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躁不安地看着殿门口,直到那身着绣着祥云红边的玄色衣袍束着简单华贵的金冠的身影出现在殿外,殿内众人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影,瞬间安静——
荣贵君看着那依然瘦小的脸上泛着淡淡地红晕,精致的五官在光影里一点点地显现,明明透着媚意的脸上却带着温暖的笑容让人不自觉地想靠近,迈着不紧不慢地步子缓缓走近,一步步走到面前,行礼道:“父亲,儿臣来迟了!”
荣贵君只是拉着她坐到身边,细细打量了一番,淡淡地脂粉香气从容玥身上传来,才不满地瞪了她一眼:“逞强!”
“父亲放心!儿臣有分寸的!”容玥反握住父亲带着凉意的手,微微一笑。看向满殿一多半不熟悉的皇亲国戚,端起琳琅刚刚倒好的白水起身,遥遥敬了一圈,“多谢各位前来!容玥以水代酒敬各位!”
“圣旨到——”杯子刚到嘴边,就被嘹亮的声音打断了,刚准备跪下,传旨的兰妍忙阻止了,轻声道:“殿下不必多礼!陛下有旨,殿下站着就好!”
“皇七女纳兰容玥接旨:朕之七女容玥,天资聪敏,慧德勤良,上镜天恩,下善亲友……封为安王,封地玉城、梁城,钦此!”繁长的圣旨容玥听得头脑发胀,直到最后两句,容玥终于来了精神,这次救驾的赏赐来了,拥有封地的王君呢——
“恭喜安王!”“恭喜安王!”……
夜色深沉,京城的深深宅院中,一道敕封安王的消息在夜色中蔓延开来。千玺殿内,容玥看着一左一右两扇房门,微微思索,先去了右边,挥退了众人,看着眼前一身绯色嫁衣的安静男子,随意坐在一侧的软榻上,开口道:“凤屹然!我们定个约定吧!”
凤屹然依旧安静地坐在床边,垂首不语,容玥心中叹了一口气,这都什么事啊!“你和我同年,晚两年成婚也算正常!给我两年时间,两年后,我给你一个新身份,让你能嫁给你心悦之人如何?”略带黯哑的声音轻轻地在房中响起,床边的人猛地抬头,露出一张看起来很舒服的脸庞,整个人看着温婉可人,只是那双眼中带着倔强:“君上说笑了!”
“我明白不能和心悦之人相依相伴的苦楚。我想只要我不犯什么大错,两年后我应该还是安王,在我的封地安排一个新身份应该没有大碍。我只有一个条件,这两年,安静地做你的安王侧君,两年后,自会如你所愿!”但愿到时你的那个她不会让你绝望——
“……”
看着那双倔强的眼中一闪而过的亮光,容玥微微一笑:“你好好考虑一下,也给你机会观察一下我的为人!我这个伤还得再养三个月呢,不着急!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看着安王离开进入另一个侧君的房间,侍画和侍棋才走进房间,看着自家的主子仍坐在床边发呆,两人相视一眼,侍画轻声开口:“主子,您现在是安王侧君,是可以有四位陪嫁侍童的,明天让知琴和知书也进宫随侍吧!”
“好!”
“主子,夜深了,休息吧!”
“嗯!宫中人多口杂,回王府后再接他们吧!”
“是!”
左边房间中,云泓之红着眼眶拉着眼前的人细细打量了几圈才扬起嘴角,开口道:“玥姐姐!”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我能这么快醒,还要多亏泓之呢!泓之可是福气深厚呢!”看着那双水汪汪的眼中难掩地喜悦和羞涩,容玥心中一抽,这位可是不好搞定啊!
“玥姐姐!”
“泓之,坐下!我有话给你说!”
“玥姐姐,你说!”
“你先保证,不许哭,不许闹!”
“今天是玥姐姐和我的大喜日子,我怎么会哭闹呢!”云泓之闻言,低头哼声细语地说道。
“好!泓之,你还小,你也知道,我一直当你是弟弟,所以——”
“玥姐姐,你不要我了吗?”云泓之激动地起身拉着容玥的衣袖。
“当然不是!泓之这么可爱,我怎么会不要呢!”容玥拉着他在身边坐下,看着那双眼中的恐惧,到嘴边的话改了口,“泓之,你才十四,我们给彼此四年的时间,四年后如果你确定你喜欢的还是我,我也一定好好喜欢你,把你当夫君喜欢!好吗?”
“我不小了——而且,十八都是老男人了!我父亲十八都有我了!”云泓之轻轻地反驳道。
“……那,三年!”
“不,一年!”
“两年!不能再少了!”
“……那这两年玥姐姐要经常陪我!”
“好!”
“……那好吧!”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玥姐姐——”
“还有什么事?”
“玥姐姐,你身体还没好,别,跑来跑去的,今晚就宿在这儿吧!”云泓之白皙的小脸上泛起一丝羞红。
容玥眉头一动,微微一笑:“放心,我就在楼上,你早点睡吧!”
坐在软榻里,放松一直硬撑着的疲累身体,还好这个身体有些内力支撑,不然肯定撑不下来,芳心和苓心在身边一个按腿一个按肩,有功夫的就是不一样,比琳琅、琳琪按得舒服多了。透着打开的窗看着漆黑地天空,其实在哪里的天空都是一样的吧,不管世间沧桑,这天还是天,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养伤的日子一天天地过,年前终于迎来了一场大雪,一夜之间皇城银装素裹,御花园的梅园中红梅绽放,亭中遮挡风寒的锦缎卷起,琳琅皱着眉头看着四周不断涌进的寒风,担忧地目光快把容玥给看穿了,终于,容玥开口道:“泓之,画好了吗?我可以动了吧!”真不该一时兴起就纵容他给自己作画——
“玥姐姐,好了好了!”
“真的!”容玥舒展一下僵直的筋骨,走到仍在专注作画的泓之身旁看着他手边半个时辰的作品,无语了。虽说没对他抱太大的希望,可是这个画中人是自己吗?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