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江楠正在西方,常理中西方属金,而此刻阵中格局却是西方属火,由东方之人攻击江楠而北方之人配合东方。杨影枫既已看破阵法紧要,自不会受其迷惑。叫道:”江楠,乙庚化金,戊癸火克乙庚金,乙庚金克丁辛木,丁辛木生戊癸火,踏震位走复位,攻他东方之人。”江楠与五行之术只是粗通并不精研,听杨影枫让他如此走位,便依言而行。范长征却是深知阵中紧要,听杨影枫叫破阵法紧要所在,心中一凉,想:“果然不出欧公子所料,此阵将破于他手了。”江楠走至坤位横刀向东方那人小腹削去,同时封住南方好那人的招式,“哧”地一声,东方那人肠肚俱破。一人既死,阵法立破,其它四人哪里是江楠的对手,登时慌得手忙脚乱,范长征横剑挡住了江楠一刀,被震得退了两步。杨影枫顺手提剑刺向范长征,道:“江楠,这个人我来对付。”
范长征与杨影枫拆了几招,自知与杨影枫相差太远,只守不攻。杨影枫道:“怎么不还手了?你要是再不还手可别怪我不讲情面了。”范长征道:“反正我不是你的对手,还手也是个死,不还手也是个死。”杨影枫又递出一剑,“哧”地一声在范长征右腕上划了一剑,范长征手腕立时无力,长剑落地。杨影枫提剑向上一挑,指在范长征喉咙上,道:“上次饶你一命,这次还能留你?”范长征心知必死无疑,闭目待死。杨影枫又道:“你们这个骗人的阵法是谁教你们的,我想凭你还想不出这样的阵法来吧?”
范长征睁开眼,见杨影枫已经撤了剑,不知他又想要干什么。说道:“我当然是创不出如此阵法来了,创阵之人你也得。”
杨影枫奇道:“我认得?”
范长征道:“欧力。”
杨影枫点了点头,道:“原来是他,怪不得,能创出这等骗人的阵法之人也只有他了。他的剑法就是这种虚虚实实的剑法,不想创出个阵来也是一般无异。”又对范长征道:“我今日再放你一次,你回去告诉欧力,就说他的阵法已经被我破了。你叫他也不必太失望,他这阵法挺厉害的。”
范长征道:“欧公子早就知道这阵法困不住你,又何必我回去告诉他呢!”
杨影枫“哦”了一声道:“他知道我会破了他的阵法?”
范长征点了点头,杨影枫想了想,忽然大声道:“江楠,留下白志强。”
江楠刀锋刚至白志强脑门,听到杨影枫叫喊,刀锋一偏只割了白志强几根头发下来。问道:“白志强是什么人?”
杨影枫道:“就是他了。你们俩走吧,我挺喜欢你们俩的。不过下次遇到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范长征与白志强相互看了一眼,不明白杨影枫为什么又放他二人一次。杨影枫笑道:“让你们回去报信,就说杨影枫将欧力的五行大阵破了。”
范长征这才明白,杨影枫是有意放他们离去,对白志强使了个眼神便回去了。田柏和陈杰这时也将剩余几人尽数灭掉了,不明白杨影枫为什么要放二人离去。问道:“杨少侠,你认得他二人?”
杨影枫道:“上次在恒山差点杀了他们。”
江楠也不明白杨影枫为什么要放二人离去,只觉得他行事浪荡不羁,也不再问他,自言自语道:“天下之大,果然是无奇不有,杨影枫便是其中一奇!”
陈杰道:“杨影枫,你认得欧力?”
杨影枫道:“见过,怎么了?”
陈杰道:“欧力人称无影剑,听说当世除了武当的紫阳真人外无人能及得上他的剑法,但近年来却很少在江湖中露面,没想到他到了瓦剌!”
杨影枫道:“欧力的剑法是不错,上次我在少林寺与他见过,还曾输了他一盘棋呢。”唏嘘一阵,又大声道:“不过今天我破了他的阵法,这也算是扯平了,哈哈哈……”
田柏、陈杰二人匀是一奇,心想:“这便是传说中冷血杀手无情的徒弟?与传闻中的好像不太一样!”又向江楠看去,江楠也是一副无计可施的样子。杨影枫笑了一会儿,又大声道:“江楠,我杀了瓦剌的一个县官,那家伙一见时我还以我比他官大呢,吓得连话都不敢多说。”
江楠奇道:“县官?”军营之中怎么会有县官呢?又向田柏、陈杰二人使眼色询问了一下,二人也是不知军营之中如何来的县官,即便是普通地方,瓦剌人也没有县官职样的官名。田柏道:“杨少侠,你怎么知道他是县官?是他自己说的?”
杨影枫回想了一下,说道:“我问他是什么官,他说他是百夫长,叫什么儿子来着。我估摸着百夫长就和大明的县令差不多大,于是我便叫他县官了。”
江楠听罢哈哈大笑,田柏、陈杰二人也是想笑而强行忍住的那种表情。杨影枫莫名其妙地问道:“你们笑什么?”
江楠道:“什么县官啊,百夫长就是管一百个人的官,再往上还有千夫长,万夫长。千夫长就管一千人,万长就管一万个人,哪有什么县官!”
杨影枫就连明朝的官司职也不是很清楚,哪会知道瓦剌人的官职。听江楠这么说来才知道百夫长只是个比县官还要小的官,不禁有点失望之感。说道:“原来是个村长,我还当他是个官呢,早知道就不杀他了,浪费我的力气。”
江楠听他又把百夫长叫成村长,又笑了起来,田柏、陈杰二人也忍不住索性就笑了出来,江楠边笑边道:“杨影枫,我算服了你了,你这话要是让瓦剌百夫长听到还不得气死他们!”田柏二人笑又不敢放开了笑,怕撕开伤口,只能用一种很怪的方式发笑。杨影枫看到二人那种表情,也笑了起来,道:“田大侠,上次见你在酒馆喝洒,今天怎么跑来打仗了?”
江楠也问道:“田大侠,阵大阵,你二位的伤不要紧吧?”
陈杰道:“没事,就是些刀剑伤,不过还得多谢杨影枫了,要不是他帮忙,我二人早已去见秦广王了。”
江楠道:“没事就好,我们先回城去再说,要不一会儿瓦剌人派来追来可就麻烦了。”
回到城中,四人找了一家酒馆坐下,平日里大同城内街市繁华,人烟密布,而现如今瓦剌人拥兵城外,谁还敢留在城中,能走的早就都走光了,留下的人不足先前的五分之二。市面上一片萧条的景象,十家客栈洒馆就有七家关门。时值夏日,街上本该是人来人往,而这时却像是寒冬时候,街上除了几条野狗外,并无其它。
这酒馆从外面看去也是不少,可一进来却是另一番景象,偌大的店里只坐着寥寥数人,招呼客人的也只有一个年轻后生。杨影枫对吃向来讲究,叫了几个店里的招牌菜,又叫了一坛竹叶青。那后生谦意地笑道:“客官。实在对不住,你要的菜小店都没了,只有竹叶青,客官你看是不是要几个普通的菜?”
杨影枫道:“你这菜单上不是明明写着有这些菜么,怎么会没有了呢?你是怕我付不起你钱?”
那后生忙道:“客官千万不要误会,小的怎敢有那种想法呢!只是……只是这兵荒马乱的,你看这么大的一个店里头就只有我一个人,做饭的厨师们都跑到南边去了。我只是个店小二峭会做菜,呵呵,所以……客官,真是对不住了!”
杨影枫道:“你们掌柜呢?你把他叫来。”
田柏道:“杨少侠,算了,有什么就吃什么吧。这年头他们也不容易,别说厨子们都走了,即便是他们没走也是买不到做饭的菜场啊。”
小二道:“这位客官说的是啊,再说我们掌柜也不在了,他早就去了忻州亲戚家避难去了。”
杨影枫想想也是,瓦剌人就在城外,谁还有心思在城里做生意呢!但凡有点门道的人早去别的地方避难了,若是等到瓦剌兵士破城之日,那可就想跑也来不及了。问道:“你怎么不出去避避呢?”
小二道:“我能去哪了?别说地忻州了,就这大同城也没我个亲人。掌柜走时让我看好店,我便看店了。”
杨影枫道:“哦。那你们店里有什么便上此什么吧。”
等了一会儿才上了几盘菜,都是一些家常菜,要不就是上些熟肉。杨影枫平日里过惯了山珍海味,让他吃这些东西哪里吃得下去,就光看看便不想吃了。江楠见他不动筷子,知道他是不习吃这些粗茶淡饭,劝道:“将就着吃吧,现在许多人连这也吃不上。”杨影枫点了点头,拿来起筷子想夹个菜,虚空指了半天也没下手夹菜。江楠道:“喏,吃这块牛肉吧。”杨影枫闭了闭眼睛,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还夹了一片牛肉放到嘴里,嚼了一下马上便吐了出来,大声道:“这什么牛肉,牛肉干吧。小二,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