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已然西下,然而远方却红光冲天,即使在几里之外也能看到那熊熊燃烧的烈火。
高楼之上,身穿黄色龙袍的青年,站得笔直,遥遥望向天空,好似将苍穹看破一般。护城的阵法已经无法阻挡震天的声响传来,攻城士兵的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一道绚丽的光芒凭空而现,数千枚携带着浩浩荡荡气势的箭矢瞬间被摧毁。守城的士兵见到这一幕,士气为之一振,大喊着与登上城墙的敌军交战。
那龙袍青年却仍然紧皱着眉头,望向天空一动不动,在他的视线之中陡然出现数十人,仿佛他们本来就在那,只是先前隐藏在虚空之中,此时却现出身形。他们一出现,就三三两两散开,右手结印,一声大喝,数十道光华自他们手中闪现,左手一挥,光华受到这股推力乍隐乍现向中间汇聚在一起。当这些光华汇聚在一起的时候,天空起了极大的变化,一股极大的引力产生,狂风大作,天空的云朵也急速冲进这光华之中,变化出一个极大的“灭”字。数十人同时散开手上的印,向下虚指,那“灭”瞬间向下冲去。再扔下这“灭”字的瞬间,他们再次消失了,仿佛刚才只是人们的错觉。护城大阵受到这刺激,再度发出绚丽的光华,凝成实物一般,远远望去像鸡蛋壳。两股力量在空中撞击,令人意外的是,并没有迸发出壮丽的火光,却将一切泯灭,如同黑洞将他们吞噬的干干净净,护阵大阵无声无息的就这样被破掉了。
“陛下,您必须离开这里了,我还有力量激发遗留的传送阵,只要您离开这里,皇嗣不灭,就没人能夺走龙脉。”穿着龙袍的青年温和的看着眼前跪着的将军,他知道将军的实力已经到了应劫伏龙期,只要度过灾劫就能越界飞升。龙袍青年回头看了看爬满城墙的敌军士兵,对眼前的将军说道:“王朝时代结束了,让我一个人到祖祠前忏悔吧。”说完,他再也不管任何一个人,双手结印凭空消失了,他本身也是一个高手。
高高在上的牌坊似乎诉说着往日的光辉,两边各有一把巨大的宝剑来支撑着,一股肃杀之气不知是从牌坊上还是两边的巨剑发出。普通人只怕根本承受不住这杀气,龙袍青年却不管不顾直接穿过牌坊,跪倒在连绵不绝的建筑门前,叹息道:“朕自受命以来,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怠慢。朕有何过错,竟成亡国之君?朕二百余年来,不借助外物,与民惜力,也是连连突破,如今亦在温养之境,比名门大派弟子亦不逊色,奈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先祖禁锢在本州的龙脉竟惹来杀身之祸,苍生无罪,朕愿一力承担。”他越说越激动,一身修为竟数激发,由温养境所蕴藏的真元无穷无尽的扩散出来,天地在这股真元的刺激之下,宛若睁开了双眼,强烈的威压让众生低头。
风云变色,一道闪电划过,龙袍青年终于引来了雷劫。如今他连死都不怕,怎么会怕这雷劫呢?他硬生生的受了这闪电之力,根本就不理会这天地威压,只管自己散去一身修为,要将这富含真元的灵气散尽,给予自己的子民最后的馈赠。隆隆的响声在不久之后响起,好似回应这帝王的作为。
天地好似产生了一丝疑惑,为何这应劫之人散尽一身修为,在一道闪电之后就恍若死人。天地威压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片刻就消散一空。在龙袍青年散尽功力的瞬间,一声龙吟惊天而起。
连绵不绝的建筑纷纷倒塌,一条白色的巨龙破土而出。这竟是完全由灵气组成的巨龙,如同一块磁铁,将周边的灵气纷纷吸入,打了个喷嚏,就向虚空冲去。暮然间,五光十色的光华纷纷出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张巨网罩向巨龙,竟将巨龙阻挡在空中。在这之后,数十人凭空出现在巨龙四周。
各种武器出现,纷纷打向巨龙,不求一击毙命,只求割下个一须半爪。巨龙不住的哀嚎,一口口龙息带着精纯的灵气向众人喷去,却丝毫起不到作用。毕竟这群人为了此事已经谋划了数十年,不容有一丝的差错。
左边一人轻抚剑锋,耀眼红光自剑上涌出,分外妖异,择人而噬,此人迅猛的冲向巨龙,一剑划过,将龙角砍出一道裂纹。右边一人不甘示弱,手拿翠绿色的笔,凭空写出一次,一个极小型的杀阵就此形成,笔一挥,此阵就向巨龙飞去,也造成些许伤害。众人纷纷将自己的拿手本事用出。
所谓蚁多咬死象,经过数日的激战,巨龙终于倒下。这些人纷纷交换着自己原先定好的东西进行交换。在他们交换好之后,正欲作鸟兽散之际,一个和尚出现,叹道:“还是来晚一步,可惜了金施主身死道消。诸位,还是将这天地灵气所化的巨龙重归天际吧。”
“笑话,我等数十人数十年的谋划,岂能由你一言作废?看你光头打扮,莫非你以为你是西天佛祖?”苦脸大汉说完,引起众人哈哈大笑。
“善哉,善哉,果然话语的力量总是不足,人啊,总是愿意碰的头破血流才愿意接受美言。”和尚说话间,袍袖一挥,将整个天空罩住。这些人能够隐忍数十年谋划,亦非等闲之辈,各出绝招轰向袍袖,蕴含无限能量的招式击打在袍袖之上,竟如沸腾的铁条扔进大海之中,根本无损大海的根本,而袍袖是越来越低,向他们当头罩去,不过片刻已将他们罩在其中。和尚再掐一诀,袍袖就起变化,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布袋被他拿在手中,只见他往布袋中一摸就摸出一股巨龙的残骸,一挥手那残骸就化为灵气消散在空气之中,数十下之后,灵气就充满天地,好似天地初开一般。
这和尚向那龙袍青年逝去的方向一鞠躬后,肩扛布袋,且歌且走,往虚空走去,不一会就再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