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辰涑虽然有些受打击,但内心滋长的杂草哪里是打压就不疯长的!即便是野火烧尽,恐怕过几天也就春风吹又生了。不消说看见姜息,只要是一闲下来,一有点空余时间,她就开始疯狂的描绘她和他见面的场景。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倪辰涑想,自己恐怕真的是魔障了!山海经里无数花鸟虫怪,她也不知被哪个勾了魂,只单单相思姜息一人。
对于倪辰涑而言,姜息是只雄狮,一直威风凛凛、金毛簌簌的雄狮。草原上说他几乎是一种狂放不羁的姿态,近乎于见谁都傲慢到翻白眼的程度。倪辰涑也曾怀着敬畏的心远观,却因为他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不敢靠近。只是偶尔一次,她迷了方向,雄狮悄悄从背后用尾巴环住她脖子,头抵在她后颈上,温柔的蹭着她。草原的风温暖的如同吹风机吹出的热浪,草原的草绿的好像外星球的晶莹。她摸了摸雄狮鼻子,踮起脚尖蹭了蹭他的额头,她说:“姜息,我喜欢你。”
草原上的幻想如同姜息会喜欢上自己一般不真实,而她却做了大胆到摸狮子头的行为,她表白了!
真真是个真朋友,有多真呢?冒着倪辰涑和自己割袍断义的风险,硬生生的要斩断她那点单相思的情根。
“涑涑,我们不缺男人。”
倪辰涑想,我也没说缺啊……但她口里却认真的回答:“是是,你说得对。”
“涑涑,姜息这人太……太……”刘真真费劲的想个形容姜息的词,“太那什么了,你控制不住的!”
倪辰涑又想,太那什么了?“是是,你说得对。”
……
……
刘真真说了半车的话,倪辰涑也回了半车的话。口干舌燥的刘真真忍不住戳她脑门:“这下子你明白了吧?”
倪辰涑默默几秒,不讲话,最后抿了抿唇,有些赧然的说:“真真,你说,姜息会不会觉得我很大胆?很奔放?”
刘真真仰天长叹,骂了句王八蛋,没理她,走了。
熏黄的夕阳懒懒的窝在红云后,随意的落下。倪辰涑有史以来第一次有逃课的念头,虽然只有一瞬,但却徘徊了五六多分钟。倪辰涑向来不是犹豫的人,五六分钟早就是极限的极限。其实也不是不爱自习,只是从远处看灯棍的教室白花花的,觉得闷得慌,不如操场上吹得凉风,让浮躁的心沉下来。
她早早的打发刘真真回教室,嘱咐她编个谎话给老亮,别事后麻烦。
吹凉风是假……她绕过一片冬青树,翻过几个小矮粗壮的棕树桩,揉了揉不小心磕到的膝盖,找了片地儿,搓着头坐了下来。稍稍仰头,就能看到姜息的班。他们班的灯棍也很亮,但她却乐此不疲的瞅了好长时间。下巴咯的掌心疼,她揉了揉发麻的脚后跟,踉跄的扶着墙站起来。
窗外还有几只飞虫,被她蓦地一扰,齐刷刷的飞进她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