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日子又是一阵忙碌:找导师定选题,写简历,改简历,听宣讲会。付欣然经常对着天长叹:“哎,累死老娘了,等老娘定了工作,一定要睡它个两天两夜。”王晨曦已经渐渐地恢复了一些。幸亏她的工作不忙,可以有时间慢慢疗伤,否则真不知道她怎么能挺过来。偶尔的时候还能给陈志立和付欣然一些论文和找工作的建议。比如,写论文一定要多看别人的,找到自己感兴趣的点,然后结合自己的翻译实践,提出自己的解决办法,就是创新之处了;找工作则要脸皮厚,不管是默拒、婉拒还是直拒,都不要浪费时间去伤心难过;在面试时,就更没有必要太讲什么尊严或者脸面,不懂就问,不明白的就说。
听到精彩之处,付欣然甚至都要拿笔去记了,王晨曦便打趣她:“咱能不能多用用这里?”说着用手指指脑袋。
“我脑袋转的慢啊!”付欣然无奈地说。
王晨曦便嘲讽道:“那还不让你们家老刘多给你买点六个核桃?”
付欣然一脸悲伤:“哎,他最近心情不好,又是资金短缺。你看他的头发越来越少了,他压力太大了,可是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这样看着。”
看着难过的付欣然,王晨曦也只能无力地安慰:“船到桥头自然直,吉人自有天相,慢慢会好起来的。”
现在她们都深切地感受到了“人人有本难念的经”这句话的含义。面对生活,她们似乎越来越缺少掌控力了,是人长大了,欲望太多了么?以前,想读重点高中,只要目标一定,自己一努力,自己就能进重点高中,读大学似乎也可以用努力去换。但是现在生活似乎顾自而走,个人的意愿可有可无,更多的时候只剩下感叹和顺其自然。
沉默了一阵,付欣然问:“刘君一快过生日了,你说我送他什么好呢?”
“手表吧!”王晨曦建议,“他也是商业人士了,既实用又显身份。”
付欣然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赞同但也没有拒绝,因为她知道王晨曦的建议是好的,但是她需要再想想。刘君一是有手表的,已经好几年了,前不久还修过一次,的确是该换了。但是付欣然知道那支表是他最得意的时候在香港买的,付欣然不想随便换掉他的东西,尤其是那个时候的东西。
虽然付欣然不清楚刘君一以前到底有多富有,现在的状况有多糟糕,但是从刘君一的拼命程度就能看出这些经历对他的刻骨铭心。刘君一从来没有假期,五一、十一、春节在他脑海里没有任何概念,更别提周六和周日了。他也从来不分白天和黑夜。出了问题他就想办法解决,实在饿了就随便吃点大学,实在困了就随便睡会儿。只有遇到了实在解决不了的问题,比如资金短缺,他才会落寞地回到住处,抽烟,睡觉,不理任何人。过了两天,他又回继续想办法,生活对他而言似乎就像是没有终点的跨栏长跑。唯一支撑他的就是那份骄傲。付欣然从骨子里非常欣赏这种骄傲。她固执地认为人在世间总要相信一些东西,她相信一些基本的价值:善良,勤奋,坚持。而这些珍贵的价值在刘君一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除此之外,她和刘君一都来自乡下,一些生活上的习惯或者说思想上的偏见都有着无需言说的默契。比如,付欣然在自己的生活上特别节省,但是一旦和朋友或者同学出去玩,她又大方地总是多出钱,这是典型的“打肿脸装胖子”,但是刘君一什么都不说,只是经常嘱咐她不要对自己太抠。再比如,刘君一有时加班到深夜,饿了就在路旁买一份8元钱的炒河粉,付欣然也会拿起筷子和刘君一一起就着大蒜吃。
还有,付欣然和刘君一似乎很轻易地就能做到互相理解。付欣然知道刘君一的辛苦,所以她从不无理取闹,能自己做的事情,她从来不找刘君一。当然刘君一一有时间也会做让付欣然感动的事情。比如有一次付欣然去做兼职回来,下了大雨,没带伞,出了地铁口,正准备冲出去,手机响起,刘君一已经在地铁口等着了。那是付欣然出门在外十多年来,淋雨无数次,第一次有人接,那种感动也让她刻骨铭心。
对刘君一,付欣然是真正的欣赏并疼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