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澜心中不可置信,竟然连金翾也这样说,难不成,这两个孩子之间还有什么惊人的秘密?
亦或者是说,真是一场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如果是这样,那她即便倾尽她的一切,也要阻止。
梦澜想了想,就把脑海中的念头抛去,管它干什么?俗话不是说的好吗,“一物降一物”,到时,自是会有化解之法。
浦景胜这时回来了,将30两银子给了梦澜,又道:“梦小妹,你去伯母那里取了菜,就随我去账房取钱。”
梦澜点头应下,去找李张氏去了。
梦澜刚一推门进去那个房间,李张氏就上前问她道:“澜儿,浦公子呢?他怎么没跟你一块儿回来?”
梦澜一听李张氏这话,心中了然,她说她怎么感觉李张氏对浦景胜怪怪的,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呢,李张氏这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嘛!
梦澜叹了口气,她真是越来越不知道李张氏是怎么想的了,竟然连一个才见过一面的人都能内定成女婿,她有那么难嫁出去吗?
李张氏见梦澜叹了口气,心中疑惑,关心的问道:“澜儿,怎么啦?是不是不高兴了?”
梦澜摇着头笑了笑,对李张氏说道:“娘,澜儿没事儿。”
“那你怎么还唉声叹气的,澜儿,你别想骗娘,娘可是看出来了,你肯定是有心事儿。”李张氏蹙起了眉头,故作严肃地说道。
梦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了,娘,你看你,明明生不起气来,还非要蹙眉,板着一张脸教训我。”
李张氏被揭穿,也陪着梦澜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梦澜笑够了,想着时间也是该让浦景胜快等着急了,便止住笑,对李张氏说道:“娘,澜儿该拿上菜去找浦公子了,要不然,浦公子就该是等急了。”
李张氏也不是什么不解风情的人,当即就答应了,“行,澜儿,赶紧走吧,要不然,叫浦公子等急了可就不好了。”
梦澜应了声,拿上竹篓子就走,关门时见李张氏笑得诡异的望着她,如果可以,梦澜真想扶额,因为,她知道,李张氏此时肯定是在想,让她和浦景胜好好培养感情才是正事,其余一律是旁事。
当然了,她也已经给了李张氏提示了好吗?她故意不用“浦大哥”,而用“浦公子”就是为了告诉李张氏,她对浦景胜没有想法,只是把他当做普普通通的朋友而已,她本来以为李张氏能听得出来,可是,从现在来看,好吧,她承认,她似乎把李张氏想的太聪明了一些。
转念间,梦澜已经走到了浦景胜面前。
梦澜把竹篓子递给他,调皮的对他说道:“浦大哥,你不是说过吗?我可以随便劳役你,所以说,就由大哥你帮我提着了。”
说着,还给浦景胜做了一个鬼脸,让浦景胜哭笑不得,梦澜这不明摆着是想要将他当劳工使唤吗?
可是,这也是他自己做的孽,要不是他说的那句话,他也不至于沦落到至今这种给别人做劳工的地步,尤其,这个人还是他认的小妹,不过,他的小妹也挺有孩子心的。
他这么一想,突然又想起来了,是啊,他的这位小妹,看样子,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却即将成为人母,十二三岁的年龄,本就应是在父母怀中撒娇的年龄,她却要承受来自各方的压力,遭受世人的非议。
尽管他也知道在一些贫困的地方,也有的女孩十二三岁就嫁作人妇,但是,那是嫁人,梦澜是未婚先孕,嫁人后生子,那是天经地义的,非但不会遭受到非议,还会得到祝福,可,未婚先孕不一样,未婚先孕就是不贞不洁,一旦被发现,是需要灌猪笼的。
梦澜似乎是看出来了浦景胜的心事,笑了笑,不在乎地说道:“不过,浦大哥,你也别觉得委屈了,我家的孩子生了,就有的你更忙了。”
浦景胜也不再被这些心中的所想困惑了,他利索的拿起竹篓子,带着梦澜去了账房,给胡萝卜过了斤称,拿给了梦澜一两银子。
梦澜看着手中的一两银子,竟有些不知所措,她的那筐胡萝卜,顶多也就只有30斤,浦景胜竟然给了她一两银子。
浦景胜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事,轻柔一笑,道:“最后的那一百文,算是浦大哥送给你的,你看你今天,又是买菜,又是卖菜方子的,还有啊,你看你今天不也是叫我大哥了么?就冲你叫我的这一声大哥,这点儿钱也是值得的。”
梦澜看着浦景胜,心中的感激又多了一分,他这话说得是委婉,但不代表她听不出来。
他这句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让她好好补一补,也算是给孩子补一补,而且,她今天已经忙活了一天了,也该是累了,回家也得好好休息一下,否则,累着了,累着的可不是她一人,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看来,上天待她,也终归是不薄的,对她的孩子,也一样是不薄的,这个世界上,终归还是有人关心她的孩子和她的,虽说之前的赶牛车的老大爷,坐牛车的老大娘,对她的事儿和孩子的事儿都只是淡淡的一提,但,那终归也都是对她和孩子的关心,凭着这一份心,就值得她去感谢。
浦景胜对她的关怀最深,也最值得她去感谢,他于她的恩,是不会忘记的。
许多年后,梦澜谈起来最先帮助过她的人的时候,十分肯定的说,这个世界上,眼中只存利己,自私自利的人的确是很多,但,当她的身边每每环绕着很多这些人的时候,只能说明,她的身边,环绕着更多的关怀她的人。
只要,你能够拨开黑暗的外壳,向光明处望,克制住内心的恐惧,就会发现,其实,这个世界,并不可怕,当你落魄到极致的时候,只要还有人关怀你,就值得你去面对黑暗,向着光明处拼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