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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久违的朋友

1。

“你信友情这种狗屁玩意儿吗?反正我是信了,即使被这玩意儿害了好几次,但是我依然相信它。人们总说时间能改变一切,但我始终相信,变不了的是人心。”

两小时个小时后,我拖着蓝色的行李箱从公交车上走下来,满头大汗。当看见我即将要在这学习并且算上生活的美好校园时,一切辛苦和抱怨就猛地烟消云散。

走进校园,便看见了许多带着小红帽的志愿者,各个系的都在广招学徒。

我有密布恐惧症,拥挤的人们让我眼花缭乱,再加上这闷热的鬼天气,一时忘了自己该走向哪里,晕晕忽忽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的起伏久久不能平息。以前夏暖阳好像说过我有社交病,病得很严重,以至于看到太多人会紧张,以至于恐惧。现在足以证明,他是对的。

揉了揉太阳穴,硬着头皮向前走去,我想一定是因为我没睡好的原因,才导致我现在看人都有些模糊,走路都有些吃力。一个戴着小红帽的女生向我走来,看样子应该是大二的,她扶住我,拿手在我额头敷上去,随即扯着嗓子大喊;“同学!你好像很不舒服啊!头好烫诶!!”我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需要我送你去医务室吗?”她有些关心的问道,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并且有礼貌地对她说了一句谢谢。

“诶?你是哪个系的?有没有认识的人?要不要我把你直接送到新生宿舍楼啊?你的脸色不太好看啊?”

本来头就晕地快要数星星了,现在她又问我一大堆问题,头更晕了。

“我是颜初晴,德语翻译系的,学姐我没事,你去忙吧……”

说完,我对她礼貌性笑了笑,慢慢地向翻译系的志愿组走去,刚刚的志愿者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接着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报了名之后,一个人向厕所跑去,除了觉得脸在发烫,头在发热,再也没有其他。

用冰凉水狠狠地向自己的脸上泼来,刺激着自己的神经,慢慢地才感到好受了些,拿了几张纸巾擦干脸上的水珠,顺便将马尾盘成了一个团子,感觉清凉了许多。

拿起手机开机一看,已经折腾到下午3点多了。

再然后,才发现夏暖阳发来的32条未读消息和14个未接来电,我把信息一个个查看,全都是告诉我怎样来学校,怎样找到学校,如果不认得路自己随时来接她,如果害怕这么多人的话就打个电话给他,他等会就来带她去宿舍。以至于晚上想要吃些什么,需不需要什么日用品,觉得大学怎么样这些碎碎念,不由得心头一暖。

经过再三考虑,我还是拨通了那串熟悉的号码。

“初晴?”对方很快就有了回应声。

“嗯!”我也很开心的回复他。

“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温暖的问候,永远都让我有一种安全感。

“唔,你等等啊,我去看看——”我连忙跑出厕所,准备看看四周明显一些的建筑物。

“啪。”地一声。

“对不……”

我撞到了一个人,正准备抬头道歉时,未等我说完,当看到那个人熟悉的脸,我彻底呆住了。

“喂?初晴?怎么了?!”电话那头的急切声音传来。

“好久不见啊,初晴。”灿烂的笑容,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2。

“毕业就是一窗玻璃,我们要撞碎它,然后擦着锋利的碎片走过去,血肉模糊之后,开始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这句话说明了什么?我和你的观点也许是不一致的。”

我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嘴唇被我咬的惨白。我没有做声,只是低下了头和她擦肩而过,对着手机冰冷地说了句;

“没怎么,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声音不大,但我想足以让她听见。我把手机关了,没有再看她一眼,我不敢再看下去,不敢再错下去,不想再被伤害了。

这样的事情,经历过一次长够了记性就够了。

“你这么多年就这样想我吗?你有听过我解释吗?!你不要总是这样把我们避而远之好不好!!你至少听听我要说的话好吗?!总是逃避这样一点也不好笑!”

楚悄对着我的背影大喊,我捂住耳朵不再去听,腿不受控制地跑了起来。我真的累了,我想忘记一切我想忘记的人和事,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着自己的大学生活,所以才和夏暖阳报考了,离原来那个充满悲伤与痛苦记忆的城市远远的大学。

可是才刚刚开始,她再次回到我的身边,打破了一切平静的美好。

时间就是这样喜欢玩弄我们,分分合合,短暂的离别,换来了一句永别,长久的陪伴,抵不过一句仓促的再见,我们都奢望着,能够生死相拥,都以为是最终因果。

可惜,美好的故事开篇,都没有完整的结尾,青春亦是如此颠倒转折。

我转过头,轻蔑地笑了笑,看着满脸通红的那个人。也许才几个月不见吧,为什么我感到如此的陌生呢?

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来着?哦,我想起来了,是我住院的时候。

她穿着那件我们讨厌却又摆脱不了的宽大校服,满目凄凉。布满血丝。我看着她,满满的心酸与苦涩涌上心头,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你还好吗?她笑了笑,让我头皮发麻。“知道么?有时候你挺让人妒忌的,有多少男的都败在了你无辜的表情上?知道吗?陈冉冉自杀了,因为她疯了,但只有我明白她没有疯,她没有疯,只是因为你,是你害了她。”她笑着走到我的床头,说出这句话,我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看着她,阴阳怪气的语气让我心里一凉,而更多的是被恐惧吞噬,从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我们永远不可能再回去了。

故事的最后,我歇斯底里地大哭,拿起一切可以用来攻击的东西砸向她,却一个也没砸中。“你,他,妈,的,给,我,滚!滚啊!!!”我发了疯似的大喊着,眼泪防不胜防地就落了下来,一字一句对她嘶吼着,声音里带着颤抖。手上的针管被我拔掉,血液肆意蔓延,甚至甩了几滴到她的脸上,显得格外诡异。

“你其实没什么值得别人羡慕的,只是因为你有一个值得妒忌和想要占有的脸,从一开始我就讨厌你,从来都是这样。”

这是她走之前最后的一句话,如此干脆彻底,不知道是有什么魔力,才能让我心如死灰。

我觉得我应该不会这么犯贱,再次重蹈覆辙,所以我选择了远离那个医院,远离那个城市,远离那个人,远离那个学校,仿佛与世隔绝,断绝了所有人的联系。我原本应该忘了一切,忘了一切曾经的羁绊,曾经的伤害,曾经她说话的语气,但直到现在,我的“我以为”全都被毁灭的烟消云散。

现在的她,穿着大胆露肩蝙蝠装,和一条浅紫色的超短裙,踩着黑色的高帮凉鞋,指甲上涂抹着一朵朵黑色的花。身材比以前更好,也比我高了许多。与以前的她实在是改变太多。陌生,陌生,陌生,但却带着刺入大脑神经的熟悉。

3。

“其实昏迷的那几天,我都在做同一个梦,在同一个地点,思考着同一个问题,想着同一个人。是什么来着,好像是我一直对你说一句话,你却什么也听不见,然后我掉进了海里,没人来拉我,我就这样沉了下去,再也爬不起来。”

她没有追上来,但是我还是不顾一切地跑着,像个疯子。

再后来,我直到听到了我久违悦耳的铃声,慢慢的缓过神,接了电话。

“颜初晴你他妈没事吧你!!!!说话啊你!!!”

接了电话,一开头就是劈头盖脸的大喊,吓得我心肝一颤。自从上次那件事后,夏暖阳的情绪逐渐有些失常,有时候会极端的要命,他以前从不在我面前爆粗,好吧,这个原因也许怪我咯?

“喂喂,我在呢,没事的,嘿嘿。”

我勉强的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喉咙有些干涩。

“你刚刚碰见楚悄了?”夏暖阳一针见血的说着。

“她动你了?!!”随即他又补充一句,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怒气。

“没呐~你当我这几个月自我恢复都是白搭的啊?人渣什么的,我就避而远之好啦。”我故作轻松地说着,环视了一下四周。

“初晴,记住,你已经对她们仁慈了一次又一次,但是她们从来没有感激过你,只会得寸进尺。”

“我不想,再让她们伤害你了,这一次我会好好保护你。”

他的语气再次恢复了以往的温柔,甜腻的感觉在心中荡漾,其实我有你就足够了,不要对我这么好了,我不值得拥有的。我在心里呐喊着,一遍,又一遍,却从未说出口。

“我知道的,人贱过一次,懂了一次,就足够了。”

“今天晚上我有个同学要请我去酒吧,你也来吧,你到寝室来,我来给你拿钥匙。”

“嗯,好的。”

我愉快的挂了电话,不再想楚悄为什么会和我报考同一个大学,也不再想以后在大学的生活,既来之则安之,即使下次再见面,我想,最多也还是擦肩而过。我想如果时光倒流,我也不会在抓住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了。

看着我身后的行李箱,深吸一口气,准备一鼓作气拖着它四处寻找我的宿舍楼。天气慢慢的凉了下来,一阵风迎面吹来,真的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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