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师兄,吴师兄该你们了。”
两人点了点头,“嗯”了声,别有深意地看了眼风平与阮杰,片刻后,一阵旋风急驰而过,两人消失在夜色中。
此时,寨子里已有人急不可耐地飞奔进银发女子的屋子,将消息上报给她。她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传下去,让他们再坚守一个时辰,若是再无动静,就全部撤回去休息。”
“那仙娘大人的护卫要不要撤下来吗?”
“不必了,她可不喜欢别人擅自作主。下去吧。”
“是,圣主。”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等待的卫士们擦亮了眼睛,仍没有发现一丝异常,密林如往常一般静悄悄。夜风静静地流趟过黑长老的鬓角,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飘忽不定的狐疑。他回过身,朝里走去。只是不知为何,心底莫名地有些空落落。那风平真的走了吗?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内心深处审问自己,审到最后竟越发不确信与疑虑起来。
老谋深算如他似乎嗅到一丝怪异的气味。他觉得他不能如此不安地等待,他必须去告之圣主,提醒她不要轻敌,务必派些人手坚守,以防风平等人突袭。
只是圣主这回并未采纳他的建议,她十分肯定风平撤走了,短期内不会再来。劳累一晚,神情因过度紧张与劳累的卫士们尽显疲态,正需要休息。
如此,许多临时加派过来的卫士们纷纷散去。密林深处,阮杰终于再无法等下去,轻呼了声,“走吧,是该我们出场的时候了。”
却不想,风平摇了下头,一把将他按住,道:“再等等。”
约莫又过了一个时辰,躲在暗处的黑长老终于松了口气,缓缓进了屋。
“阮师兄,走。”已伪装好的风平不待阮杰回答,直接动身了。
他们寻着先前走过的路,再一次悄无生息地潜入寨子,依旧是兵分两路,一路搜寻下去,终于在一片荒凉之地,两人会合。双双无奈地摇了摇头,正不知如何是好,一筹莫展之时,火儿似乎嗅到丝不寻常的气味,突然跳到地面,鼻子紧贴着地面,四处搜寻着。
“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阮杰低声道。
“应该是吧。”
终于,火儿在一块空地上停了下来,回头朝风平低吠了声,前爪不停地刨着地面的泥土。两人大喜,忙飞身上前,再看时一道三尺宽的洞口赫然映入两人眼中。两人一个纵身,跳了进去。
这是场双方都不曾预料的遭遇战,两人跳进洞口,触动了机关,灵活躲过后,才发现,自己正巧落入五人的包围圈中,这五人只是听到上面有动静,跑过来查看,那里会想到突然窜出两个人来,双方愣怔了片刻,一名中年大汉更是惊慌得连手里的兵器都没能抓紧,“嗵”一声响,猛然惊喜了所有人。风平与阮杰先反应过来,双双跳开身形,凛冽刺出一剑,目标竟然是惊人的一致,那掉落兵器的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面容已僵硬,轻哼了声,倒地而亡。铁奴这才看清来的是他的死对头,以及克星风平。悚然一惊,一个闪身退到了洞口。这人虽没什么头脑,但到底是长年跟随在黑长老左右的得力助手,耳濡目染,多少学到些皮毛,情急之下,竟没叫嚣着冲杀过去,反而是退到洞口,乘机发出一支响箭。尖利一声随着漫天的烟火刺破夜空。风平心头一凉,惊呼了声,却见那一脸得意的铁奴抡起铁锤掩杀了过来,当下大喝了声,飞步上前,几个回合将其制住。回过头来,朝阮杰大声道:“速战速决。”阮杰点了点头,纵身一剑,刺倒一人。火儿也没闲着,跳到一人背后,尖牙利嘴霍地一张竟将一人的半只耳朵咬落下来。那人惨叫了声,捂住血淋淋的耳朵,抡刀乱砍一通,一位同门躲闪不及,生生一支胳膊被斩落。
“快,带大祭司走。”风平大喝了声。
阮杰这才回过神,几个跃身,落到洞底深处被铁链紧锁的老人身前,不禁大吃一惊,这人神情呆滞,目光晦暗无光,连气息都比平常人要轻缓许多,若有似无。简直与死人无异。然形势危机,已顾不上太多,他运转真气快速绞断铁锁,抓起已毫无知觉的大祭司,几个纵身跳出了洞口。整个过程行若流水,一气呵成,堪称完美。风平暗暗惊叹的同时,紧随其后,带着铁奴跃到了洞外。
“你带着他做什么?还不如一剑杀了。”阮杰惊呼道。
风平淡笑着道:“他对我们还有用。”
“你们逃不出去的,圣主与仙娘大人正带着大队人马赶过来。识向的放了我,我跟圣主大人求求情,兴许还能留你们个全---------”
他还未说完,风平持剑的手反手一压,剑柄重重落到铁奴脸上,两颗带血的牙伴着铁奴一声痛呼掉落到地上,随即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废话真多,不想打你,都忍不住。”
铁奴恶恨恨道:“风平,你千万不要落到我手里。到时,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时四处灯火闪动,不时有人喊叫着蜂拥扑来。
“快走。”
两人急退而去,铁奴冷哼道:“这下,你-------”
话未说完,又挨了风平重重一记剑柄。半边脸顿时肿得跟馒头般。
“该死,你这----------”
又是一下。阮杰已转过脸去不忍再看下去。
苗人如潮水般围堵上来,风平与阮杰边战边退。姥怓远远地站在一处屋顶,事不关己似地冷眼观望着这场围猎。
终于,两人被逼退到了秘阵边沿处,众人自然以为他们没了退路,已是瓮中之鳖,得意之色溢于脸庞。
人群最后面的姥怓突然厉声说了句什么,风平没听清。却是人群让开一道缺口,银发女子微笑着缓缓走了进来。
“是你。”
“是我,又见面了。”银发女子嫣然一笑,惊天容色如冰天雪地的一束金光,令万物悄然生色。他的心不知为何紧了紧,甚至有那么一霎,他以为面前的人就是秦兮然。多少相似的气质与容貌啊。
顿了顿,她竟将这么微妙的变化收入眼底,心沉了沉,道:“放了他。别作无谓的抵抗。”
“哈哈,你以为我傻吗?”风平侧头向铁奴看去,有一丝余光却隐蔽地落入火儿眼里,转瞬回过头来,道:“他是唯一的筹码,你觉得我有可能会放了他吗?”
银发女子摊开手来,不以为然道:“随便你,你想动手便动手吧。我麾下像他这样的人多的是,杀一个没什么好可惜的。倒是你惊才绝艳,又一表人才,我实在舍不得让你死。若是投城过来,我定当许你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看怎么样?”
阮杰急声道:“师弟,千万别上当。”
“呸。”风平一只手掐住了铁奴的脖子,凛然道:“妖女,要杀便杀。想要我投在你门下,做梦。”
银发女子拍手啧啧称赞,道:“可惜啊,我是真舍不得杀你。可是,你又不愿诚服于我。实在是让人为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