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被光杆赤竹勾了魂,还是被他眼角的忧郁感染,反正她知道,她喜欢上了姜息。
姜息……姜息……喃喃的读着自己的心事,连带回忆他的气息。
青春期萌动的心矜持而又躁动,她上课划着草书楷书行书各个书,纸张浪费了不少,心里却也平静了不少。
脚尖不自觉地踢打着桌椅,脑子里走马观花般转着和姜息一言一句的场景,他拍拍自己的脑袋说,还真是个小孩子。
倪辰涑有些心慌窃喜的咬着下半唇,耳根粉色一片。她把头埋进书堆,企图呼吸些隐秘的空气来洗涤有些错乱浑浊的内心。可是,头埋得越深,安全感越深厚,她手足无措的抱着一大堆书,塞满怀里,仿佛……嗯,仿佛内心便会不再空虚。
每一个初尝爱意的小姑娘,想起有情郎,内心都空落落一片,就像下雨天雨水没落进池塘反而悬在半空。
粒粒饱满的雨滴,不上不下的飘着,孤舟航行夜色,无始无终。
“文墨,文墨……”曲辰光悄声叫了叫她,递给她一件驼色大衣,“给她披上。”
文墨接过,依言披到睡熟的倪辰涑身上。
途中老师走过好几次,都被曲辰光暗示大病初愈给瞒过去了。
半梦半醒,“姜息”的气息越来越强烈,她想这肯定不真实,因为姜息不会牵着自己的手看西边的落霞。
反正是梦里……倪辰涑索性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贪婪的享受放肆。
文墨冷眼看她抓着曲辰光的外套往嘴边靠,口水流了一袖口,纽扣闪闪发亮。最后,她实在看不下去,抽了几张纸巾放在她嘴边浸浸口水。
下课的嘈杂声终于把她从浓情蜜意中恋恋不舍得拉回现实。
“这什么……”倪辰涑迷瞪着眼,惶恐的扯掉湿润纸巾,望着指尖的纸,问道:“文墨,这干嘛?我流鼻血了?”
动作动的把身上披着的大衣晃到地上,倪辰涑忙弯腰拾起:“啊呀,文墨,好贴心!”她伸手欲抱身旁的文墨,“你要是个男的,我指定嫁给你!”
原原本本、结结实实的玩笑话,在某人的耳里,却俨然变了味道。
文墨偷笑看了眼身后不淡定的曲辰光,“就因为我给你披了件外套?”
倪辰涑眨眼睛,故作出一副调皮样子:“对呀,我喜欢贴心的男人。”
“噢……”文墨意味深长的拖长音。
“但是墨墨,”倪辰涑展开外套,略严肃的告诫道:“你这件衣服也太男性化了,尺码都不合适吧。以后买衣服得注意,不过这个款式风格我倒是很喜欢。”
“还有!”瞧见文墨注意力集中过来,倪辰涑怯怯的指了指袖口:“你也知道我睡相不好嘛……然后还有很多不良、咳咳,口水什么的,所以衣服等我洗完再给你好了。”
文墨赞同的点点头,“你好像挺擅长给别人洗衣服什么的,并且还专挑一个人的洗。”
“哎呀,”倪辰涑语重心长的拍拍她肩膀,“我这叫从一而终,年轻人,学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