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徒儿这是怎么了?为何一点都想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殷素素闻言细细观察了一下风月苍白的面色,转而低头亲了下风月额头,看着自家徒儿迷茫的神色,柔柔说道
“小月牙儿,刚才你只是吹笛吹得太投入而陷入自己的感情中了,无碍,切记以后再不可奏这抒情的小曲儿了,刚才吓坏为师了”
殷素素没有回答,风月也乖乖的没有问,不过心里却埋下了一个种子,她隐隐觉得这颗种子是一件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只是不论她怎么回想,都是一片空白。
“来,为师教你一曲描绘黄莺的调儿,这调儿分为……”
专心投入学曲儿中的风月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拿起自己的玉笛,随着殷素素的调子磕磕绊绊的吹奏着这首欢快的曲子,这次她没有在陷入自己的情绪中,很快的学会了这首曲子。
等风月能完整的吹奏着首曲子的时候,殷素素看了看外面,已是华灯初上了,遂起身
“小月牙儿,今日的课程就到这了,为师给你布置一道题,七天内谱出一首描写桃花的曲子,七日后为师来考你,今天就先好好休息吧。”
“师父慢走”
送走了殷素素,风月急急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面,望向角落里一直被人遗忘的鸿雁,眼神里满是挣扎,最后还是慢慢走向桌边拿出纸笔
‘无期哥哥,月儿很好,你不必挂怀,月儿最近拜了师父,正在跟着师父学曲子’
把刚才学的那首黄莺的调子写在纸上
‘月儿的笛子吹得越来越好了呢,以后吹给无期哥哥听!’
写到这里,风月踯躅了很久,才慢慢把写好的信撕掉,重新写了一遍曲子,只是把最后那句‘以后吹给无期哥哥听’换成了‘月儿会努力学习的’。
写罢抓来那鸿雁,把信绑在鸿雁的脚上,走在窗户旁边
“雁儿啊雁儿,真羡慕你,要去见哥哥了呢”
语毕狠狠的抛起了鸿雁,看着鸿雁远去的身影,忍不住落下了泪。
城主府另一头,顾名隐看着空中的雁,动了动手指,终是没有任何动作,拂袖消失在了原地。
日星月异,转眼又是三个年头
风月已经从当初那个粉雕玉砌的小女娃儿,长成了粉嫩的小萝莉。
此时一身粉衣的小萝莉正黑着脸走在名隐城的大街上,只因周围
“风月,又出来玩啊”
‘风月越长越可爱了,来让阿姨摸摸‘
“风月,来来来,带点儿肉回去吃”
……
闷头听着街上人那‘热情洋溢’的话语,风月隐蔽的抽了抽嘴角,迅速且熟练的转入一个狭窄的巷道中,这种事在这三年中已经发生了无数几次了。
而这一切的起源,都源于三年前那常场认亲仪式,当时二十有八的名隐城城主不知为何,收养了年仅七岁的风月成为自己的义女。
这件事顿时轰动了整个名隐城,每户人家都在谈论这件事,大家都在惊奇为何一直冷硬如铁的顾名隐会收养一个小女娃,就算这个女娃是风华的亲妹妹。
在他们的心中,城主的性格这一世一定会孤独到老,不会受任何人影响。
这种议论一直持续了整整半年才结束。
身在风暴中心的两人完全没有因为这件事产生什么大的情绪,好像他们本该如此一般。
说来也可笑,自从被顾名隐一言认成女儿,一直到认亲仪式举办完成,风月都有一种摸不到头脑的感觉。
不过就是为了完成师父的作业,创作了一曲《桃花笑》,并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把这曲子吹给了顾名隐听,谁知道一曲落毕,抬头就看到了当时一身黑衣的顾名隐,正用她不懂的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直到她忍不住开口相问的时候,才结束。
看着那人不发一言的离开,害得风月心里忐忑了半宿才慢慢睡去。
本就没有睡好的她,第二天一早起床后就听到了这个消息,顾名隐要认她做女儿。
从那天后,她的日子变了又没变,除了对顾名隐的称呼从‘隐哥哥’,变成了‘父亲’。
那时的她还对这件事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直到身边人对她态度上的转变,才让她回过神来。
她现在是城主的义女,不出意外,将来会承袭名隐城。
自那天起,献殷勤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好似在巴结着这个在未来将会成为名隐城城主的人。
当初她也问过顾名隐原因,只记得那人只冷冷的说了一句话
“随心而已。”
就这样过了三年,名隐城大大小小都知道了城主新认的女儿是一个严谨律己的人,不为外物所惑的人。
献殷勤的人越来越少了,反而大家对她的笑容真实了很多,毕竟这样的人就算以后继任城主,也不会把名隐城整的乌烟瘴气,这就够了。
而他们之前的行为也只是为了探测风月是个什么样的人,当然一番探测下来的结果他们很满意,这样就不用费脑细胞考虑如何整死她了,名隐城几百年的安宁不能被打破,就算她是风华的妹妹也不行,这是每个人心里对于自己家园的底线。
完全不知道自己曾经在生死边缘溜了一圈的风月,此时正站在一个摊铺前面皱眉,这个卖切糕的是如何出现的?
就在她刚才转入了巷道,反身来到她的秘密基地时,本以为会空无一人的地方,却睡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这老头面前摆着一个写着‘祖传切糕,不甜不糯不要钱’字样的牌子,牌子后面放着几块儿一看就普普通通的切糕。
作为风月的秘密基地,这里很偏僻,周围长满了一层一层的常青树,不远处一条清澈的小河静静流淌,安静的环境令人心神放松,同时也不易让人发现。以往无聊的时候她都会来这里散心,没想到今天倒是出了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