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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公冶彦明

当警方的快艇停靠在了悲情岛海岸,已经是命案发生后第二天早晨九点多了。

昨晚,千步村一直未见许人杰与许夜柔两人的踪影,等到凌晨四点多,两人还没见回来,许夜柔的母亲许静媛焦急不已,女儿从未夜不归宿过,到底能上哪儿去呢?于是便星夜去找村长。

“应该不会有什么的吧,他们俩在一块的话应该会好一点!”村长许震川打着哈欠,望着许静媛说道。

“不,不,村长先生,今天是柔柔的生日呀,她怎么可能不归家?这有孛常理,再说这恶灵……”许静媛说到这不由地打个寒颤,偷眼看了下村长的脸色,要知道,这个话题是千步村最忌讳的呢。

村长许震川皱皱眉,是啊,毕竟这岛上还有个不祥的传说啊!许震川顿感战栗,他也有些心急如焚,所以,动员所有村民打着手电连夜展开搜寻工作,直到今天早上八点多才有结果。得知许夜柔被害之后,村长立马组织人员报警,所以,警方一直到现在才到。

警艇停罢,从上头走下来一位四十开外的中年男人,这男人是个瘦高个,满脸的络腮胡子,可并不很长,倒像是胡子的主人刻意修整过。一对蚰蜒眉紧凑在一起,深邃的双眼始终透射出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这男人双手插在风衣袋内,快步走入警方封锁线内。

“哦,龙也警官,来啦!”

当地派出所所长方国昌迎了过来。这悲情岛,就在千步村西侧不远处有一所派出所,只有两三名警察,而方国昌是今年六月份新调来的。

“嗯,怎么样了?”

这男人就是浙江省公安厅刑侦部副部长兼高级警探龙也。

“闵法医正在对尸体进行尸检,请过来这边,请!”

方国昌所长走在前头,龙也副部长尾随其后,他们在一处满是紫荆花的地方站定。许夜柔的尸体僵直地躺在担架上,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在对尸体进行检查。技术人员正四处拍照并采集证据。龙也副部长望着眼前许夜柔的尸体,那惨白如纸的脸,毫无血色可言!即便如此,也丝毫不掩饰死者生前曾是多么地美貌,多么地摄人心魂。

经警方调查核实,被害的女子为千步村村民许夜柔,现年二十二岁,母亲许静媛,现年四十三岁。

“警官!”

法医闵复笑对尸体已大致做了检查,他站起身将白手套和口罩摘下,清了清喉咙,对龙也副部长说道:“警官,被害人头部曾遭重度撞击,换言之,行凶者用木棍一类凶器从正面袭击了被害人,死因初步断定为长时间被人用十指掐住脖颈,从而阻隔了呼吸系统的正常作业,造成供氧不足而导致窒息死亡,尸体除脖颈处有明显勒痕外,其余部位尚无发现有任何其他伤痕。”

“死亡时间呢?”

龙也副部长面无表情。

“因为已经有人碰过尸体,所以……”

“是什么人碰的尸体?不知道案发现场是不能随意乱动的么?!”

龙也副部长有些恼火。

“抱歉警官先生,是死者母亲发现死者时控制不住……我没能拉住她……”

开口说话的是村长许震川。

“这位是……”

“噢,他就是千步村村长许震川。”

方国昌所长介绍道。

“原来是这样,那么医生,死亡时间……”

“死亡时间基本可以断定是在昨晚,噢,也就是九月二十号晚上九点半至十一点半之间,前后误差相信不会超过一小时,当然了,要拿到更确切的数字,还得等我回厅里做了解剖才能知道。”

龙也副部长点点头,从风衣袋内掏出烟来点上,仰起头望了望无尽的天际,继而又把目光转向那张惨白的面容,猛地吸了几口烟。

试想,一个如花似玉,正当妙龄的女孩被凶手残忍的谋杀,任谁心里都会愤愤不平!

“闵法医,死亡时间越精确,对侦破本案就越有利啊!”方国昌所长说道:“主要是由尸体的僵直程度和尸斑变化来判定么?”

“不,没这么简单。”闵法医开始介绍说:“一般在对尸体拍完照后,再装入尸体袋,运进停尸室的冷藏间,经过几番折腾,尸体必然发生巨变,所以需要尽快检查。一般说来,对死亡时间的估计是依据死后尸身内部发生的变化而判断的,大致包括如下变化:体温、深紫色、尸僵、坏死等等,当然眼睛的变化也可能有助于判定死亡时间,其实法医这个行当,神圣倒是神圣,就是神圣的有些烦人,呵呵呵。”

闵法医干笑了几声,便让李奔刑警和江云刑警将许夜柔的尸体装入尸体袋。

“请等等,让我再看看夜柔,让我再看看她吧,求求你们了,警察先生!”

一个青年无助地哀求道。

“这个年轻人是谁?”

龙也副部长掐灭烟头,问道。

“他就是许夜柔的青梅竹马,他很爱许夜柔,唉,这孩子太可怜了!”

村长许震川摇摇头,上去劝许人杰:“人杰,不能过去,不能乱碰尸体……”

“不——”

许人杰一把推开村长,近乎疯狂的冲向许夜柔的尸体。这个举动龙也副部长看在眼里,他听了村长许震川说起许人杰的一些事情,虽然龙也副部长也很同情许人杰,但是,法不容情,此刻若是他乱碰尸体,必定会对解剖时尸检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造成尸检的不精确。

“拉开他!”

龙也副部长在责任和同情两者中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责任!

“拉开他!!”

龙也副部长又重复了一声,而且加重了语气。

几名干警跑了上去,将许人杰拖开,村长也上去帮忙。要知道,一个人若是处于疯狂状态的话,那可是相当于拥有千斤之力呀,几个人艰难地拖开许人杰。许人杰咆哮着,拼命想挣脱,滚烫的热泪从他脸颊流进嘴角,似一把利刃刺着他的心!

“你们这群疯子,一群魔鬼!夜柔,夜柔,我爱你,你听到了吗?啊——”

龙也副部长摇头叹息道:“把相关人员带回厅里录口供,村长您也辛苦下,走一趟吧!”

“哎!”

村长许震川应了一声,他上前几步,面如土色地对龙也副部长说道:“警官先生,这件案子太邪门了!您先看看这个。”他将一只红色高跟鞋递了上去。

“红色高跟鞋?”

龙也警官皱起了眉头。

“警官。”许震川说道:“这只红色高跟鞋是在许夜柔尸体边发现的,我估计是凶手特意留下的……”

“何以见得呢?”

“这个……我们紫荆花岛很多年前不是有一次海难发生过么,您应该也知道的……”

等许震川将诅咒的事和盘说出之后,龙也副部长瞪大了双眼。他紧紧盯着面前这一只红色的高跟鞋,不禁寒毛直竖。

龙也副部长又续上一支烟,他觉得这事态相当严重。紫荆花下的尸体,红色的高跟鞋,恐怖的诅咒,难不成恶灵果真现身悲情岛?黑猫的咒怨果真降临在这个不祥的孤岛?龙也副部长认为光是依靠警方的能力来侦办这起案件,还是相当困难,相当棘手的。

“呼——”龙也副部长将烟气吐出,自言自语般呢喃道:“这样的案件也只有那个人才能侦破了……”

“谁呢警官?”方国昌所长问道。

“还会有谁,就是那位享誉盛名的大人物哇……”

事到如今,龙也副部长想到一个人钦定可以搞定这种混乱局面,那就是大名鼎鼎的私家侦探——公冶彦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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