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失足落水?可是明明……”洗完热水澡之后换上一件孔雀蓝衣袍的赫连骜闯进沈敬之的房间不解地问道。
“王爷。”见赫连骜破门而入,叶萧与沈敬之起身作揖道。
赫连骜挥了挥手,径直找到一张椅子坐下,“免了,敬之,方才你为何说那墨君是失足落水?”
“如若不然,那人便不会放松警惕。”韩廉靠在一旁的墙上,慵懒地说道。
“你是说凶手?”赫连骜突然眼中放出光芒般看着韩廉。
沈敬之站在一旁道,“事情远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韩廉微微点头,表示同意道:“为何那幅画原本的真迹会无缘无故消失在刺史府之内?那张大人又为何为我们指路墨香坊?为何这画会被张大人收藏在书房?他的用意又是为何?”
“这简单,等老头醒了,我们去他们家问问便知晓了。”赫连骜一脸浅笑,完全没有白天那失魂模样。
沈敬之一旁摇头否认道:“未必如此简单,如若他开口,那么这一切应该就会有答案,但如若,他不想开口,那么谁都不会知晓他所知道的任何事。”他转身对叶萧道:“大人,所谓七日之期,不过是张大人让您尽早结案,无需再做任何事。”
“这么说,本官倒是并未会全张大人的意思?”叶萧面展愁容。
“恐怕,如今他想要开口也就难了。”韩廉靠在一旁,微微一笑。
赫连骜满怀好奇,用手支着下巴,扭头问道:“为何?”
沈敬之也会意道:“的确,要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下手,确实很容易。”说着,他似乎想到什么,对赫连骜施礼道:“还请王爷相助。”
赫连骜听到此处,心中不免激动万分,“何事何事?”
“烦请王爷去查一个人。此人唯有王爷能够查得。”
“不,”韩廉道:“是查两个人。”
秋日的月光透着寒风,刺骨得犹像万千枚细针扎在胸口一般。一个白色的身影在这亭台楼榭中穿梭,带着血腥味的眼睛横扫着眼前的一切,似乎在寻找着吸引着他的猎物。
终于,他在一面极其破旧的院墙下停了下来,脚下是一堆刚烧过不不久的灰土,他蹲下,开始翻找了起来,终于,一张还未烧完的纸张映入他的眼帘,他用手捡起,嘴角一抹浅笑,一抹胡子也随着这笑颜向上扬了起来。
重回王府已是四更,整个青阳城早已禁霄,但却唯独这王府灯火通明。
沈敬之坐在窗前,对着随风而舞动的烛火,边推想着案情,边望着妖艳动人的那抹红。
突然,那烛火似乎是被一阵风带过,强烈的动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找到了?”
那人一袭月白色衣袍站在窗外,衣袂随风舞动,月光下的他显得格外的明亮。他嘴角微微上扬,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还好及时。”
“他人怎么样?”
“无碍。”
突然两人稍稍一愣,沈敬之并不知道他们此时居然可以如此简洁的说话,犹如久年好友一般。
半晌,他才将手中的东西置于烛火之下仔细端详了起来。这是一片宣纸的一部分,由于是沾上了些水渍,所以才未被火完全烧掉。在这深深浅浅熏染开来的颜色中,他突然发现一个字的轮廓,“这是?”
韩廉听罢,上前看了一眼,“莫不是个‘二’字?”
“正是,如若不是被晕开,这字定然不会显现的如此明显。只是,这‘二’字代表的又是什么?”
“唯一肯定的是,并不是他。”
“看来此事有些许的明朗了。只是。”
“只是不知这画中人为何人?”
沈敬之看了一眼韩廉,何时眼前的这个人竟会与自己如此相通心意?他微微点头,“韩先生有何看法?”
“此事着实有些微妙,王启的死与此画并不相关,但却与张公子的死极为相似,玉娘的死与此二人并无直接的关系,但却与画中人如此相似,想来张公子是因为此画而丧命于临汾县,而墨香坊曾经出现过此画,墨君的妻子青灵声称此画为墨君所画,而张大人却对此画似乎颇感兴趣,但最终,真迹却被毁于一炬,这一系列似乎统统与这画中人多多少少有着微妙的关联,只要知道这画中人为何人,那么这些问题便可破。”
说着,他微微抬起手,摸了摸他那标志性的胡子,“敬之敢与我打赌否?”
沈敬之站起身,映着烛光,显得二人的脸十分的通红,他面不改色的微微抬起头,眼中带着一抹自信的笑容,“有何不可?”他顿了顿,问道:“赌什么?”
韩廉脸上笑意加深,目光随即投向他那月光与烛光下越发明亮皎洁的脸颊,一直盯着沈敬之有些不自在。
半晌,他才道:“你我二人此刻起,在现有的线索中找到杀害张公子的凶手,如若你先找到,那么我便允你一件事,如若我赢了,你允我一事,可好?”
沈敬之退后一步,站在了月光的阴影中,使得韩廉看不清他此时脸上的表情,他缓缓说道:“如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