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冷的夜空下如水般星光照耀着黑黝黝的大地,如同一头噬光的野兽,反射不出一点光芒。
一阵阵冰凉彻骨的寒风在这片古老的大地上无情的吹拂着,翻动着沧桑的土地,那吹过山谷中呜呜的声音仿佛在述说着这里有过无尽的冤魂。
一颗颗高耸冲天的大树汇聚在一起,同墨绿混成了这里唯一的颜色。
黑夜的丛林是最安静也是最危险的,然而一个黑影倏地划过了这片丛林,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这是一名身形健硕的黑衣男子,身负一把长剑,全身上下只有两眼处与外界相通,双手不时的借助或左或右的树枝,矫健地在树林中穿梭着,那些拦路的障碍仿佛都是他借力的事物一般。
只是,这般快速而近乎无声的行进似乎并没有使他的心情放松多少,唯一与外界相通的的双眼四处张望着,不时流露出担忧,还有一抹深深的惧怕。
同样令人感到惊讶的是,在这被称为死亡森林的死亡之夜里,竟然就这么让他奔跑了如此长的时间,却没有任何一个生物出来袭击或阻拦他,虽然只是在外围,依然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就这么奔行了一段时间,突然,在一个粗大的树枝上空,刚刚跳起的男子全身肌肉骤然紧绷,不负之前的悠闲淡定的模样,一双星眸精光爆射,“铿锵”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将背负于身后的剑拔了出来,并同时与不知何处出现的敌人对了一击,火花四溅。
与此同时,男子另一只手从袖中滑出了一个骨刺状模样的东西,朝身后狠狠的甩了出去,只听见“吱”的一声,似乎有什么生物发出了惨叫,随即便没有了声音。
“呼哧”“呼哧”
如此电光火石的一系列动作似乎对于这名男子的消耗亦是不轻,做完之后,落回树枝上的他喘着粗气,但是双眼中的不时流露出的喜色和减淡了的恐惧显现了他如今激动的心情。
即便如此,多年死里逃生的谨慎没有让他得意忘形,他握紧手中的利剑。另一只手又拿出了一个跟先前一般无二的骨刺,慢慢的向树枝的另一端移去。
当看到被钉在树枝上,双目紧闭,声息全无,右边胸膛被彻底贯穿,一个似豹却背生蝠翅的怪异生物时,男子压抑不住眼中的喜色,抬起手中的利剑,急急地朝着那怪物脖颈上砍去,要给予它最后的致命一击。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突生,那本是声息全无的怪物,募得睁开了双目,一双蓝绿相间的猫眼,散发出诡异的黑芒,嗜血,杀戮,死亡,这是这双眼睛唯一蕴含的情绪。
这名男子显然没有意料到大局已定的一场战斗,竟会产生如此变化,双目圆瞪,身体缓缓地倒下,瞳孔中的生命之火渐渐消散,临死前的流露出了对生的眷恋和无限的不甘,似乎还有一丝怀念。
但是,弱肉强食的森林法则中不管过程如何,生为胜,死为败,这是最简单的判断标准。
这个似豹非蝠的怪物仿佛对这一切习以为常的样子,驾轻就熟的抖掉身上的骨刺,扇了扇背后的翅膀,随后轻轻的跳上树枝,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了它今晚的战利品,或许也是今天的晚餐。
就当这位自以为是的胜利者,以他惯常的姿态走到那名黑衣男子的面前时,异变又生。
只见那名男子唯一露出的双眼倏地睁开,一双灰色瞳孔的眼睛出现在这个怪物的面前,无边的负面情绪瞬间将这个怪物包围,那是一种很纯粹的情绪,纯粹到只有这一种情绪可以让所有拥有情绪的生物丧失情绪,这是纯粹的,毫无杂质的死亡之意,一种贯穿于万物生灵之中,有生必有灭的感情,没有任何一种生物不惧怕这种纯粹到极致的死亡之意。
就在死亡之意散发出的那一刹那,该怪物的眼中便如同他先前的猎物一样,瞳孔涣散,一片死寂,再无声息,彻底死亡。
而导致这戏剧性一幕发生的始作俑者,却仍然静静的躺在那根粗大的树枝上,睁着空洞死寂的双眼,望着密密麻麻的树叶,一动不动。
突然他的嘴唇嗫嚅了一下,发出了几个古怪的音节,渐渐地汇成了一句话,
“布鲁诺,雷克萨,所有一切算计之人,你们等着,我,没死。就算你们不在这个世界,我也会踏破诸天位面,找到你们,让你们尝一尝这旷世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