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这种人,恐怕最希望的,就是在像现在这样的盛世之中,做一介小小村夫,也许,村夫想要的是飞黄腾达,可他这样的人不想,因为,他们已经过累了那种明争暗斗,勾心斗角的日子了。
脸上突然闪过一缕缕无奈和苦楚,看得梦澜秀眉微蹙,问道:“怎么了?不想诋毁她的名声,还是怕你的名声扫地?”
君晟寒连忙摆手解释,“唉,哪里的话,我倒是不怕名声扫地,倒是你,这么愿意她名声扫地,她到底是怎么惹着你了,让你这样追击报复。”
梦澜脸上挂着的笑容越发明艳,道:“她不仅惹了我,还惹了我的母亲,我的兄长及弟弟,而我要你做的事,只是对她的一点儿小小惩戒。”
君晟寒皱眉,这还算是一个小小惩戒,要是真正的惩罚,岂不是……她可真是一个笑面虎,不对,她们家的女人都是笑面虎,他以后绝对不会再惹这个家里的女人了。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女人的可怕,果然是最毒女人心!
梦澜看到君晟寒的样子,打趣道:“眉蹙成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给你出了什么难题呢,赶紧的,把眉放下来,免得其他人误解。”
君晟寒现在虽然是变得迟钝了一点儿,可是,梦澜都出口提醒了,他要是再听不出来,那都可以归类到笨了,梦澜明明就是在贬他,说他的表情都写在了脸上。
注意到这个细节了之后,君晟寒马上又把脸恢复成了面无表情的样,他都被梦澜点了多少遍了,竟然还改不了这个毛病,真是窝囊,看来,他得把脸上的工夫好好练练了。
梦澜这时不知道是想气他,还是想怎么他,又来了一句,“君晟寒,你要是想要借住在我家,就去和我娘说,你家的家产被一场大火给烧尽了,你家里的人也被烧死了,临大火烧起来之前,你去街里买了个东西,才幸免于难。”
梦澜又似是还怕他做不出来那个样子,特别好心的加了一句,“记着,悲伤点儿。”
君晟寒心中的那个气啊,梦澜让他家孩子咽了一回气还不够吗,现在竟然还想让他家家破人亡,他不干,打死也不干。
梦澜看不出他的心思,但是,按照她对他的了解,他现在想什么,她猜也能猜到了,“宫主不是说了吗,在她云游期间,你的自由我们都碍妨不着,绝情宫你是回不去了,青竹好像犯了什么错来着,被罚到刑阁了,一时半会也出不来。”
梦澜的话,顿时把他心中的希望都浇灭了,绝情宫他回不去,青竹他不能找,他现在是只能借宿在她的家中了吗?
好吧,他的爹娘,他这回对不起他们了,“这么点儿小事,我君晟寒要是搞不定,我就改叫梦晟寒!”
梦澜脸上的笑变得含蓄,微微俯身,“那么,我就静待你的好消息了,愿你能够顺利的让她的身败名裂。”
经梦澜这一说,君晟寒突然有一种感觉,眼前的这个人在将他当做奴才使唤。
算了,就算是将他当成奴才使唤,也只是这么一回,以后可没有这机会了。
心里面不再纠结了之后,就连脚下也觉得轻了,快步走出去。
被梦澜放在床上的文涛,这会儿总算是把安琪的禁锢给解了,这个禁锢的难产程度,真是超出了他的估计,看来,他是要专心精修一种才可以将安琪超过了。
而且,他刚才可是把他的妈妈,和那个叫君晟寒的男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现在总算是知道了,安琪的那一副伶牙俐齿遗传的就是她家娘亲。
不行,他怎么能被安琪压住呢,他也要学会他家老妈的绝活,就算是让他哭着,喊着,求着,他也要去学。
在他一旁,刚刚醒来的安琪察觉到文涛的那点小心思,可以说是极为满意了,这才配做她的对手,明明在梦澜的腹中的时候,她什么都比他先,他就只是在出生的时候比她早出来一会儿,就成了她的哥哥,这让她怎能甘心?
她一直都是不承认他这个哥哥的,明明应该是她早出生才对,凭什么,凭什么让她叫他哥哥,要做她的哥哥,就要经受得起考验。
她与那个堕神说话,他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擅自插话进来,他所知道的她的想法,根本不是全部的,她的真正想法,只要她不说,就算是她的母亲,也是猜不到的。
他怎么就敢肯定,她是在害她的妈妈,说实在的,那时候,她真的很想告诉他真相,告诉他,那不仅仅是他的妈妈,也是她的妈妈,是她的生母,她不可能害她的生母的。
但,就算是她想说,她也不能说,因为他们两个的体质特殊,因为他们的生生世世纠缠,她只能从小装作绝情,才可以阻止那件事的发生,虽然说,那个人予她……但是,那人绝对是为了她的母亲好,为了天下苍生好。
想着,安琪竟是有些想要哭了,睁开眼睛,瞪大眼,将哭意硬生生的逼下去,脸上没有留一丝痕迹。
想到文涛可能在看着他,安琪把脑袋慢慢往上挪,看似是想要仰望上面,安琪看着这个家的破败,心里面觉得,要是她家娘亲不在意这个家的简陋,她就代她家妈妈把这个家带向富裕。
文涛这时,却是在苦恼着,原因就在于,安琪一个不小心,忘了屏蔽掉自己的内心,流露出了她的一小点儿心事,让文涛知道了一小半句“为了天下苍生好”。
这令文涛苦恼不已,什么为了天下苍生好,安琪到底想的是什么?他怎么一点儿也猜不出来?
安琪是要为了天下苍生好,所以才和那个叫君晟寒的男人谈判的?
可是,明明她之前想的是……
对了,他怎么就把他们俩的体质给忘了,莫非是安琪她那个特殊的体质,将她心中所想的……
唉,他竟然没有早点想到,要是早点想到了,恐怕,他现在早就将安琪的心思给猜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