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雪微笑着,走到风平身旁,轻声道:“姚师姐的舞真美。”
“是的。”风平淡淡地笑着回应。
“没想到吧。”纳兰雪侧头紧紧盯着他,若没有那层身份,自己一定可以爱得肆无忌惮,或许现在身旁的他已深深爱上了自己。
“确实。”他的眸光依旧在姚潋身上停留,竟呆痴有些微醺。
“你喜欢善舞的女子?”
“是。”风平的眼随着姚潋回旋,眸光再移到她脸时,忽地如宁静的水面被轻风吹起褶皱,眼前一阵昏眩,眼前的女子竟换成了秦兮然的模样,不时望着自己淡淡地笑。
“你不会是喜欢姚师姐了吧?”纳兰雪查觉到一丝异样的反常。
风平回过神,道:“怎么可能,我喜欢谁,你知道。”
“那为什么一直盯着别人看?”她努了努嘴。
风平无语:“我不过是喜欢她的舞。”
她哦了声,似乎有些许失落,片刻后才道:“你说一个人会不会同时喜欢上两个人?”
“也许会吧。”风平不确定道。
她眼前一亮,“你会不会同时喜欢上两个人?”
“不会。”他斩钉截铁道。
她的心怔了怔,急道:“为什么不会?”
“没有为什么,不会就是不会。”话才说出口,他便有些后悔语气过于生硬与绝情。
她直视着他的眼:“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也说不清楚,可能一开始,我就把你当成姐姐了。”他小心地回答,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她不开心。
“你为什么会喜欢上她?因为她容貌比我美?”她用力压了压胸口,“别回避,求你。”
“风平喜欢一个人,绝不会仅仅因为她的容貌。”
“那是为什么?”好不容易抓住机遇,她怎肯轻易错过。
他抬起头,望向远处的天空,仿佛回忆在天际中开了道罗生门,数不尽的魔灵们正在演绎着许多逝去的故事,只需稍稍留意,便可在万千故事中找出属于自己的回忆。终于,他笑了,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说不上来,或许,只是一种感觉,冥冥之中,只对上一眼,便永远驻入心底,终生难忘。”
美眸轻轻眨动,泪珠已沾上长长的睫毛,感叹道:“先遇上你,究竟是我的幸运,还是我的悲哀?”
“这世间应有许多更值得珍视的东西,并非一定要是爱情。”
“我做不到。放弃对你的爱,我做不到。”她背过身去,任泪随意流淌。
“姐,对不起。”他执起她的手,入手一丝冷凉,瞬间心颤动了下,心疼得厉害。
“不,你没错。我们谁都没错。”她突然笑了,“好了,没事了。我也该去忙事了。”
不等他应声,她自顾离开,心中已下了决定,风平,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爱上我。我绝不会放手,不到最后一刻,我又怎么舍得把你拱手送入别的女人怀里。芜戗仿佛也感知到主人的心意,颤了颤,发出清鸣的“嗡嗡”声,幽幽远去,渐渐湮没在风中。
冬日的阳光,分外暖和。若是没有彻骨的冷风,这或许应是个十分适合外出的日子。南方荒凉古道上,荒芜人烟,寒鸦不时发出几声凄切的叫声。远远的,何矮看到古道上有人骑了匹黑马正往南来北往来。他喜形于色,忙吩咐小厮们暖酒,准备饭食。自已却弓着身子,早早撩起暖帘,眼巴巴地等候。终于,那人还是来了,带着一路的风尘滚滚,紧拽了下缰绳,双脚夹了下马腹,黑马歪过头来,嘶鸣了声,这才停下身来。
那人利落地跳下马来,把缰绳放到迎上前来的小厮手里,吩咐道:“喂最好的草料。”
说完,径直朝屋里走来,何矮这才能仔细打量这人。他的脸轮廓方正,线条刚硬,毫无半点生气与活力。再看这人的身形,何矮不禁暗吸了口气,这还是人吗?身高足有九尺来高,身材更是魁梧得像座迎面压来的大山,每走一步仿佛夹带着一股劲风,令人心生胆怯的同时,整个身子忍不住隐隐颤抖。何矮到底见过世面,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那个没见过,当下忙稳定身形,笑盈盈地道了声:“客官,里面请。”
“你是掌柜?”那人歪过头来,看了眼何矮。
“正是,小的。不知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准备间上房。”
“是。”
“还有好酒好菜给我送到房里来。”
“是,客官请随我上楼,好酒好菜早已预备好了。稍等片刻就为您上来。”何矮一面说着,一边恭敬地引着那人走了二楼。
好不容易安顿好那人,关门出来时,屋内的人冷冷道了声:“酒菜送来后,命人不要来打扰我。”
“好的,遵照您的意思。”
他吁了口气,才走了两步,屋内的人又说了句:“不听话的人,我会叫他永远听不到话。”
“是,是。”何矮惊出一身冷汗,连忙退了出去,轻轻地将门阖上。
下楼时,那牵马的小厮已回来了,正与柜台算账的小厮嘀嘀咕咕地聊着什么,不时轻拍着胸口,一副十分后怕的惊惶神色。
“三儿,说什么呢?”
“掌柜的,你来的正好。”三儿迎上前来,压低声道:“正说那位客人呢,模样生得好吓人,就跟-----------就跟死人似的。”
何矮黑着脸,沉声低喝:“别瞎说,来的都是客。怎好这般咒别人。”
“小的,可不敢瞎说,真的好吓人。掌柜的您不怕吗?”三儿怯怯地说着,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对呀,刚才我偷偷看了那人一眼,也是吓了一跳。掌柜的,你说人的脸怎么可能生得那么诡异呢?该不会,他就是----------”算账的小厮窒了窒,咽了下口水,“该不会,他就是鬼吧。”
何矮的心咯噔了下,心紧了紧,思索了会儿,才道:“鬼怎么可能大白天的跑出来。好了,好了,别自己吓自己了。该干什么该什么去。”
这两人哦了声,开始各自忙碌起来,心中依旧惴惴不安,不时往那二楼偷瞟几眼。
不一会儿,暖帘被人从屋外撩起,浅金色的阳光斜斜照入。一位年轻的女子走了进来,扫视了屋子,选了个角落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