎眼看着魔女的消失,接着与其他人一样站立起来看着神像,神色怪异,但随后莉莎突然眼前一花,接下来眼前景象却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改变,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绿色的增殖肉体,上面生满了透着恶意的眼睛,而原本是雕像的地方,竟然是被钉在墙上的队长。

阿莱莎看着眼前遍体鳞伤的爱人,他也看着自己,眼中是深不见底的悲伤,略微张开的嘴里可以看见一颗不停转动带着血丝的眼睛,长在舌头上,全身关节被一颗颗骨刺钉在墙上,破碎的盔甲缝隙中也长着恶心的眼球,阿莱莎浑身颤抖,血红的泪水从脸颊流淌下来,滴落在生着绿色肉体的地面,那被血泪沾染的肉体瞬间枯萎一片。

雅克心中悲痛,他看着爱人对准自己心脏的利剑,眼中忽而释然,嘴角上扬露出微笑,紧盯着阿莱莎的面庞,仿佛要刻在心头,永远铭记,可泪水模糊了视线,心口一痛,心脏被诅咒之剑刺穿,从伤口处开始失去知觉,感觉不到痛楚,逐渐扩散到全身,最后终于消散了所有感官,堕入了无尽的黑暗。

阿莱莎看着爱人被自己的剑刺穿,接着全身开始枯萎,眼中光彩开始消散,逐渐枯萎的肉体脱落,成为了一具骸骨,甚至这枯萎蔓延到了那些绿色肉体上,所有的生命体开始枯萎,成为灰烬,但她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看着那曾是爱人的骸骨,只有眼中不断流下的血泪蕴含着浓浓的悲伤。

克罗特看着开始枯萎的绿色肉体,皱了皱眉,对着其他人使了眼色,带着众人从窗口跳了出去,避免殃及鱼池。

良久,整个大殿再无生命迹象,阿莱莎仍流着泪呆滞的看着雅克的遗体。忽然她闭上双眼,手中调转剑锋,刺入自己胸口,将自己刺个通透,然后半跪在地,抬手触摸到黑色的十字印记,划了一个十字,接着双手合十,颤栗着,忏悔着,祈祷着。

另一边,克罗特等人来到了大殿前厅,却发现大门早已被封死,连古拉姆的力量都打不开,周围的一切仍是初来时的样子,彩色的光照在墙壁上使壁画诡异无比,古拉姆扫了一眼四中,沉着脸托起巨斧将前厅所有的彩窗砸得粉碎。

阳光终于照射进来,金色的光辉撒在壁画上,却并没有使壁画变回原本的美丽,在金色的阳光下,它仍显得诡异异常,甚至更甚于砸开彩窗之前。

克罗特皱眉看着,手中唤出闪着雷光的长刀,想要劈开那些诡异的壁画,可一声枪响先于他打在了奇怪的壁画上,一个邪笑着的天使肖像,她的眉心出现一个弹孔,接着开始流出墨绿的血液,不再静止,她的脸开始狰狞,随后厉声尖叫。

莉莎嘴角抽了抽,又拿起另一只手枪,不断向四周的墙壁上射击,顿时墙壁上满是墨绿的粘稠血液,尖叫声不绝于耳,古拉姆再也受不了这种刺耳的叫声,顺着特尔斯的目光看见角落里微笑着的天使雕像,举起手中的巨斧,冲向了前厅唯一的雕像出,劈了下去,将雕像一分为二。

顿时整个前厅静了下来,几人忽然觉得头中恍惚一下,眼前景色瞬间改变,那些尖叫着的壁画变成了长在绿色肉体上的巨大眼珠,被莉莎打成了满是弹孔的筛子,而被古拉姆劈成两半的雕像则是一个更为巨大的眼珠,已经开始干瘪并流出白色的粘稠液体,而原本被封死的大门却不知何时已经大大敞开,炮火声从远处传来,从前厅望去,远处硝烟弥漫,一头褐色巨龙飞在空中,嘴里叼着一辆圣庭战车。

所有人愕然的对视一眼,迅速向着战场方向奔去。

圣殿正厅,室内的装饰物品早已七零八落,墙壁上也有着利器劈砍的痕迹,祭司长带着四个圣庭骑士与劫持了大祭司的希雅对峙着。

“圣泪石被你藏在了哪里?”希雅扣着大祭司的脖子沉声问道。

“你无法获得天堂的承认的,你的心已经腐朽了,放弃吧。”瓦克里昂盯着希雅说着,随后向前逼近了一步。

“别逼我杀了你们。”希雅退后一步厉声说道,她眼中闪过悲伤,将大祭司甩开一旁,突然冲向了祭司长,快如闪电。

祭司长根本来不及挥剑,希雅的手便直接从他的胸口透了过去,他口中流出鲜血,用最后的力量说道:“接受救赎吧。”说完在希雅将手抽出后软倒在地。

希雅忽然觉得染着鲜血的手背突然清凉起来,她又拧下两个骑士的头之后看向手背,上面竟刻了一个银白色五芒星印记,她短暂的顿了下身形,一把剑便劈在她的身上,却没能伤害到她一分一毫,另一把剑刺向她的侧腰,却被她一把抓住,将剑刃捏成了废铁,她回头看了一眼大祭司,瞬间将两只手插进了两个骑士的胸口,捏碎了他们的心脏,沉默着向大祭司走去。

“你还记得那个不一样的刻印吧,孩子。”大祭司看着手染鲜血的女祭司却仍是慈祥的说。

希雅眼中忽然明悟,接着是挫败,震惊的看着祭司长的尸体,颓然跌倒在大祭司身边,靠着老人身上。

“原来已经没有了啊,害我苦找。”

“孩子,你根本不用害怕,就算你的身体不再是人类了,天堂之门也会向你敞开的,瓦克里昂只是担心你抗拒死亡而已。”老人抱着希雅缓缓说着。

希雅眼中流出了泪水,她将头埋在老人的胸前,却再也听不见老人的心跳声了。

良久,她站起身,看着老人的面孔,仍带着慈祥,不再停留,消失在阴影里。

圣庭不会真正覆灭,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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