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傲道:“用火攻,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只是火儿居然没被人发现,确实有些不合常理?”
阮杰亦道:“会不会有些侥幸。”
心若凝眉一笑,道:“既然火儿进去了,说明这个办法行得通。”
风平道:“各位有所不知,火儿其实并非是胡乱尝试,选的是一处角落里设了灯火的地方,吐出的火团印合着灯光,很难让人发现。”
火儿欢叫着,死命点头。
阮杰释然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众人大喜,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却不想,风平迎头浇下杯冷水过来,“诸位,虽说火儿进去了,但不表示我等也能安然潜入。相信,不用我细说,各位也明白。因此,此次行动必是凶险万分,祸福难料,所以必须做最坏的打算。我们去二人便好,其他人留在此地,随时准备接应。另外,确定好人选后,还得精心伪装一番。各位附耳过来,我来细说下计划。”
阮杰与风平小心翼翼地潜到寨外一处还算隐蔽的地方,却只得十分狼狈地趴在地面,不敢直起身来。
两人对视了眼,点了点头,十分默契地分了工,风平先挖坑,阮杰警戒。待挖到一半时对换。如此,不多时,两人总算爬了进去,按事先约定,风平殿后,小心地将洞口伪装好。这才如两道鬼魅神不知,鬼不觉地急闪到不远处,一棵大树背后,掩藏起来。
“巡卫很快就要过来,到时我俩必定暴露。看到那边一排排的房子没?我们只需潜到那里,就算是过了一关。”风平指了指右手边林立的木屋,小声道。
阮杰摇了摇头,“距离太远,恐怕还未赶到就会被发现。”
“如今已是势成骑虎,再无退路。我先过,你警戒。若真被发现,大可强冲出去,相信以你我的修为应不是难事。”
“我并无退心,只是是否应再商议一番,说不定有更好的办法。”
“来不及了。就这么办吧。”
“不可----------”
阮杰伸手不及,风平已如一道清风飞掠而去,眼见那道黑影越行越远,他的心亦是跳出了胸腔,卡住了喉咙。紧张,手心已是冷汗涔涔。终于,那身影在最危急的刹那,数道锐利的目光直扫到右边屋子前,一个优雅的腾转掠了进去。他重重地吁了口气,分神望了眼即将巡到最左边的列队,不由地心头又是一紧,转目又看风平时,已探出头来,朝自己招了招手。不再迟疑,他必须赶在巡卫返身前,与风平会合,期间还得时时小心四周高塔不时扫视过来的目光。
倏地,他掠了出去,脚尖轻点着地面,似一只速度迅猛的野兽沿着风平走过的路飞奔。时刻还得留意风平的手势,以作最快的应变,他已将真气运转到极致,身形轻盈似碟舞,只需心神稍稍一转,便可轻易更换方向,藏身在右沿处高高的木塔下。
时光在这个夜晚过得分外缓慢,这一次的急驰就像是一场漫长的人生旅程,他的心神几近迷失,像是一个久远的轮回,沉重、冗长,他几乎听到自己的气息亦变得缓慢,那过程清晰可见,像是徐徐的青烟直直的升起。总算,他解脱了。那漆黑的屋子像是一个安适且温暖的怀抱紧紧将他搂入怀中。
“来得正好,再晚些怕是过不来。”风平指向远处最左侧已转过身来的众巡卫道。
“接下来,该当如何?”阮杰道。
“将这身兽皮藏好,设法换上岜丛人的服饰。然后,分头去找大祭司。阮师兄以为如何?”
“不错,可行。只是这岜丛人的服饰怕是比较难得手。”
“还是那句话,试一试便知。”
阮杰忙道:“风师弟所言极是,有时候想法太多反而束缚了手脚。”、
风平灿然一笑,并不回答。两人开始搜寻屋子,虽是漆黑一片,但好在屋顶的缝隙间筛落下了些许月光,目光所到之处倒也能辨识得清。
这是间废弃许久的老房子,除了张破旧的案几,别无它物。两人只得出了屋,沿着屋檐下冲进另一间屋子,依旧细细搜寻了番,还是一无所获。总算第三间屋子有人生活的迹象,两人欣喜,稍稍地潜入,偷偷找到两件合适的衣衫,穿戴齐整,这才分头一路搜寻而去。
他找过多少屋子,已记不清了。见过太多的人,唯独没有大祭司,甚至他再一次遇上了银发女子,若不是他机警,躲得迅速,恐怕早已暴露。只是藏身在床榻下,确实非明智之举。
山中的冬夜,依旧有些湿凉,烛火轻曳,将那女子婀娜的身姿近乎完美地印在墙面上。她似乎很是疲惫,才进屋子,便命人取来了浴桶,倒满了热水,这才屏退众人,褪去衣衫,抬脚踏入,轻轻地滑入水桶中。银发已束起,捧了些水洒到脸颊上,舒适地阖上眼,舒了口气。地面十分的冰凉,因害怕惊动那女子,他也不敢枉动。已记不清等了多久,双腿感到丝丝麻意,小心活动间不经意的微微一抬眸,那女子嫩滑白皙的肌肤映入他眸中,他啊了声,忙侧过头去,不敢再看。整个身躯紧紧地贴到床板背面,悬在半空中,借助垂落下来的牀单藏住身形。银发女子惊呼了声“谁”,伸手一抓,床榻上一件衣衫已被抓入手中,她很快穿戴整齐,起身,赤脚走了出来。
“谁,请出来一见。”那女子修长的腿挪到床边。风平忙屏住气息,目光往紧紧闭合的门窗扫视了眼,思量着若是被发现,最快捷的逃离方式。
“还是不肯出来吗?非得让我揪出你。”
女子的声音已显出丝森冷之意。脚步轻挪,没有丁点儿声响,静静地又过了约一盏茶的时间,女子才道:“难道声音来自屋外,还是我听错了?先去屋外看看吧。”
她披上大氅,开了门,走出屋外。这应是最佳的逃离机会,要不要出去?风平犹豫了半刻,很快清醒地意识到或许这是她的计谋。此刻,去到屋外的她很可能正监视着屋里,稍有响动,她就会冲进来。抓他个正着。
“等,才是最好的策略。”他暗暗告诫自己,并坚定下来。
“难道,是我多心了。”站在屋外一个隐秘的角落,偷偷注视着屋内情形的银发女子终是摇了摇头,心事重重地进了屋,忽地似想清了什么,一个箭步冲到床边,低下身来往床下看了看,不禁有些失望:“看来,是我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