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夜回来了?”
还没进家门,就听见隔壁大妈的声音,刚好手中提着从超市里买的一些日用品,现在想想,孙大妈这些年也不容易,这么久都一个人在这个偏远的山村,一双儿女也不容易。走进门,把玺瞳也拖了进去,玺瞳还不乐意的走进门,这还时不时的白我几眼。
“孙大妈,我回来了!”
老旧的房子里,几乎家徒四壁,唯一值钱的就是那台单开门的冰箱,但好像也好久没有用过,成了孙大妈的储物柜。
“大妈,我给你买了点日用品,你看看还缺点什么。”
孙大妈别别扭扭的探出了头,然后整个人都伛偻着走了出来。“夜啊,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大妈在这里什么也不缺,儿女给的钱也花不完,人回来就行了,干嘛还买这些东西。”
我顺手把东西放在了那张看似不怎么结实的桌子上,将孙大妈扶进了房间。
……
在我十年前的记忆中,孙大妈在我们的村子里可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然而她这个人呐,还有点坏毛病,没事就能因为一两句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得不可开交,别人也都劝,她也不听,依然我行我素,就这个性格,照样在我们村里,还受那群人的爱戴。
顶多算是一年的时间吧,孙大妈的身体状况亮了红灯,一夜之间似乎白了头发,身子也渐渐消瘦,除非痛到忍受不了,才去医务室打个止痛针,然后回来继续干着农活。
我爸爸和妈妈就劝她给儿女打个电话,让他们回来,去检查一下,可是孙大妈特别能犟,死活不听,直到那天晚上一个人晕倒在我家的门口,这时候,我爸妈才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忙驱车送她到了城里的医院,医生说这是恶性肿瘤,需要立即进行手术,当时情态危机,在电话里确定了家属同意,立刻进行了手术。听说手术进行的很成功,肿瘤也完全切除了,但是孙大妈再也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活力,把家里的几亩田地卖了出去,给家里解了一时之难。可是自己呢,一生与田地打交道,一到秋收季节,孙大妈就坐在田亩旁边的草垛上,看着那些健康的人们干着农活,时不时的还会打个招呼,但是在这个偏远的农村,大家都认为孙大妈是个不详的代表,都渐渐疏远了她,她一个人又回到房间,然后在自己的院子里,拿着锄头翻弄着一遍又一遍。
孙大妈也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些种子,那些种子不是残缺,就是死种,大妈不信,种在了自己家的院子里,每天都细心的浇水,有些还和孙大妈说话的人,就劝她别傻了,大妈也总是挤出一缕微笑,不言不语的照料着。每当到夜晚的时候,总会听到孙大妈的如怨如慕的声音:“你们快快长大啊,可要陪陪我啊……”
来年的春天,孙大妈的院子里,果然抽枝出了新芽,寥寥无几,却是这一带最先发芽的,有些品行败坏的老头,却不是这么认为的,趁着夜晚,偷偷的拔光了孙大妈种的麦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