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菲退出了房间,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揉着两眼中间的穴位。
“你怎么出来了?”坐在地板上的姚迪问道。
“他在给天意喂饭,”陶菲语气酸溜溜的:“我怎么喂也不吃,他一来,也不哭了,也吃饭了,真是白养这丫头!”
“你说你还有什么出息?”姚迪笑了:“他们父女处得好,你该高兴才是,瞧你嘴撅得那么高让他们白笑话了去。”
姚迪指指席地而坐的各位,反倒给陶菲提了个醒:“哦对了,我去把千层面再热一下,你们也该吃晚饭了,千层面配红茶怎么样?”
众人一阵欢呼,陶菲调好烤箱上下火,一边冲红茶一边听客厅里的争论,脑海中天意烫伤的霎那久久挥之不去,心里有些发堵。
“又发什么呆?你再烫一下明天这新闻可真是有得看了!小孩子难免磕磕碰碰,别太自责。”姚迪走过来给自己倒了杯水,仿佛看穿她的心事。
“天意这还是第一次吊水,小妮照顾时一点事都没有。”把红茶包分到各个杯子里,陶菲接了小半壶水放在灶上。
“那简单,让小妮再跟着你。”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陶菲,小妮是专业的,即使这样,也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这个时侯的小孩,你就是不错眼珠地盯着,也会摔跤、闯祸、受伤,你想想谁膝盖上没有几个小时候留下的疤?天意已经算照顾得够好的,从出生到现在连个感冒都没有,还不都是在美国那几年你照顾得好?我知道你心疼孩子,可跟眼前这个比,你该想想天一。我听阿源说你不打算卖长岛的房子,房子不卖是可以,但如果仍回到四年前的状态,对天一和里面那男人太不公平,对天意也是。”
“我有数。”陶菲的语气像在做个保证,姚迪听了满意地回到客厅,重新加入讨论。
床上的小女孩安静地睡着,就像个洋娃娃,时而嘴角抽动一下,大概是手上的伤又在痛。方宇坐在床边看着那张憨态可掬的小脸,目光柔和慈爱,俯下身在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没想到小家伙竟然露出了一点笑容。
“是做了美梦吗?”方宇说得轻轻地,生怕惊动了小人儿:“天意,我是爸爸,我该怎么告诉你我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