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铮伸手去拿,却见她没递过来。她静静问:“你会不会一气之下把它撕掉?”
以铮苦笑,气?还会气吗?还敢气吗?“不会,从此,我该对你的一切,轻拿轻放。”
他看着这话在她清素的脸上画出痛苦的涟漪。她冷哼了一声,将那原稿在两只手间揉成一团,开始撕。
她撕的慢而轻,每一条都是一样的宽度,每一条,她都抬起眼来看他的反应,仿佛好笑一样欣赏着。
嘶——
嘶——
纸裂的声音有如蛇鸣,咬噬着他。他在心中起誓从此要轻拿轻放的东西,被她毫不留情的当面分尸。
一共撕成16条,她塞进他手里:“心率仪的探头一共16根,从我身上扯下来的声音可比这大多了,而且会疼,疼之后落下16个可怕的疤,继续疼。”
他握着手中的一团纸条,几乎站不稳。他只希望那时她的痛,不及他现在的一半。
处理完原稿,她又拿起了第二份,递给他,眯起眼睛。
他小心翼翼的接过来,纸张单薄,置于他的大手上,可以看到掌心的纹路。看来她现在舒服了,那他可以走了,想来想去,又嘱咐一句:“别以为我不在你就可以随便熬夜,Jack管的只会比我严。”
她沉默几秒,他已走到了门口:“你给我回来,回来!”
以铮回身,庄柔摇晃着翻身下床,从他手中收回了那张薄纸,开始念,声音高的不像她。他颤抖着想要抱住她,她让开,但终究没有念完,咬着牙将纸叠成一个将将有她掌心大的方块,拍还给他。
“拿着,尺寸刚好够放在你钱包里!你记住,我抛弃你了,我不要你了,我赶走的不只是梁律师,还有梁以铮!你什么都不欠我,你再多跟我说一句话都是浪费!”
以铮哑然看她许久,掏出了钱包,将纸方放进去。放照片的一格是空着的。她一直心心念念问他要电话,他也偶尔想起问她要照片,但总是会忘,直到该放她的地方,被她的绝情填充。
“你不也跟我说了这么多话,不嫌浪费。”以铮笑笑,走出去,在她面前关上了病房的门,用手势叫Jackson快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