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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探亲

“晴儿,是我,快开门啊!”

是沐清的声音,我打开门,只见沐清紧皱着眉头,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哭过。

“怎么了,沐清,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担忧地问。

“今天早上,今天早上我刚打开手机时,发现昨晚我妈给我发的信息,上面,上面说奶奶病重,让我抽空赶回去看看奶奶。”,沐清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显然他刚才是跑过来敲我的门的。

回想曾经和奶奶相处的种种,没有奶奶,就没有今天的我,更何状我是她收养的孙女,不管从哪一个层面上来说,我都应该回去看看奶奶。

“沐清,你等一下,我换好衣服就和你去老家。”我对慌张中的沐清说,沐清点了点头。

我打开手机,六点半。

“喂,姜炎。”

“一大早你打什么电话,吵醒我的美梦。”,姜炎显然刚醒,

“我今天有事,你帮我请假。”,我对姜炎说。

“又请假,你知道你之前请了多少天假吗,小心老板炒了你。”

“炒了我,我也得请,事情紧急。”,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好,好,好,你放心,我一定跟老板好好说,绝不会让他炒了你的。”,姜炎保证道。

收拾好一切后,我和沐清上了车,前往沐清的老家。

“晴儿,晴儿,醒醒,到家了。”感觉旁边有人推我,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我怎么睡着了,一定是因为昨晚没睡,五个小时的车程,我也睡了五个小时。

我和沐清下车后就赶忙跑向奶奶的住处,沐清拿出钥匙,打开门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奶奶,奶奶……”沐清焦急地喊着,他像疯了似的跑到各个房间找奶奶,“不会是我来晚了一步吧。”,沐清跪在地上,双手捂着眼哭泣。

“沐清,或许奶奶在医院,你打电话问问吧。”早上当我们听到奶奶病重的消息时就慌了神,直接往奶奶的住处赶,其实早应该问清楚奶奶在哪儿。

“喂,妈,奶奶是在医院吗?在哪个医院!哦,哦,我知道了。”沐清打完电话破涕为笑地对我说,“晴儿,咱们去医院吧。”而我此时正被一张黑白照片所吸引,照片中有一对男女手挽着手并排坐在一起,“这是爷爷奶奶年轻时的照片,自从爷爷去世后,奶奶就把这些照片收起来了。”沐清走过来说。“你跟你爷爷年轻时长得真像。”,我看着照片中的男子对沐清说。“是吗?奶奶经常说我跟太爷爷长得像。”,沐清说完催促着我,“走了,去看奶奶了。”

到医院时,只见奶奶面色苍白,曾经红润健康的脸庞现在却是干瘪的印着很深的纹理的毫无血色的一层皮。见我们来了,奶奶艰难地坐起来笑着对我们说,“我没事,沐清妈妈太大惊小怪了,你们工作那么忙还特地赶回来。”,奶奶一边说一边示意我们坐下来。

“奶奶,都怪我们不好,我们早该来看您的,如今隔了那么多年才来看您,我……”看着奶奶消瘦的脸庞,我哽咽了。

“妈,吃饭了。”一个约莫四十岁,烫着卷发的女人端着饭走了进来,她的面庞和沐清有些相似,不用说,这是沐清的妈妈。

奶奶看着饭菜端到自己的面前,她抬头看了看我们,然后用勺子大口地吃饭,吃菜,虽然极力掩饰,但我们还是看出来奶奶根本没有胃口,她吃这些根本没怎么咀嚼就直接咽下去了,她这样做是为了让我们安心。

“沐清,你们出来一下。”沐清的妈妈用手示意我们出来,当我们走到门口时,突然听到一阵呕吐的声音,奶奶把刚才吃的饭全吐了。

“医生说你奶奶病重,全身器官都在衰竭,随时都可能离去,所以你们这段时间尽量多陪陪她吧。”,沐清的妈妈一边说一边拭着眼泪。

不可能,奶奶怎么会离开我们,想起曾经跟奶奶相处的种种美好回忆,我的眼泪止不住涌了出来,我飞快地向外跑去。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夺走奶奶的生命,她是那么慈祥,她收养流浪猫流浪狗,收养无家可归的我,为什么她不能安享晚年,要在这儿冰冷的医院里度过自己的最后一段时光,我蹲下身子,把脸埋到手臂里嚎啕痛哭。“晴儿,别这样,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奶奶在这段时间里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的,不留遗憾,好不好?”,沐清蹲下身子抱着安慰我,我知道他也在安慰他自己。

“奶奶,您平时就应该多出来晒晒太阳,看看花花草草,这样心情才会好。”,我一边推着轮椅,一边俯身在奶奶耳边说。“晴儿还是那么懂事,”,奶奶顿了顿对我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奶奶不论在哪里都会保佑你们的。”,“奶奶,您说什么呢,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我走到奶奶面前已经泣不成声了。

奶奶摸着我的头说,“傻丫头,奶奶的身体奶奶心里清楚得很,只希望你们一生能平平安安的,奶奶就算死也安心了。”听了奶奶说的话,我哽咽的抱着奶奶。

“晴儿,奶奶,你们在这儿呢,护士说一位小姐推着您出去了,我找了半天才找到这儿。”,沐清从远处跑过来,“晴儿,你怎么又哭了。”

“我,我没有哭,只是眼睛进砂子了。”我赶紧将眼泪抹干净。

“沐清,你过来,奶奶有话要跟你说。”,奶奶握着沐清的手说,“还记得你小时候奶奶给你看的黑木箱子吗,那是你太爷爷留下的东西,你爷爷生前对我说,这是你太爷爷最珍视的东西,让我好好保管,如今我时日不多了,那黑木箱子就交给你保管了,黑木箱子就放在,就放在……”,突然奶奶呼吸困难,她用力地抓住胸口,然后吐出一大摊血,我和沐清吓坏了,沐清赶紧背着奶奶向病房跑去。奶奶,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我在心里默默地祈祷。

手术急救室外,我和沐清不停地踱来踱去,沐清的妈妈一直在用手帕抹眼泪,沐清的爸爸坐在旁边安慰她。

奶奶曾经说过,只要诚心祈祷愿望一定会成真,我跑到医院门外,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奶奶一定能挺过这一关的,她还有好多好日子没有过呢,我还没有尽孝道呢。我闭上眼睛在心里不停地默念,奶奶一定会没事,奶奶一定会没事。睁开眼时发现沐清也跪在地上祷告。

但最终奶奶还是离开我们了,死神无情地夺去了奶奶的生命,在生前我们什么都没能为她做,对于奶奶临终前念念不忘的黑木箱子,我们一定要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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