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陶菲打开换衣间的门,眼前的景象几乎让她昏倒,两个小家伙一见她,一溜烟地跑了,只留下翻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和随处涂抹的奶油。
“再买新的就是,又不值什么,别吓坏了孩子。”片刻之后,两个小不点头、背、脚三点一线,贴墙而站,方宇在陶菲身旁低声求情:“都站10分钟了,他们才几岁,知道错就行了!”
“记住方才说的话了吗?”半晌,陶菲才问道,两个小家伙诚惶诚恐捣蒜般地点头答应。
“下楼喝果汁吧。”陶菲绷着脸,听她这么一说,小不点欢呼一声,手拉着手跑了。
“记得洗手。”陶菲追着他们的背影补上一句,觉得又可笑又可气。
“瞧你把他们吓的,淘气的孩子才聪明,管得紧了反倒不好。”方宇拉陶菲坐在怀中,柔声说道。
“怎么能不管呢?这都是第一次搞破坏了!现在正是立规矩的时候,你当爸爸的不管还说我,偏让我做恶人!”
“我懂你的意思,只是有时候觉得他们还小,又有亏欠,总想尽力补偿。以后不会了,一定配合你,不唱反调。”方宇笑着说道。
“你每次都这么说,到时候又不照做!”陶菲也笑了,在她心里,其实并不对方宇无原则地宠爱孩子感到太紧张,反而是欣慰多了些,可她不会说出来,宁愿在孩子的世界做个不讨喜的恶人,等他们长大就会知道,有人肯教他们也是种幸福。想到自己的童年,陶菲不禁又是一阵难过:“天意的报告处理了吗?”
“已经碎了。”
“那就好,免得以后她看到有心结。”陶菲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仰躺,轻轻说道。
“菲儿,你是个好母亲,他们有你,很幸运!”方宇侧身躺在旁边,支着下巴看着她,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她的脸。
“哪天我死了,你要记得告诉孩子,我有多爱他们。”陶菲强露出一抹笑容,拉过方宇的手玩着,这手柔然、纤长又很温暖,四年里,让她念念不忘。
“别胡说,我只许你比我早死一天,我张罗完你的后事随后就来。所以为了我,你也得长长久久地活着。”
“人总会有意外,万一有那么一天,你要好好照顾孩子,把我的爱也加倍给他们。我的孩子,一定要被爱包围着长大,这是我一辈子的心愿。你要寿终正寝,别让孩子觉得是你抛弃了他们。等你完成任务,我,会在那边耐心等你,只等你。”
“好好的别咒自己,我不允许有那样的事发生,”方宇捂住她的嘴:“米克洛斯岛、撒波迪亚岛、太阳海岸……我们还有那么多海没去看过,就是活到100岁也不够的。”
“只有你认为我好,方宇,你怎么偏偏选了我?”陶菲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有时连我都心疼你。”
“既如此,你该知道我要什么,很容易的。”
“我知道,我知道。”他要她留在身边,她知道,她害怕的是,他会在什么时候不再需要她。
“你保证过的,就不能再失言。”方宇深深吸了口气,无限怜惜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