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只馋猫,真拿你没办法。”
夜君望着窜进一家桂花糕店的呼噜,擦了擦额头的汗,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这是间小屋,安置在街角,安静整洁。没有多少客人,却依旧收拾的干干净净。
夜君踏过门槛,望向柜台。一个慈祥的老妇人微笑着向他点头致意,道:“少年郎,要买桂花糕吗?”
老妇人抚摸着趴在柜台上呼噜的头,随手拿起一块桂花糕喂给它。
此时的呼噜温顺的像一只普通的小猫,再无那种贼兮兮,腹黑倔强的气质。此情此景,让夜君一阵汗颜。
老妇人的微笑仿佛有种魔力,使人心安。
夜君回以微笑,指了指呼噜,道:“它给您添麻烦了!”
老妇人道:“不会啊,它很可爱的。”
“呼噜”一道声音幽幽传出。
夜君向四周环顾,店内摆放着四张大桌,只有靠近墙角的桌。子有人独坐,那人魁梧高大,黑发散乱天然飘逸,身上衣衫简朴干净,背对夜君而坐,自背影来看,是一个约么中年的汉子。
令夜君奇怪的是,他的桌子上唯有一壶酒和一个酒杯
男子将其拿起,向杯里倒了倒,却没有半点酒流出。
突然那男子道:“老板,再来壶酒。”
老妇人望着男子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几分忧愁。望了望已空的酒架,皱了皱眉道:“好!”
随即望向夜君,面目慈祥的微笑道:“老身行走不便,你可愿为老身跑一次腿?”
夜君眉头微蹙,疑惑的扫了一眼男子。随即接过老妇人递来的几个铜子,微笑道:“好的!”
随即对着男子大声问道:“大叔,你要什么酒?”
男子听到声音,端起的杯子一滞,回头望向夜君。
看着男子的面容,夜君一怔,心下忖道:“好俊朗的男子!”
男子剑眉星目,面若刀削,左眉上有一道狭长的刀疤盘横,稀稀落落的胡茬子显出几分沧桑。双目中似永远隐藏着一股淡淡的哀伤,显出几分憔悴与黯然。
男子淡淡扫了一眼夜君,又望了眼呼噜。道:“随便。”
半晌后,夜君上旁家小店买了一壶最普通的酒,交给了男子。
男子旁若无人,津津有味的喝起来。
夜君皱了皱眉,道:“大叔,酒大伤身!少喝一些吧。”
男子淡淡望了夜君一眼,目露奇光,嘴角微微扬起,笑道:“这世间什么都能少,唯独这酒不能缺。小家伙,你也来尝一尝?”
笑容有如春风,平易近人。
夜君摇了摇头,买了几斤桂花糕,抓起呼噜走出了店子。
待夜君走后,男子平淡的眸子微微一凝,闪烁着光芒。嘴角噙起一抹笑意。低喃道:“夜之一族与焚夜之兽,多么奇葩的组合!普老头子,你玩的也忒疯狂了。”
城市中心,一座三层金檐高楼伫立。此时正值正午时分,楼内人声鼎沸,楼外车水马龙,热闹的紧。夜君抬头望去,宽阔的楼门上龙飞凤舞刻着五个大字‘博古通今楼’。门口几个小厮一脸讪笑的迎接着来往的客人。
夜君好奇心起,向楼内走去。
刚一进楼,一个小厮利落的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夜君,眼中冒出一丝金光,笑道:“小爷,有什么吩咐?上三楼么?”
夜君道:“我第一次来,对这里不甚了解。”随即,拿出几两碎银子赏给小厮。
小厮顿时乐开了花,殷勤道:“小爷真敞亮,我们这里是大古第一酒楼,一楼价格便宜,一般都是老百姓去的地方,二楼价格是一楼的数倍,三楼更是豪华包间。今个小爷来的真。。是巧,正好赶上李先生来这里说书的时间。所以一楼二楼的位子都已经满了,只有三楼单间有空着的。”
夜君道:“李先生?他很有名么?”
小厮脸上生出一股傲气,得意道:“那当然,李先生可是咱楼里的头号说书大师,这天下间便没有他不知晓的事!看,那个台上的白衣老人便是。”
夜君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人群里围着一个硕大的舞台。
舞台上摆放着一张檀木桌子,两个年轻女子侍立一旁,桌子后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躺在一个太师椅上,摇摇晃晃,闭目悠哉。
夜君心忖道:“想来,他便是李先生了。”
随后身子一窜,不顾小厮的叫喊阻拦,挤入一楼的人群里。
他出身贫寒,虽说如今有些钱财,但还是对普通老百姓有种亲近的感觉,愿意留在这里,不愿前往奢华的三楼包间。
“啪!”一声响亮至极的声音自舞台传出,原本喧嚣的人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只见李先生惊堂木一拍,慢悠悠的站起来,望了一眼天空,道:“恰巧正午十分,现在该开始了。”
人群顿起一片叫好声,有如潮涌。不过片刻便安静了下来。
李先生笑道:“这么多年,各路朋友们给足了李某面子,李某在此谢过了。唉,说来有些遗憾,老朽年纪大了,嘴皮子愈来愈不利索了,也说不动了,准备‘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啦,哈哈,今天便是我最后一次说书。”
话未毕,人群顿时哗声一片。
“白老头要隐退了么?这消息,啧啧,太突然了。”
“唉!我可是很喜欢他说的书的。这说退便退了。唉!”
“最后一次说书了,想必能有好故事吧!”
“传说这老头以前是仙一宗门徒,年轻时走遍天下,头角峥嵘。甚好与人斗,从而留下一身暗伤,如今年纪大了,便在这里说书,如今退出说书坛,想必身子骨当真是不行了。”
“啪”惊堂木拍响,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李先生道:“那,这是最后一次给大家伙说书了,所以白某也拿出压箱底的东西给大家伙。这次的故事,白某可是冒着掉脑袋的危险讲给你们听的。绝对惊骇震世!先介绍里面几个重要的人物。”
“天下魔道之首,冥罗宫宫主闻人宵雨。”
“闻人宵雨的妹妹,冥罗宫圣女,花逝水。”
“天下正道领袖,仙一宗宗主林泫愔。”
“最后一人,刀神楚风。”
话毕,人群一片死寂。
夜君眉梢一扬,心下忖道:“这全都是天下的大人物,这。。李先生不简单啊!”
一个中年汉子,惊骇至极的望着李先生。手中酒杯啪的一声碎了满地,却仍然不觉。
三楼的隔间里,一个佝偻着背的白衣老者,眼中精光闪烁,将李先生重新打量了一番,轻轻抿了一口茶,嘴角微微扬起,喃喃道:“入口时微苦,不过越来越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