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子扒拉着米饭的手抖了三抖,硬着头皮吃一口:“婶,你家饭真好吃。哎,大家快吃啊——”
倪辰涑笑嘻嘻的夹着虾丸,偏头夹菜的空档,看到曲辰光正一大筷一大筷的夹着糟透了的土豆丝。不知怎的,她心中莫名升腾起一种感动。心脏被柔软一击,她专注的看着他,他吃的很自然,很……认真,就好像理所应当的样子。她抱着碗米饭挪到他跟前,“曲辰光,阿娘做的饭是不是很难吃?”他细嚼慢咽的望着她,摇摇头,“很好吃啊。”
“哦。”
然后,她夹自己做的土豆的时候,学着他的样子大口的塞进嘴里。竟觉得酸涩和油光不再怪味,反而是一种违和。仿佛有人不嫌弃,她也应该喜欢的样子。尤其是,当她看到曲辰光用筷子夹起的样子。
不知不觉,好像就把他当成了真正的朋友。毕竟,不嫌弃自己做的菜的人真的是鲜有。
很怪哈,靠吃菜吃出的情谊。
“刘真真,你竟然一口都不吃我的土豆丝,难道你觉得我这个会做菜的还不如你个不会做菜的是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真真,你太让我心寒了。”
刘真真打着饱嗝,“不是啊,因为阿姨做的菜比你好吃啊。”她把茄子放进嘴里,努嘴冲她翻白眼:“我当然要吃好吃的啊……”
姜淼趁她说话,偷偷把炸的酥黄的虾丸拿到自己面前……
阿爹和曲辰光似乎很聊得来,一会动手一会动脚的。唔,不是拳打脚踢。阿娘把倪辰涑从沙发上拽起来,让她领着大家去乡涧转转。
“好……”她有气无力的应着声,拽着阿娘手指头站起来。
曲辰光和小竹子在她们三个身后慢悠悠的走着,听着某人仗着自家田里种了三亩苹果树给老实巴交的城里孩子讲科学:你看呐,这个裂了纹的苹果很好吃的,嗯,这个纹就是老年纹。刘真真谦虚好学,懂得举一反三,“那还有一种苹果也是有纹路的、皮厚瓤甜的叫什么呢?”倪辰涑严肃的告诉她:那啊,叫砂皮果。(取自沙皮狗和砂糖橘——纯属她胡扯八道、无稽之谈。)
祝希竹手里的树枝抽打着空气突然顿了下,转头问曲辰光,她的话,你不会当真的哈?
“当然……不会。”
“竹子,她怎么会失忆?”曲辰光对于她生病遗忘这一段始终难以理解,生一场怎么样严重的病才能遗忘记忆呢?除非……除非是大病!
祝希竹望了眼前方手舞足蹈的漂亮姑娘,眼神里出现难有的悲哀和怜悯,“说不上大病,就是一场高烧。具体的……”
“竹子哥,你们聊什么呢?”她欢笑着小跑过来,拉住两人的手,“你们两个男生怎么慢腾腾的像蜗牛……”
脚后跟的地方凹陷了下,她对曲辰光说,这是调皮的灰兔打得洞。你小心些,别陷进去,洞深着哩。
“是不是还有白鸟的地巢,黄鸭的白蛋?”
倪辰涑瞠目结石的看他数络着周围,茫然之后才想起来,他曾说过他和自己在小时候便识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