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后,我站在王经理与佘花花的尸体前,愣愣的看着地上就要凝聚的褐色血滩。
一个人的血开始都是红的,但慢慢就会转成黑色,在体外是这样,在体内也是这样。
人心也就是这么黑的吧。
我将手慢慢按进了地上的血迹中,看了看手掌,然后翻手将手印使劲按在了王经理和佘花花的胸部。
现在两具尸体上脖子上都有牙印,而胸口留着我的手印。
明天早上,自然会有人报警的。
黑夜中的一切,不会带到白天去的。
我看向B楼,202的房间正亮着灯。
整个小区只有这一点亮光,犹如黑漆漆的坟墓中的一点鬼火,鬼火为谁而燃?
我走回值班室,摸黑掏钥匙开了门,拖下外衣扔在床上,拿起桌上的电筒往外走去。
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门口。
我推亮电筒照过去,出现在光环下的是一张满是刀般皱纹的脸。
老蒙回来了,挡住了我要出去的路。
我惊喜的说:怎么,回来了,什么事去了那么久,坐,坐,我去巡个夜马上回来。
老蒙站在门槛上,没有让开的意思,叹了一口气说:就怕你去了就回不来了。
他说话还是那么生硬呆板。
我慢慢收起了笑容:老蒙你有事可不可以等到明天再说?我现在要工作。
老蒙摇头说:不能,有些事,还是提早说的好。
我叹了口气,按亮了灯,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老蒙也走了进来,问:可不可以把这当成让我进来的邀请。
我指指床:都进来了,就随便坐吧。老蒙坐下说:一直以来,没你的同意,我是不敢进来的。
我呵呵一笑:都是一样的人了,还讲什么规矩。你喝不喝茶?
我打开抽屉想找茶叶,老蒙对我摊开了手:不客气,你吃不吃糖。
他青筋爆起的大手手掌朝上,上面有着几颗糖,我摇了摇头:谢了,我老了,牙口不好,会倒牙。
老蒙拿起一颗糖放在嘴里,吞了下去,脸上的刀纹眯了起来:我知道的,你只给孩子吃糖,自己从来不吃。
我用指节轻轻敲着桌子,问他:你确定不喝茶吗?
老蒙又拿起了一块糖吞了下去:我看就不麻烦了,反正糖也是我从你抽屉里拿的。
我使劲在桌子上敲了一下,问他:你真的不怕蛊?
老蒙摇摇头:我们苗人,是不怕蛊的,何况我的图腾是蛙神,有净化蛊的力量。
他又捻起了一块糖:比如,这块糖里面的蛊。我吃下去也没什么。虽然每块糖里的蛊不一样,但我不是那个小孩子,两种不同的蛊混一起,对我来说也就是快糖,不会产生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