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看着身后的众流寇随着身前三儿一声“到啦”的叫嚷,如释重负到就差欢呼出来的表情,十分吃惊,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首的流寇看到乔明的样子,连忙解释道:“公子,你有所不知。这条归路上极度凶险!这深更半夜的,容易有凶猛的走兽不说,更重要的是还很容易碰到那些打定主意不劳而获的人。那些人经常成群结队的在此地设伏,靠抢夺为生,偷袭过往的行人。很多次,我们满载而归路过此地,都遭受到歹人的袭击,不少兄弟都在此折了性命。所以,若不是这次兄弟们日子难过的厉害,一般都不愿意轻易的涉足这里呢。”
乔明瞧了瞧,调笑了一句:“呵呵,那这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为首的流寇听到乔明这么一说,并不是太高兴,面色一沉道:“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是盗亦有道的侠盗,买卖做到现在,手里总共也没有折上几条无辜性命呢,若不是世道如此艰辛,我们哪里会落草为寇,早就是报效国家的一方豪杰!”
然后为首的那流寇顿了顿,瞧着乔明继续道:“而那群歹人,完全是穷凶极恶的暴徒。公子,你应该庆幸落在了我们手里,若把我们和他们换换,怕是此时你们已经尸骨无存了!”
为首流寇的言语乔明自然不会全信的,在乔明看来,都是强盗流寇,哪里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撑死也不过是五十步与一百步的距离。这是一个拳头大便是硬道理的时代,“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不过自己眼前的这群人,显然并没有成为诸侯的气运,所以说起话来总是给乔明一种酸溜溜的感觉。
当然,乔明不至于傻到主动去点破这一切。看到自己刚才随口一说,便引起为首的流寇面红耳赤的一番解释。乔明瞧见对方既然对这么无关紧要的事情这么看重,那么自然是赶紧致歉,给对方一个体面的台阶。果然,随着乔明的真诚致歉,为首流寇脸上的表情好看了许多。
“大哥,过吧!过去了才算是保险!”一直在前头带路的三儿跑回来对着为首的流寇说道。
“恩,三儿你带两个弟兄把咱的家伙事儿亮亮,给咱手里这公子哥儿也开开眼!”
三儿在得到了大哥的应允后,立马招呼了两个兄弟,朝着东边跑去。不一会儿,只见三个人扛着一根很长很长的圆木,从东边的草窝子里跑了出来,跑到众人群中后,调转一个方向,便径直朝着前方跑去。乔明很好奇,便牵着卫婉的手,紧跟着上去了。
走上前,乔明才恍然发现,原来在刚刚身前的不远处竟然横着一条蛮宽的河流。不过因为河流并不算太湍急,以至于刚才那么久乔明都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月的光亮挥洒在不断奔腾、扭转、流动着的水面上,粼粼的、晶莹的,美轮美奂,和着鼻腔里泥土温润清爽的香气,让乔明一时间都呆了。
三儿等几个人倒是没有闲着,只见他们先是把圆木平放在地上,让后在一头用麻绳牢牢的拴住,然后众人使劲把圆木高高的竖起,再缓缓的向河对岸倾斜着倒下去。
乔明瞧在眼里,便知道三儿这几个人不是生手,一看便知道操作这个圆木不是一次两次了,只见一人在远处把麻绳绑在腰间,用身子下坠的力量坠着操纵着圆木倒下的速度,另外两人则是扶着圆木的根,把握着圆木倒下去的方向。这虽然看上去并不难,但实际操作起来,其实还是颇有难度的,如果是生手很容易要失败几次多付出些力气。
圆木稳稳的倒到了对面,三儿走上前,用脚在圆木上反复踩了踩,觉得放安稳了之后才扭头对为首的流寇叫道:“大哥,踏实了!过吧!”
“过!”为首的流寇当真不是拖泥带水之辈,一听到三儿的声音立马回应道。
“大哥,我还是猴儿带头?”
“三儿你去,给咱公子哥儿好好露露脸儿!”
“好嘞!大哥您就瞧好吧!”
说罢,只见三儿解开了系在腰间的麻绳,又重新把另一个稍细的绳子系在腰间。三儿轻轻的试了下力道,在确定腰间的绳子绑结实了后,便如灵猴儿般沿着圆木朝着河对岸爬去。
三儿虽然技艺精湛但是却丝毫不敢有任何托大,只见他手脚并用的附在圆木上,小心翼翼的朝着对岸爬去,不光是他紧张,岸这边那几个手里拽着麻绳的流寇也面色凝重,显得精神绷得很紧,因为同伴三儿的性命就系在他们手里的这根绳子上了。
突然,三儿脚下一个打滑,全身当即一个趔趄,险些直接从圆木上直接摔下来,引起岸这头众人的一阵惊呼。不过好在三儿的反应也足够快,双手死死的抱住了圆木,身子就悬空的吊在那里。
借着月色,众人可以看到吊在圆木上的三儿支撑的很辛苦。岸这头一些关心他的小伙伴,便不住的低声向为首的流寇说些什么,为首的流寇犹豫了一会儿,瞧见三儿还是吊在那里便张嘴说道:“三儿,不行放手吧,让兄弟给你拉回来,换猴儿上。夜里你从来没走过,这是头一次,算不得是折了!”
三儿并不答话,而是固执的吊在那里,乔明仿佛可以看见黑夜中他那憋的通红的腮帮子。
三儿又撑了一会儿,才猛的提起了身子,试了好几次,终于倒着身子把双腿重新的勾到了圆木上,这才缓缓的扭起身子,重新的把身子转了过来,岸这边的众人瞧在眼里才终于松下了一口气。
重新爬了上来的三儿,此时才张嘴说道:“活儿时男儿的脸皮,哪能说折了便折了?就是大哥答应我三儿都不答应!”
刚才长时间的吊在空中的经历,极大的损耗掉了三儿身上的精气神,导致他刚才张嘴叫嚣都显得有气无力,惹得乔明暗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