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柔一直很安静,每天学习五个半小时,吃饭,补钙,用药,输液,作检查,治疗的次数开始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痛苦。她不再偷着熬夜念书了,只是开始在日历上划日子。
警察没再来问过话,不知是不是有人开始底牌打尽,用尽一切办法给她安静了。
云意姐每天都来陪她,眼睛里总是有血丝。
接近死亡的日子,她又在想安璐,尽管谋杀案已经远的像前世的事。
她不停的在想******,想自己酒里的毒品。******很容易弄到,一般化工品厂都不会问一句就直接卖。
毒品……这却是说难也难,说易也易的东西了。一切开始连成一条线,曼瑶姐——毒——许成幻——水晶弧——毒——她和安璐。
这下毒手法实在不像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微量就可以致命,而******之类,让人成瘾,就方便控制那个人而已。
难道这件事中有不止一个阴影在盘旋?为了什么?跟“炽冰”到底有多少关系?
她想着想着头痛欲裂。
以铮走了以后,她的一天再不用晚餐和等待晚餐来区分,只分痛的时候和等待痛的时候。
直到有一天,那个支楞头发的冒失家伙大包小包的闯了进来。
陆年羽。
他提着一个很大的书包,身穿一百年没变过的牛仔T恤,还加那双永远洗不干净的NIKE球鞋。似乎陆年羽出现在哪里都会带来“学校”的喧闹感,她习惯了安静,因此被这个人吵到耳鸣,尽管他还没说一句话。
他摊开书包,里面是一堆堆的笔记:“你在划日历啊?算考试日子吗?我的考试都18周开始,你查过你的时间了?”
“应该会到的。”她看看他。就是说,已经查过了。
陆年羽开始把笔记一本本递给她:“能搞到的就这些,借不来笔记的,帮你录音了,等会儿给你。”
庄柔一阵惊讶,转而开心起来。她没有要求陆年羽做这些事,他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翻开本子,她捂住了嘴,很多都是苏黎的笔迹。那女人学习很认真,但字总写的龙飞凤舞,这次却都规规矩矩的蹲在格子里,还有详细的索引和重点。
陆年羽靠在窗户边上看着庄柔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北极狐在雪洞里还是不幸福吗?”
庄柔擦擦眼睛:“皮和毛都被人掀掉了,很冷。”
陆年羽鼻子发酸。“北极熊呢?他把你关起来,又对你不好吗?”
她没有回答,皮和毛都是被北极熊掀掉的。笑了笑,发现自己开始喜欢这个借喻的游戏。
她托腮,眼神模糊:“北极熊抓了很多鱼来,放在雪洞里,以为北极狐有了这些吃的就不怕过冬了。但他猛然发现北极狐和他吃的东西不一样,哦,原来她不是他的同类。他大概后悔一直这样养着北极狐,她却长不成他想要的样子。他生气了,就把她的……”翻过一页笔记,顿了顿,“就走了。北极狐想要他把鱼都带走,因为那是他的食物,可他一定要给北极狐留下。”
她不知不觉对着陆年羽全都说出来了。用“小柔”和“以铮”说不出的故事,用“北极狐”和“北极熊”都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