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静,花满楼和关孤望着月。
此时此刻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滋味。
两人望着月,却是各自不再说话,饮者清酒,却是各自独酌。
远处似乎有一只鸟飞过,却是倏地一声擦肩而过,两位高手似乎又犹自不觉。
酒过半晌,两人似乎又隐隐间有些醉意。
关孤掺着花满楼却是却是渐渐的消失在远方。
忽然远处声音大燥,两人勾起好奇心却是细细关掠而去。
忽然背后一阵拳风划过,两人同时震出一拳,叮当几声却是撞在一起。
两人各自倒退数步,对面那人却是纹丝不动,两人不觉间大吃一惊,待得在回首时那人却是消失不见。
又似乎有什么划过,关孤眸光一闪,抚着霸刃,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花满楼似乎察觉到什么却是低头一看,不知何时喉咙间有一道细长的痕迹。
似是不甘,又似是不任命般,花满楼却是倔强的抬起头,刚欲吐出声音,忽听“噗”的一声,细线却是瞬间爆开,一道道鲜血却是喷洒而出,花满楼浑身抽搐,用鲜血写了两个字,却是却是瘫软于地,却是死去。
关孤醒来时却是已经天亮,內腑震动,却是哇的吐了一口鲜血。
望了望那秀美却是同样凄凉的二个字,却是不知所以。
那两字却是“西域”。
关孤葬了花满楼的尸体,抹去了血迹,却是拄着长剑走着。
走的漫无目的、却也失魂落魄。
苍凉、凄惨却是充塞着关孤的心头。
昨日还有说有笑、相伴的好友,今日却是先自己一步入了黄土。
武林到底是什么?
关孤质问着自己。
道义是什么?
关孤心里摇摆不定。
入了悟生院到底是对是错,隐藏任我行复出的秘密,自己是否软弱。
一向杀伐果断的关孤此刻却是犹豫起来,不像那从前快意恩仇的汉子,反倒是像那失魂落魄的乞丐。
不堪。
走了半晌,关孤走到一处山岭,远处一位小童蹦蹦跳跳的在那玩耍。
关孤走到小童面前问道:“敢问小哥,这里是哪?”
小童笑嘻嘻的道:“这里叫做葬孤领。”
喃喃的关孤嘴里却是道:“葬孤领、葬孤领。。”关孤却是狂笑一阵,莫非自己穷途末路,天都不帮自己了吗?
待得在回首时,小童已经不知去向何处。
关孤睁着那依旧冷漠的冷眸,拄着剑继续走着。
对于这葬孤领,关孤本能却是忌讳,但是对于一个杀手来讲,第一条就是不信邪。
走了半晌,到得一处山涧,关孤饮着清泉,摘得野果,却是片刻后调息一会,约莫差不多恢复好了后。关孤却是没有纵身飞掠,他似乎要看看这葬孤领到底有什么稀奇景色。
观了半晌,不知走到何处,关孤却是停驻,远处一位少年却是似乎在等着自己,却是一阵错愕,待得回过神来,少年却是不知踪影,关孤却是揉了揉眼睛,走到远处,地上却是平平整整,似乎什么也没有,关孤越发的疑惑。
他怀疑少年就在此处,搜索一阵,却是一无所获,却是手扶着霸刃,似乎对它倾诉一般道:“兄弟,唯有你能伴我,若我能活着出去,定然不会埋没你。”
如此说着,却是脚下也不停歇。
待到天色黑时,关孤做了一个怪梦,将自己那以前不堪回首的往事尽数回忆一遍。
关孤其实是一个孤儿,自幼却是偶然遇到一位高人,遂得渡心九剑。
然而一场意外,却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师傅。
夺得了这朝夕相伴的霸刃。
高人本来是不会死,但是却是死了。
因为他这个最疼爱的徒弟。
关孤却是被噩梦惊醒。
辗转反侧却是睡不着。
过了半晌,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道若有若无的火光。
诧异的关孤却是加紧脚步寻去。
翻山越涧却是来到一处空地。
忽然空地灯火通明。
关孤顺目一望,却是有些吃惊。
却是越发的诧异。
对面之人,头戴斗笠,黑衣蒙面,然而怎么会令他如此的熟悉。
关孤却是抚着霸刃,道:“阁下是谁?”
对面人道:“呵呵,你可是关孤?”
关孤漠然的道:“正是在下。”
对面人道:“你犯了什么罪知道吗?”
关孤道:“关孤不知。”
对面人道:“呵呵,关大侠当真是贵人多忘事,你错杀了谁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关孤笑道:“呵呵,关某虽不是正派之人,但是关某杀的尽是该杀之人。”
对面人道:“关大侠,倒是为人正直,呵呵,既然关大侠如此正义,我便不多说了。”
却是要转身而去。
关孤急急的道:“你到底是谁?”
对面人道:“呵呵,关大侠自然是不必问了。”
却又要转身而去。
关孤身形一纵挡在黑衣人的面前,道:“你为何要和我说如此莫名其妙的话,呵呵,既然你是冲我而来,为何如此轻巧的就走了?”
对面人不换不慢的道:“关大侠,怕是有什么亏心事吧!”
关孤傲然的道:“我关某一向行得正,站得直。”
对面人道:“呵呵,是吗?”
关孤不假思索的道:“正是如此。”
对面人哑然的笑了笑道:“呵呵,关大侠,二十年前,是不是有人收养了你?”
关孤沉默不言。
对面人继续道:“呵呵,到最后关大侠却是杀了他。如今你这渡心指的九式已经大成,再过几年就又是一位不可多得的高手,你难道就不念及旧情吗?就不念及当初恩师授业吗?呵呵,这些愧疚,你若是丝毫都不顾及,你还配称为侠吗?呵呵,关大侠若不是侠,那就是背离正道,杀师之徒,又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关孤听后不由得怒从心生对那对面人道:“哼,休要胡说八道,你肆意污蔑与我,可有证据,我关孤和你又不熟悉,反观你却是连面目都不敢现,你又会是什么好人吗?藏头露尾、胆小之辈,呵呵,我关孤的事还由不得你来管。”
对面人道:“呵呵,好个关孤当初又是谁把那你那师弟推到悬崖之下,又是谁昧尽良心投靠了那阎罗殿,呵呵,被阎罗殿踢出的关大杀手如今可是天下闻名,呵呵,与你相伴的那位公子,你可知他为何会死?”
关孤道:“人是你杀的?”
对面人道:“非也。”
关孤问道:“那是谁?”
对面人道:“呵呵,他不该死可是他还是死了,呵呵,你本不该活着可是你确是活着。”
关孤问道:“你到底是谁?”
对面人道:“呵呵,古三丰。”
一听这三个字,关孤倒退数步,惊呼道:“你还活着?”
对面人道:“呵呵,我若不活着,又有谁能为师傅报仇?”
关孤道:“你。你。。你。”
古三丰道:“关孤,你就自行了断吧,你我师兄弟一场,我实在不愿意看到手足相残。”
关孤傲然的道:“既然我学于剑,当死于剑。”
古三丰冷笑了三声,道:“呵呵,如你所愿。”
刹那间两人却是同时拔出了宝剑,一出手就是必杀一击。
抖抖手间,渡心指的终极一式“焚天唯魔”。被关孤使出。
无边的气势、高超的内力、以及精妙的剑法铸就了堪称辉煌的一剑。
古三丰却是也不闪不避,挥手间最精妙的一式剑法也是被他使出。
两式相撞,却是悄无声息。
过了半晌,古三丰半跪在地上,关孤笑道:“师弟,你败了。”
因为那一剑刺在古三丰的胸口上。
关孤深信中了那凌厉的内力的古三丰活不过今日。
古三丰却是艰难的直起身,冷笑道:“是吗?”
却是擦了擦嘴角边的鲜血,静静的看着关孤。
忽然关孤感觉到喉咙一紧,艰难的道:“你。你。。你。”
却是半跪于地。
不知何时古三丰已经消失不见。
荒山内留着一个留露着不可思议神色的一具尸体。
那正是关孤。
或许关孤自己也想不到一向以快剑自居的他竟然败在了快剑上。
甚至连他那位早已故去的高人师傅也想不到的是———当初他最瞧不起的徒弟却是为他报了仇。
夜色肃穆、唯留下无尽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