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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大战二将

“诶!“

传令兵非常无奈的哀叹一声,然后愤怒上马,转奔褒姒皇后后宫。

话说褒姒皇后后宫宏大异常,长宽近百亩。

传令兵纵马加鞭奔跑良久,方找到幽王。

此刻,周幽王已经脱下龙袍,换上麻布衣物,发髻缭乱,在皇后寝宫内正准备换鞋子。一旁的褒姒也在宫女的帮助下,慌乱的更换普通百姓的装束,显然是准备逃离的模样。

传令兵将南宫戬的原话一字不落的禀报幽王。

幽王听后甚为愤怒:

“传我旨意,命南宫戬速速出城迎战,如若再有延误和违抗,满门抄斩!“

其实,幽王的内心早就知道镐京不保,内心惊骇不已,此刻只想为自己赢得足够的时间逃离而已。

后宫外,三千禁卫军军甲已经在准备逃离用的车马和器具,乱作一团。

“诺!“

传令兵有怒不敢言,只得纵马回驰镐京城楼。

一路上人喊马嘶,到处有王公大臣、兵卒将领、宫女侍应和军马车辇等跑窜穿行,导致探马前行缓慢。

再次收到幽王进攻的命令,圣命不可违,南宫戬只好领命。

知道自己这次出城迎敌肯定是凶多吉少。

出战之前,南宫戬非常谨慎的对儿子南宫闳天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才算作罢。

接着,南宫戬点兵士将领三千,战车二百乘。

南宫戬内心非常清楚的知道,身为军人,服从命令去打仗是自己的职责,任何时候都无法改变。

无非是,有时候,你遇到开明的主儿,会避免很多无谓的牺牲,大家只打那些该打的仗。而遇到昏庸蠢笨的主儿,有时候手下的将士要做出很多没有任何意义的牺牲,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死。

我们不是南宫戬本人,我们无论在此如何评说,都无法体会南宫戬此时此刻的百感交集。

然而,令南宫戬更加愤怒、心痛和可怜的是,自己的儿子南宫闳天,此时只有十六岁,便开始要跟随自己经历这场没有什么意义的血雨腥风、刀光剑影和残忍厮杀。

……

只听得一声炮响,地动山摇,三军呐喊,周军杀出镐京城门。

..

盔山甲海,旌幡飘摇,气派异常。

面对犬戎三十万大军,西周将士虽稍显惧色,但是因为有南宫戬元帅坐镇指挥,无人退缩。

话说南宫戬指挥军甲战车,让列队有序排开。

镐京城门“吱吱嘎嘎“发出片刻低沉的响声,犹如巨石般被死死关闭。

再看城楼上,密密麻麻的士兵,拈弓搭箭,严阵以待。

气氛又骤然紧张许多。

无需多言,一场恶战迫在眉睫。

“哈哈…哈哈哈哈,南宫戬,算你有种,今日竟敢出门应战。我满也速还以为你们大周的人个个都是孬种呢!哈哈哈…哈哈!“犬戎五万大军的左先锋满也速继续肆无忌惮的挑衅。

南宫戬神态自若,拍马摇戟,向前两丈,横眉直面满也速。

倏的一下,南宫戬将手中的画杆戟“嚯“地一抬,直指满也速,道:

“休再口出狂言,辱我大周!

今日我便用我这画杆戟取你这无名鼠辈的狗命,用你的血安慰我这镐京城中百姓!“

见南宫戬稳如泰山,冷静无比,无法轻易激怒,满也速的刀疤眉骤然紧锁。

满也速本来就很小的双眼眯成一条线,寒光四射。

不经意间,双腿将胯下坐骑加紧,紧握了一下右手中的雕金狼牙棒,准备迎战。

“野蛮小儿,可敢与我一战!?”

南宫戬面对满也速,集中内力,运气丹田,狮吼一声。

喝!这一吼,其如晴天惊雷一般。

就连那犬戎首领吴乙鼎胯下的神兽都被这一吼惊得狂躁不已,张牙舞爪,狰狞的注视着南宫戬。

再看那南宫戬元帅的表情,怒目圆睁,嘴边浓密的络腮胡须几乎要竖起来。

老元帅手中的画杆戟已经被握得”格格“作响。

再说这一吼不要紧,满也速竟被惊得一个趔趄,不觉舌头一缩,上下牙槽格格碰撞,差点滑落了手中的雕金狼牙棒。

数十万大军面前岂能丢丑,满也速瞬间回神,大吼一声,纵马摇棒,直取南宫戬飞凤盔。

数万只火把把镐京城下照的如同白昼。银妆世界,鹅**片,乱舞梨花。怎知道,在这样的大幕下,将有一场多么凶残的混战!

满也速离南宫戬十丈距离,挥棒来战,直取南宫戬,胯下五色马眼看就要奔至五丈距离,可是那南宫戬跨于马上,依旧纹丝不动,只将那画杆戟斜顺至身后。

满也速见此情形,也无暇思考那么多,只是集中全身气力握紧狼牙棒,准备直取南宫戬脑门。

五丈距离,对于满也速的五色马而言,只是眨眼时间。

眼看满也速的雕金狼牙棒就要劈向南宫戬的飞凤盔,只剩一臂距离。

南宫戬突然手腕上翻,一招“天-朝-朔月“,那画杆戟犹如雪花一般轻盈,借力顺势,方位变换,戟头朝前,直刺满也速的狼牙棒。

戟棒相交,火花四溅,只听得”当啷“一声,响彻战场。

喝!

这一刺不要紧,满也速由于刚才骑马奔跑的巨大惯性,用力过猛,再加之自己底盘不够稳,差点被震下五色马来。

一个趔趄,满也速感觉自己的虎口剧痛。

无暇多想,他下意识的紧握缰绳,扯得胯下五色马昂首长嘶,差点人仰马翻。

但是满也速毕竟久经战场杀戮,也并非等闲吃素之辈,第一回合吃了下风,自然要整装再战。

只见满也速顺势牵马回撤三丈远的距离,倒吸一口气,调整气息,牵马再次正对南宫戬。

与此同时,为了不让自己在气势上太过吃亏,满也速又开始嘴中大喊:“哈哈哈!我说你这老儿,倒是有几分力气啊!

待我今天杀你个心服口服!“话音刚落,胯下五色马已经奔出一丈有余。

人称鬼方的犬戎首领吴乙鼎,神态自若的注视着交战双方。

看到南宫戬的冷静沉着和他那一招“天-朝-朔月“的戟法,便知南宫戬绝非泛泛之辈,非常不好对付。

第一回合下来,就推测依此架势满也速最多只能敌南宫戬三十个回合。

“准备迎战!“鬼方冷冷的说道,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正跃跃欲试的右先锋孛丁。看到满也速同南宫戬已战至十五回合,逐渐式微,孛丁早已心潮澎湃,欲在众将士面前一显身手。

再看那满也速越战越吃力,额头的汗珠子噼里啪啦往马背上掉落。

那雕金狼牙棒的手柄上浸满了鲜血,愿来是刚才被南宫戬的“天-朝-朔月“给震的虎口出血。

说话间已经杀了二十回合,满也速自知力亏,倘若再战于己不利,因此边挥棒迎戟,边盘算该如何全身而退。

鬼方看在眼里,便在此时,右手一挥。

只见孛丁手持八楞流星锤,纵马飞奔,大吼一声:“孛丁来也,吃我一锤!”。

听到同伴来助,满也速瞬间貌似满血复活,来了精神。

他不顾虎口疼痛,手中的雕金狼牙棒借势变得虎虎生风,攻势如林。

南宫戬胸有成竹,哪肯示弱,更不把满也速放在眼里,见招拆招,借力打力,只杀得风生水起,难舍难分。

只说孛丁憋了半天的力气没处使,这一上来,锐气逼人,自不必说。

一招“焚雷震八方”,气势如虹,恶狠狠直取南宫戬后背。

不愧是久经沙场,克敌无数的老将,眼看那八楞流星锤就要夺命,南宫戬腰身一低,面对铜锤,一招“花骨狂沙”顺势挡住铜锤,那锋利的戟刃侧对着孛丁,使其不敢轻举妄动。

话说这边满也速哪肯错失这合力杀敌的机会,正欲从孛丁一侧协助,直攻南宫戬腹部软肋。

哪知待满也速刚举起狼牙棒,还未施展开,南宫戬眨眼功夫,已经又使出一招“龙域沧海”,将孛丁的铜锤使劲侧推,只听得“哐当当”几声响,那八楞流星锤老老实实、分毫不差地磕在满也速的狼牙棒上。

两只重型杀器击在一起,又迸出火花无数,自不必说。

瞬间,孛丁只觉得自己脑袋上空火星点点,转个不停,一时间找不到东西南北中。

但孛丁也算反应灵敏,他下意识大喊一声,道:

“不好,后退!”

情急万分,孛丁使劲周身力气,强忍住脑袋的眩晕,一招“三击铜鼓冲”,将八楞流星锤重重的推向南宫戬的画杆戟戟杆上,借力顺势,连人带马,退出一丈远。

听到孛丁的警告,加上刚才被铜锤的一记猛击,满也速早已经飞马退出两丈远地方。

是何缘故导致二人同时大惊不已?

原来,南宫戬在使出一招“龙域沧海”之后,紧接着一招“凤翼双飞“,戟刃直勾孛丁喉咙,戟尾直砸满也速脑门银盔。

多亏孛丁和满也速反应神速,否则,二人将同时毙命于南宫戬的画杆戟下。

这边孛丁与满也速方才险些丧命,此刻气喘吁吁,目光相接,貌似在相互安慰刚才的惊险遭遇。

那边鬼方首领吴乙鼎看在眼里,推算就算二人再合力战南宫戬五十回合,也未必能占上风如愿取了南宫戬的性命。

鬼方又担心孛丁与满也速二人万一有人出了差错,无论哪一员大将不幸被南宫戬斩于马下,都会重重挫了手下三十万大军的锐气。

而且冰天雪地,寒冷异常,镐京城外不宜久留。

思虑权衡再三,鬼方遂决意强行攻城。

“左翼人马听令!满也速的一万人马负责攻城,孛丁的五千人马负责阻击城下人马,中翼和右翼人马原地待命!”

正当孛丁与满也速二人准备再次上前迎战,犬戎传令兵突然举起旗幡,左右摆动,大声下令。

令声一落,战鼓雷鸣,动人心魄。

听到进攻的命令,犬戎兵将瞬间喊杀声震天。

而且不时有传令兵声嘶力竭的喊叫:

“鬼方首领有令,杀敌一人者,赏赐牛羊十头;

杀敌三人者,赏赐牛羊五十头;

杀敌十人者,加官爵一级,赏赐俘女人一个;

……”

冲啊!

杀啊!

两军相接,杀生四起!

见此情形,镐京城楼上守将南宫闳天心急如焚。

他心想:

“父亲只有三千人马和二百乘战车,如何抵挡犬戎左翼五千之众。“

但是父亲出城应战之前已对自己反复交代,倘若敌人硬攻,无论如何也不能打开城门,更不准己方出城营救。

来不及多说,满也速的左翼兵甲已经与南宫戬的部下厮杀起来。

乱兵丛中,南宫戬左挑右勾,只见一支画杆戟左右血肉横飞,惨叫声一片。

再看那部下士兵,个个英勇无比,以一当十,左右冲杀,喊声震天。

这场景,真是个兵对兵、将对将,枪迎枪,箭迎箭,只杀得征云暗淡,将佐两家难明。

那满也速在刚才的交战中,虽然吃了南宫戬的下风,可是,此刻仗着兵多将广,毫无惧色,也是死命拼杀。

再看那城墙上,守军箭发如雨,遮天蔽日,犬戎士兵死伤无数。

云梯上,云梯下,城墙根,负责攻城的犬戎士兵的尸体已经堆积如上。

再看那城墙上,已经浸满鲜血,再难找一片干净地方。

灰瓶、炮石、火箭、火弓、硬弩一并齐射,长枪,短钺,铜锤,各种兵器“乒里乓啷“交织在一起,袍铠混杂,不辨你我,喊杀声大振若山崩一般。

鬼方不单是统领整个犬戎大军,而且指挥整个中翼二十万士兵。

此刻,他正稳坐于神兽猰貐之上,离镐京城约五射之地冷静观察战况,周遭有近万名甲胄精兵保护。

见部下攻城近半个时辰,仍未有成功登顶者,鬼方吴乙鼎便传令下去道:

“使用大杀器投石机“。

这投石机由近百人操纵,其所投射的或者是重达到百余斤的石块,或者是百余斤的装有石灰砂砾的灰瓶,或者是百余斤的滚木,或者是百余斤的燃烧的破布火把,投射距离竟可达十射之地,杀伤力之大,自不必言。

果如其名,这大杀器一使用,让这镐京守城士兵死伤无数。

被石块砸中丧命者,被砂砾石灰迷眼不能克敌者,被滚木砸伤者,被烈火活活烧死者不计其数,只听得城墙上惨叫声不绝于耳。

再看那城楼上早已火光四射,城墙上的房屋被烧着后“噼里啪啦“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场浩劫就此拉开序幕。

城墙下,南宫戬依旧在奋力拼杀。

可是,任你如何武功高强,任你如何英勇善战,怎奈敌众我寡,数量相差太大,正所谓一拳难敌四手,不服不行。

拼杀一个时辰,南宫戬已经多出负伤,手下的士兵也已折损近两成,依照如此情形,恐怕再支持半个时辰都难。话虽如此,南宫戬早已抱定了以死报国的决心。

亲眼目睹大元帅为保镐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众将士更是视死如归,同仇敌忾。

鬼方继续在一旁冷静观察。

眼见镐京守城将士虽已战死近七成,但是每个人却还在英勇顽强左右冲杀,镐京城门依旧被仅仅围住,犬戎士兵无法靠近。

目睹此景,鬼方也有点按捺不住了,如果敌人继续拼死抵抗,于己更为不利。

只见鬼方跳下神兽猰貐,将坐骑换为一匹白马,正对着那神兽,左手贴胸,右手紧握拳头,拳心向着猰貐,口中嗡嗡默念:

“呻瑞哎呜,哒昂麦咦,哒昂恳嚓尔。”

鬼方念罢咒语,只见那神兽猰貐瞬间两眼如炬,张牙舞爪,大吼一声,响彻天际,直奔鏖战正酣的南宫戬队伍。

其奔跑速度之快,犹如传说中的腾云驾雾一般,白驹过隙光景,已奔五射之地距离,直面南宫戬后背,真是杀了这大元帅一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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