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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这一切,眼泪混和着雨水掉了下来,这里的一切是令人窒息的熟悉感。
爸妈,沫沫回来了!我又没有听你们的话好好呆在外地,但这是最后一次了。
雨越下越大,恶狠狠地洗刷着道路与花草,似要把一切都吞噬,水滴从地上高高地溅起,湿了她的鞋子,她的裤腕。
而别墅内,站在窗边的高大的身影,凝着眉望着铁门外的夏沫。
窗边渐渐地靠近一个女孩,顺着男人的视线望去,接着似自言自语道:“雨有什么好看呢?”
乔天娇终于看到了在铁门旁的那抹倩影。
在雨中模糊又清晰,反复再反复。
乔天阳:“夏沫,是她。”
他的记性一向不错,哪怕只是一面之缘也能清清楚楚摹画出来。
“她……夏沫!”乔天娇眸里闪过震惊,这个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人,突然出现了……
雨变得更大了些。
乔天娇似乎闻到了泥土的芬香。
“哥,她一来就找上了这儿,你说她该不会是找你寻仇的吧?”乔天娇的语气里多多少少有些调笑的意味,在这雨天中也生出别番滋味来。
听了乔天娇马上变得不正经的话,乔天阳的脸色微微下沉,但还是缓缓地道:“我们没什么。”
“哦……雨下得这么大,要不要请她进来坐坐?或者拿一把伞给她呢?”乔天娇看着外面的雨,然后又似自言自语道,“这雨怎么越下越大呢?”
身旁的人沉默着。
楼下。
出现了一辆车,从车内走出一个男人,看见夏沫在淋雨,先是不悦地皱了皱眉头,然后快步走到夏沫身边,不容分说地拽着她的手腕,夏沫挣扎着,结果被来人直接扛到了肩上。
她太瘦了,乔天阳甚至都能感受到把她扛起来不费丝毫力气。
“徐阳,你干什么?”看着来人,夏沫有些微怒地问道。
“我干什么,你应该问你自己干什么!死过一次难道还不知道生命的可贵?”
听到他指责的话,夏沫的眼眸渐渐清澈,“不会再有下次了。”
“夏沫,你听清楚了,那早已经不是你的家!你走错方向了!”
夏沫闭上眼睛,半躺在椅子上,强忍着要落下的泪水。这些她又何尝不懂,但她没有走错方向,那还是家,和以前不同的是,以前是名义上,现在是心里。在心里好啊,就算死了别人也夺不走。
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徐阳也没有再说什么。
坐在车上,两个人皆一句话也不说,车里的温度急剧下降。
这样的情景是他们相处的常有方式,坐着同一片蓝天下,呼吸着同一室空气,却是两个世界,两种心境。
调整好情绪的夏沫看着旁边开车的徐阳,“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儿?”
“除了那个地方,你还留恋哪里?”
“……”停了半刻夏沫又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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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徐家,徐阳不管不顾就把夏沫抱下了车,对把钥匙递给站在一旁的管家说:“把车放好。”然后抱着她走向别墅。
夏沫不舒服地挣扎,想要下来自己走。虽然是恋人,有着这个亲密的“名词”,可心里是别扭的。
“虽然家到了,可有些戏还是要演的。”徐阳看着怀里不断挣扎的人,不悦地开口。
果然听到这句话,夏沫停止了挣扎,她怎么忘了在外面她要演,在家里同样也是要演的。她的脸上浮现出自嘲,她不是演艺圈的,不是影视毕业的,可她演得却比什么都还要得心应手。
“哥,夏沫,你们回来了……你们怎么都……被雨淋到了吗?”
俆域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眸里闪过担心,甚至带着些不甘。
“你去熬些姜汤。”
看着弟弟,徐阳越过他,上了楼。
徐阳把换好睡衣的夏沫抱到了床上,为她温柔地盖好被子。这样的徐阳,让夏沫晃了晃神,不过一会儿又回归正常,因为知道他的温柔只是演戏而已,别无其它。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恰好俆域端着一碗姜汤走过来。
徐阳接过姜汤,走到床边,舀出一勺轻轻地吹过,才喂下她,动作似能温柔地滴出水来。
看着眼前的画面,俆域默默地捏紧自己的拳头,淡淡地道:“没其他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以后离我弟弟远一点,我不希望他沾上那些事。”等俆域走出一会儿徐阳的脸马上沉下来。
“我知道。”夏沫明白自己的处境,她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徐域是一个很好的人,她不想害他。
把姜汤喂完了,徐阳道:“最近你的负面绯闻很多,不利于你行动。明天召开记者会,先把我们的关系昭示出去,给他们一颗镇惊丸,谅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好。”
恐怕也只有徐阳才会帮自己吧,三年前,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非但没有不管不顾,而是好好照顾她,并且说可以帮她,但条件是做他的女朋友。
夏沫确实需要这样一个强硬的靠山,而且做徐阳的女朋友,他没有得到任何好处,相信是一个商家就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可徐阳就是做了。
“你先不要行动,毕竟你才回来,他们一定会盯得很紧,过一段时间,他们松懈了,再暗中调查。”
“嗯,我知道了,”顿了顿,夏沫还是继续问出这个一直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为什么帮我?你这样不会有任何好处,你会不会后悔帮我?”
“我从来不做后悔的事。”徐阳盯着夏沫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但他还是没有正面回答为什么。
也罢,世上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哪能全明白呢?有时候活得糊涂一些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