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晌午,晴光正好,皇后身边常服侍的嬷嬷墨琴却来请齐沐雨去皇后的长乐宫一趟,沐雨不知何事,但多半和和亲有关,忙命瑾瑜重新给她梳洗打扮,换上朴素清丽的衣服,心情忐忑的带着瑾瑜去了。到了长乐宫,莫琴对沐雨说道“请公主先去偏殿稍等一会,老奴去通传一声,菊香先带三公主去偏殿,好生伺候着,不可怠慢。”是。“
”主子,你说皇后娘娘会不会知道了昨日的事,特别叫主子来问话。“不像,才过去一日皇后不会这快知道,这事你我和我宫中的人不会说,老七不会说,老八就算想说有老七管着也不会说,德妃娘娘是精明稳重的人,她和十弟还有底下地奴才亦不会说。”“平常传我都是喊一个丫鬟来,这次却叫墨琴嬷嬷专程请我来,我看多数是找我谈和亲的事,这事避无可避,如若我真是人选,也可早作打算。”“主子说的是,我却忘了这一茬,看来多半是了,唉,奴才真替主子担心。”“现在担心还早了点,等皇后娘娘确定我为和亲人选了再盘算吧。”
不一会,墨琴就来请沐雨了。“娘娘请三公主进正殿说话。”沐雨朝墨琴嬷嬷微微一笑,扶着瑾瑜施施然而去。
沐雨瑾瑜一行人进了长乐宫正殿,却见主位上坐着一位宫装丽人,却是大启皇后无疑。墨琴向皇后施礼道“娘娘,三公主到了。”沐雨和瑾瑜慌忙行礼“母后万福金安”“皇后娘娘吉祥”。上首的皇后微微抬眸“免礼,赐座。”“谢母后”旁边的宫女忙拿来一个芙蓉锦铺着的圆凳,沐雨款款坐下,瑾瑜也跟着自家主子静立一旁。
待沐雨坐定,宫女上了茶点后,皇后说道“沐雨,这是今年新供的碧螺春,你尝尝怎么样?“,沐雨忙颔首掩袖抿了一口”恩,清新淡雅,果真是上品。”“这牛乳酥也是我命人新制的,你尝尝可还合口味。”沐雨拿了一块轻咬一口,满口生香,“松软可口,甜香无比,也只有母后娘娘这有如此美食了。”“你既如此喜欢,待会走的时候带些回去”“谢母后。”静默了一会,沐雨首先开腔“不知母后召见沐雨有何吩咐?”“老三,你说吩咐倒也生份了,话说沐雨夏至就十六了吧。”“回母后,十七。”“哦,这么大了,是该婚配的年纪了,心中可有中意人选?”“回母后,没有。”“哦,是这样,前几日,你父皇提的和亲之事不知你考虑的怎样,你既没有中意之人相信对大启也不会有太多牵挂,那隋国太子也是人中龙凤,虽不能当上太子妃,侧妃却是绰绰有余,想必他们必不会为难大启的公主,也能解了你父皇心中的一大患,何乐而不为?”齐沐雨低头沉思了一会,正色回道“母后,父皇是提到和亲之事却并没有指定人选,为何您只独独问我呢?”刘玉珠没想到齐沐雨还会有如此一问,略有不悦说道“你父皇虽没有指定人选,但达到婚配年龄的只有你和长公主,难道你是想长公主替你和亲不成,真真不懂事。”“沐雨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什么?说句不好听的你只是废妃所生,若不是皇上和我顾忌你是皇家血脉,早就弃之不顾,可不要不识抬举,嫁给隋国太子你照样能过你现在的生活,但是留在大启就不一样了,你难道想将来嫁给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吏不成,你留在大启,皇室这些人不说什么,每年团年饮宴你只会被大家无视,如若你的夫家心胸狭窄一点只怕你在夫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吧。”“这.”“这什么,我说的话就相当于你父皇说的话,你难道想抗旨不成?”齐沐雨只得在心中长叹一声回道“沐雨谨遵皇后娘娘懿旨”“恩,既如此,我也不多留你,你这些日子好好调养身体,别到时出了乱子,我定当不依,你嫁娶的一应物事我自会吩咐内务府打点好,皇上会在元宵节的时候宣布你和亲的旨意,到时可给我警醒些。”“沐雨谨遵母后教导”“跪安吧”沐雨和瑾瑜只得跪安打道回府了。
一路上,沐雨和瑾瑜都很沉默,天气虽然很好,她们两个的心情都很沉重,不远的路程她们却走了很久。来往的宫女太监向她们行礼只有瑾瑜回了礼,沐雨连看都不看,双腿如灌了铅一般,慢慢行着,只觉的手心冰凉,大脑一片空白,竟如痴了一般。
回到潇湘馆,绿珠和彩蝶都已候在门口,他们见沐雨脸色不太好,忙把他迎进内室,绿珠调了一杯热牛乳,沐雨啜了半杯,才慢慢缓过神来。绿珠看她神色恢复过来,小心问道“主子皇后娘娘传召你有何事,可是跟前几日的事情有关?”瑾瑜本准备拦住的,沐雨把手一挥“不用拦,她们早晚要知道的,母后叫我去,不为别的,是和亲的事情,已经选我作为和亲对象了,不光我你们也得为以后做好打算。”绿珠急道“他们也太欺负人,怎么就这么告诉主子要您去和亲呢?”瑾瑜忙正色道“绿珠,不许胡说,这事岂是你我能决定的,越大反而越不知道规矩了,要是别有心之人听去可怎么得了。”沐雨说道”绿珠只是护主心切,瑾瑜不必太过着急,不过绿珠你这话这时说说到也罢了,以后切不可急躁,至于这和亲之事只是形势使然,我避无可避,元宵节的时候父皇就会正式向大家宣布这事,在此期间你们都给我警醒些,绿珠听到了吗?”
“诺。”“好吧,我也饿了,没事要说就先开饭吧,那些烦心事以后再操心吧,就弄点简单的,不用太复杂就好。”半晌,饭就布好了,沐雨安静吃完饭,漱完口,自有小丫头进来收拾餐桌,碗碟。吃晚饭沐雨自拿了一本诗集在看,对瑾瑜她们道“你们先下去吃饭吧,我要看会书,消消食,吃完了也不忙来伺候,想找其他伙伴叙旧的就去叙旧,要去休息的就去休息,我要自己好好清静清静,晚上沐浴更衣前再来吧。”“是。”众人安静退下,不一会内室中就只剩沐雨一人了,只听见屋内的炭火声和窗外的风声,虽然晴光正好,这点风声听在耳里却十分烦躁,手里的书翻来覆去,却并没看进一字,细细思量白天的事情,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也没有任何办法推脱,实在是毫无头绪,后来索性不想,看了会鱼缸中的锦鲤嬉戏,看的久了,头昏脑涨,困意袭来,便也和衣躺下,有天大的事情只好待来日再说,以后的祸福无法推测,也只好如此了,傍晚,瑾瑜叫醒沐雨沐浴更衣已是后话,无需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