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阁,
“呵呵,你又输了一盘。”独孤舜川落下最后一枚棋子,轻笑着看向伃阡墨,“那么心不在焉,可是放心不下你那个宝贝妹妹?”
伃阡墨眸内漆黑一片,寒气逼人,神色淡漠疏离,无一丝多余的表情,修长的手指从容地捏起一颗颗黑子放入盒中,不语。
独孤舜川端过一旁泡好的清茶,浅酌一口,道:“还真是有趣得紧,你那妹妹似乎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你都如此不简单,你妹妹应该也是吧?”
“我劝你还是别太感兴趣的好。”伃阡墨收完棋阵,再次领先落下第一子。独孤舜川也不恼,仍笑容淡淡,道:“你是我除了他以外第二个看不懂的人,我想,你那个宝贝妹妹会不会是第三个?”
伃阡墨抬眸,危险地看向他,漆黑的鹰眸内冷意森森。独孤舜川云淡风轻地瞥了他一眼,唇角带起邪魅的笑容,骨骼分明的手指捏一子落下,“人啊,一旦有了在意的东西,就等于有了弱点。”
伃阡墨未理会他,捏子落下棋盘。
“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承庆殿内,柳妍气冲冲地怒问道。柳方源老脸难看至极,抹了把刚刚吓出来的冷汗,心疼地道:“妍儿,你妹妹她被人下了毒,现在那张脸肿得没法看,她疼得又哭又闹,为父这才急得没法才上大殿去,原想求求陛下,可如今…”
“什么?芊芊被人下了毒?是不是伃少禾?”柳妍气得从凤椅上直接跳了起来,哪还有刚才殿中半点娇弱的模样。柳方源眸内冷光一闪,愤恨地道:“除了她伃少禾!还有谁?”
柳妍身子一僵,狠毒的神情顿时显现出来,长袖一挥,“又是她,本宫非撕碎了她不可!”说着,就要朝殿外走去,柳方源急忙拉住她,道:“去不得!去不得!”
“怎么去不得?父亲可是怕那伃阡墨?陛下再顾着他的情绪,也不会因这件事顾着他的情绪了吧?”柳妍娇媚的脸上满是怒意,气得一把挣脱了柳方源的手。柳方源有些无力地瘫坐了下去,面色沉冷,眸内精光乍现,冷声道:“她背后有一个人在暗中保护她,就在昨夜,芊芊院中之人无声无息的都死光了,这是在警告我们呐!你这一次去,不是又给为父添忧吗?”说着,担忧的朝柳妍看去,眸内带着些许恐慌。
“什么?可查出此人了?是不是太子府上的?”柳妍难以置信地看着柳方源,柳方源神色凝重地摇摇头。
“府内高手无数,他居然还能来去自如,此人定不是寻常之辈,又从何查起?太子殿下身边也未知有这样一个人。”柳方源沉重地道。柳妍愣了半晌,跌坐在了凤椅上,纤纤玉指抚上额头,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柔声道:“知道了父亲,你先回去吧。”
“那你妹妹她…”
“我会让人去找药的,父亲只管去请最好的大夫便是,其他交给女儿便好。”
柳方源欣慰的看着她,点点头,叹了口气,缓缓走向殿外。柳妍狠狠地撕扯着身上的凤袍,内心满是不甘。凭什么?这个孽种,何时找到这样强大的人帮她了?难怪说话也这样锋利了!早知当初就不该留她,本宫就不信了,那人能护得了你一世!
碧色天空之上,风云变幻,绚烂的火红占据半边天,晚风轻柔的拂过大地,卷起一阵花草香,池水悠悠荡漾,倒映着火红色的天际,美得虚幻。
“公主!待会宴会,你要穿什么?”云影拿过一件又一件衣服,纷纷摆在榻上。少禾偏着头,看着窗外变幻莫测的云天,淡淡地道:“随便。”
“随便啊?我可是准备了很久哎公主。”云影有些哀怨地看向少禾。少禾瞟了她一眼,勾唇一笑,道:“你选的我就穿。”
“真的啊?”
少禾点点头,云影这才喜悦地把衣服又纷纷看了一遍。少禾起身,抱臂倚在门边,朝外喊了一声:“过来。”眨眼间,五人出现在少禾身前,恭敬地行礼道:“公主。”
少禾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清冷地道:“以后这些礼什么的就免了。今天你们都看见了,人家好心给咱们送礼,我们是不是也该还回去啊?”说着,玩味地看向西南方向,清幽的杏眸内带着狡黠的笑意。几人瞬间明白过来,纷纷点头。
少禾戏谑地勾着唇角,“那就走啊。”说罢,几人大摇大摆地出了晨阳宫。
“公主!公…公主呢?”云影刚挑好衣服走出殿外,少禾的身影却已不在。
月阳宫中,
“你们会不会挑?这么丑的裙子也敢给本公主穿?”
伃月蝶坐于梳妆台前,搔首弄姿地打理着秀发,一旁,成群的宫婢为她挑选着衣裙,稍有不满,便是狠狠地痛打。这边,她刚插上一支翡翠牡丹宝钗,便不满的一把扯下摔出门外,“难看死了!会不会挑?”
她现在真是气得牙痒痒,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她都不死!那该死的老太监到底有没有雇好人?这么就让她回来了。伃月蝶眸内恨意深深,手上的簪子被她折断了一根又一根,似还不解气一般,把梳妆台上的东西一掌扫落在地上,吓得众女婢纷纷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伃月蝶望着铜镜中容颜美好的自己,恶狠狠地道:“伃少禾!我们走着瞧!”
发泄了一通后,伃月蝶逐渐恢复冷静,重新坐在梳妆台前,指着跪在一边的婢女道:“你把那边箱子里的琉璃碧玉簪给本公主拿来!”
“是。”
伃月蝶纤纤素手将琉璃碧玉簪插于发间,左右细细打量了片刻,这才得意地笑了起来。她就不信,她这番打扮还不艳压群芳!弄不死她伃少禾,也让她丢尽脸面!
天色已朦朦胧胧的黑了下来,阵阵清风拂过,吹得院中枝叶刷刷作响。此刻,伃月蝶屋顶之上,少禾悠闲的坐在上面,看着她在房中隆重打扮,唇边荡开了一抹邪恶的笑,“你们在上面帮我看着,我下去。”
几人点点头,少禾纵身跃入长廊中,悄无声息地进入伃月蝶的闺房中,趁着众人在外间帮她梳妆打扮,少禾把魔爪伸向了她准备好的衣裙,做好一切后,又回到屋顶之上,随着伃月蝶出门,悄无声息地洒下一片白色粉末,飘飘洒洒间,落于伃月蝶身上。少禾看向身旁的几人,笑得邪恶无比,生生让几人打寒。还好,还好,没得罪过她。
御花园内,灯火明亮,火红一片,凤凰台上,摆宴设座。众人于席间,谈笑风生,只见一人,流连于众人之间,一身朱红的衣袍,显得有些庄重严肃,柳方源边和众官员交谈间,便环顾着四周,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这边,伃月蝶已早早来到宴场,同一帮管家小姐聊得正欢,目光时不时的瞟向四周,也似是在等着什么人。正在众人小酌浅谈间,声音响起:“太子殿下到!南疆太子到!”
众人连忙起身上前迎接,“参见太子殿下!见过南疆太子!”
随即,只见两人缓缓步入宴场,伃月蝶站在一旁,欣喜地看向来人,当目光触及到一身紫衣,风华滟滟的独孤舜川时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呼吸一滞,脸瞬间灼红一片,原本万般不情愿出嫁,这一瞬间她顿时心甘情愿了。其他女子亦如是,看着独孤舜川和伃阡墨,目光灼灼发亮,整个犯花痴的团体便出现了。
“都起来吧!”伃阡墨偕同独孤舜川落座,众人也不再站在一旁,纷纷落座一边,只等陛下来临。席间,伃阡墨沉冷的目光一扫而过,未见自己要寻找的身影,一直悬着的心更甚,当看到伃月蝶一脸痴迷地看着独孤舜川时,神色冷意和厌恶一闪而过。独孤舜川则唇角噙着一抹浅笑,眸光潋滟,安静地坐在一边,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忽然,远处灯火朦胧间,照映出一抹纤细的身影,伃阡墨目光投向那一方,泛着温柔,缓缓地笑了。她没事啊。显然,独孤舜川也注意到了,饶有趣味地看向来人。伃月蝶见独孤舜川和伃阡墨不约而同地都看向一个方向,也跟着看了过去,刚触及那个身影,愤恨和不甘瞬间涌上心头,目光也变得有些狠毒起来。不是她伃少禾又是谁?该死的贱人!不死是吧?今日定叫你丢光脸面!
少禾缓缓步入宴场,大老远她就感受到了伃月蝶那毒辣的目光,不禁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收敛啊。少禾也不去多计较,反正今晚谁丢脸也不会是她丢脸。她经过她身旁连一个眼角也未给她,直径向伃阡墨走去。
今夜,少禾一袭水蓝色落地长裙,纤细的腰间蓝色丝带飘飘,如墨般的长发松松散散绾起,一只白玉芙蓉步摇斜插于上,每走一步,玉珠叮咚作响,未施粉黛的小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眉间的灵动之气,让整张脸看起来是这样的美不胜收,远远望去,有种超脱世俗的空灵之美。让独孤舜川为之惊艳,伃阡墨唇角含笑,他就知,这样的她是最美的。“哥哥。”婉转的声音响起,顿时让独孤舜川回过神来,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怎么被这丫头给弄得失神了呢。
“怎么样?他没有为难你吧?”伃阡墨拉她坐于自己身旁,急切地问道。少禾摇摇头。甜甜的笑容,顿时让伃阡墨心头一软,温柔地揉了揉她的秀发,“这就好。”
“哥哥就不用担心了,你妹妹我哪有那么好欺负。”说着,狡黠地朝伃阡墨眨了眨眼,独孤舜川看到这一幕,不禁眉毛一挑,眸内波光流转,灿若星河,唇角笑容更深,看着少禾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交谈片刻后,少禾这才缓缓起身,温婉地道:“哥哥,那我过去了,我们说好了,待会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出手。”
伃阡墨拉过她,有些忧心地道:“禾儿,就坐在这里吧。哥哥听你的,不会出手。”
“那怎么行?那些老东西怕是要有意见的,再说了,空着一个位置总是不好的。”少禾有些不悦地撇撇嘴,扫了眼在坐的老臣。伃阡墨脸瞬间冷了脸,沉声道:“他们敢!”
少禾温暖一笑,索性也不再计较。坐就坐吧,虽有诸多不妥,但谁叫她哥哥那么霸气呢?这边,柳方源本想着借着敬酒之意好好问问少禾,却见少禾一直坐于伃阡墨身边,也只得暂时放一放。
宴会时辰转眼已到,一个尖声尖气地声音也随之传来:“陛下驾到!皇后娘娘到!”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声音响彻御花园:“陛下/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当然不会没人不说话,除了少禾,满嘴塞了糕点,吧唧吧唧地吃着,礼在行,话却说得含糊不清,只有离她最近的伃阡墨听到了她说的话:“风骚的老女人,得意个什么劲啊?无聊。”此话一出,伃阡墨顿时有点哭笑不得。她的这个妹妹啊~
伃澈偕同柳妍朝上座走去,柳妍今夜着一身火红的绣凤华袍,香肩外露,锁骨性感的暴露在空气中,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身材可谓好到爆,每走一步,妖娆美艳至极,妩媚的容颜上带着端庄的笑容,那眸子中是不可一世的骄傲,可却也隐藏得很好,不是在众人行礼之际看,你根本无法注意到。
少禾站在伃阡墨身侧打量着,也不禁咂嘴,这老女人怎么说也快三十出头了吧?身材还真是好得没话说,也难怪伃澈这么宠爱了。随着两人落座,威严无比的声音才响起:“平身!今日就不必太拘束了。既然是为南疆太子殿下接风洗尘,也为了让南疆太子不过于拘束,你们随意便是。”
“是。”
“谢陛下!”众人落座后,独孤舜川这才缓缓行答谢之礼,那清润如泉水击石般的声音让伃月蝶及一干女子心神为之荡漾,当然不包括努力吃糕点的少禾。伃澈哈哈大笑,道:“太子殿下不必如此客气,也不必太过拘束才是。”
“是。”
片刻,佳肴缓缓上来,丝竹声起,众人在席间欢声交谈,少禾沉静在自己吃的世界中,左手葡萄,右手美酒,吃得不亦乐乎,伃阡墨宠溺地看着她,笑得温和,“禾儿可真会享受,慢点吃。”话间,命人拿了几碟糕点和水果送至少禾面前,又细心地为她挑完鱼肉里的刺送至她碗里。少禾摇摇头,道:“哥哥,我不要吃鱼。”
伃阡墨一愣,“禾儿以前不是挺喜欢吃鱼的吗?”少禾夹起碗里的鱼肉,看着它嫌弃地道:“那是因为哥哥每次给我吃的鱼都是醉仙楼里做的鱼啊,这里的哪里能比?”伃阡墨顿时有些无奈,看来都是自己把这小丫头的嘴巴养叼了,难怪这桌上的菜她碰都不碰。
“哥哥,来来来,你吃了吧!”少禾俏皮地笑着,夹着鱼肉就往伃阡墨嘴巴里塞,顿时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伃月蝶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刺眼,“猪才吃那么多!哼!”
眼看酒水已过半巡,伃澈这才缓缓地道:“此次能够结交贵国,朕十分高兴。之前允诺过贵国,为结两国之好,愿与南疆和亲,今日,也让舜川看看这和亲公主可还满意否,不知舜川意下如何?”
伃月蝶一见提到自己,立马高兴得忍不住红霞横飞在脸颊之上,得意得瞟了眼少禾,少禾却理都没理她,自顾自吃着东西。伃月蝶剜了一眼少禾。等着吧,待会非让你丢尽人!
独孤舜川放了酒盏,笑答道:“自然是没问题的。”
“好好,来,蝶儿啊,上来让太子殿下看看。”伃澈媚眼含笑,一副慈父爱女的模样,朝伃月蝶招招手。伃月蝶笑得妩媚,缓缓起身,莲步轻移至凤凰台中央,优雅地施礼道:“皇儿参见父皇。”今夜,伃月蝶也真是下足功夫,一袭粉红色百褶落地长裙,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发髻高绾,支支夺人眼球的簪子插于其上,饱满的红唇间含笑,眉间一点朱砂,眸内泛着柔光,白皙的小脸上带着红晕,看起来好不妩媚动人。光是这气质和美感就已远胜他人,只可惜啊…少禾边打量着,边惋惜地叹了口气。
伃澈看着伃月蝶,满意地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地道:“蝶儿,去见过太子殿下吧。”
“是。”伃月蝶一阵欣喜,优雅地朝独孤舜川走去,她颔首,一副女儿家的娇羞之态,声音柔婉动听地道:“月蝶见过太子殿下。”语罢,抬眸看向独孤舜川,却恰恰对上独孤舜川潋滟的眼眸,那漆黑如墨的眸子中含着冰冷的寒意,毫不掩饰的冷绝,只一眼,就让伃月蝶心惊,吓得立即低下头去,不敢再看。明明那么美的一双眼睛,却让她在心底升起了一股死亡的恐惧感,不禁朝后退了两步,面色有些难看。
少禾眯着眼,看向独孤舜川,那一瞬间,她看到了,他眼中冰冷的杀意。不禁让她戏谑地勾起了唇角,低头继续吃着东西,未再理会。伃澈见独孤舜川不说话,眉头敛起,看着独孤舜川有些不解,询问道:“独孤太子可还满意?”
独孤舜川轻笑一声,道:“陛下选的人自是满意。”伃澈这才大笑起来,“满意便好。蝶儿自幼知书达理,聪明过人,为朕所喜,和亲的人自是她最为合适。”
“那便谢陛下割爱了。”
“这是应该的。蝶儿,你且好好准备,祭祀大典回来后,便虽舜川去南疆吧。”伃澈眉开眼笑,心情甚好,这时就布置了下去。伃月蝶那个开心啊,立马就想到了自己的计划,正好是个好时机,随即到伃澈身边撒娇道:“父皇,既然今日如此开心,那皇儿们就更应好好对待这个美好的夜晚了,不是吗?”
此话一出,少禾便挑了挑眉。怎么?终于憋不住了?伃澈看着伃月蝶,和颜悦色地地道:“皇儿的意思是?”
“为父皇歌舞一曲助兴如何?也让独孤太子看看孩儿的才学才是。”说着,瞟了眼独孤舜川,脸上顿时又泛起红晕,完全忘了刚才的恐惧。可惜,从头到尾人家就没正眼看过她。伃澈微微一笑,道:“允了!”
“谢父皇。”得了允许,伃月蝶走下来,挑衅地看了眼少禾,却见她悠闲地靠着伃阡墨,理都未理她。伃月蝶也不恼,仪态端庄地站在凤凰台中央,丝竹声起,她便开始翩翩起舞。不得不说,伃月蝶舞技很好,是值得一看的,只这一舞后,怕她从此再也不敢跳了…
少禾看着在场中挥舞着水袖翩翩而舞的人,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人捉摸不透。只见她身体急速翻转,倾身,旋转,跳跃,回眸一笑,每一个动作无不唯美到极致,舞蹈渐渐进入佳境,伃月蝶香汗淋漓之际,从身体各部位突然传来一阵阵难以忍受的痒痛,可她不能停下来,舞还没跳完。紧接着,更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正在她飞速旋转之际,长裙一下子全部散开,露出里面淡粉色的肚兜和白皙的香肩,以及白嫩嫩的后背,众人顿时屏住了呼吸,一些老臣面子上霎时间有些挂不住了。这…这…。
“啊~~~”伃月蝶吓得赶紧停下舞蹈,一把扯住快滑落腰间的衣衫,蹲在了地上。怎么会怎样?怎么会这样?
伃澈此时没了刚才喜悦的神情,一张脸黑得犹如锅底,伃月蝶羞得眼泪潸潸,抬起头委屈地看向伃澈:“父皇…”
“月蝶,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来?简直是丢皇家的脸!”柳妍严厉地看向伃月蝶,神色愤怒,实则心里乐开了花,她就是想让她多丢丢这个脸,让陛下不再记挂她那个娘才好!
伃月蝶吓得赶紧摇头,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父皇,皇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一定是那些贱婢动了手脚,父皇,你要替孩儿做主啊!”
伃澈不悦地看着她,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其余官家子女无不是诧异又好笑的看着这一幕,低声轻语着。
“这蝶舞公主可真够风骚的,一点公主的仪态都没有。”
“是啊,是啊。”
“她不会当场就想勾引人家独孤殿下吧?”
“谁知道呢?”
一声声不堪入耳的议论,让伃月蝶羞愧得脸发烫,眼泪不住的掉。“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下去!还嫌不够丢人吗?”伃澈沉声呵斥道,脸上神情变化莫测。伃月蝶顿时惊慌的就往外跑,中途一个不小心踩了裙角,摔了个狗吃屎,一时又春光乍现,那白嫩的****,在散落的衣裙里若隐若现,好不诱人。
“噗嗤~~哈哈~~”
“哈哈哈~~~”
“哈哈~~”
宴场上,满堂哄笑。伃月蝶听着身后的笑声,一时连死的心都有了,那些讥笑的目光,更是让她如针扎一样难受,而身上的痒痛更甚,她不得不用手使劲的挠着,可手一挠,衣物就散落一地,整个人真是让人一览无余。伃澈实在看不下去了,神情冷得能掉层冰渣,怒吼道:“还不把她给朕扶下去!”
几名侍女上前想扶她起来,却见她发疯一样的挠着后背前胸,肚兜摇摇欲坠,像个泼妇一样大叫着:“贱婢,别碰我!别碰我!”
“还反了你不成!拖下去!快点拖下去!”伃澈气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色越来越难看。其他侍卫见此,立即上来帮忙,连拖带扯的好不容易拉了下去,那边伃月蝶还在发疯的叫着:“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别碰本公主!别碰我!”
伃澈气得连呼吸都不稳了,宴会气氛一时紧张起来,柳妍这时才连忙起身,一边为伃澈顺着气,一边柔声道:“陛下,蝶儿她也是无心之失,您可别气坏了身体才是啊。”伃澈目光闪烁着,一甩袖,沉声道:“摆驾回宫!”说着,不待众人反应过来,起身就往宴场外走去,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恭送陛下!”
从头到尾,少禾都像个没事人一样,边吃边看戏,好不潇洒,最后目光戏谑地目送着伃澈离开,唇边勾起一抹邪气的笑。这会,他的老脸也挂不住了吧?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教训这种人就应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