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你的说法,也就是说,在他离开街区之前,他曾经是圣洁的化身。上帝借他的口说出了原谅恶徒的话。但在离开回来之后,也就是几十年后,他却为恶魔工作,举行恶魔的仪式。这怎么可能?”对于西方的神话我了解的不算多,但这种基本常识还是知道的。这就好比天天和鬼怪待在一起的人怎么可能成仙成佛。
“那你印象中的约特是个什么样的人?”肯纳望着房东老太太问道。
“我每次见他,尤其是在我进入‘森林’之前,我看见的和你们一样,都是摄像机镜头下的他。老实说,那种状态下的他和普通人没有区别。但在我进入‘森林’之后,我发现他的行为举止很奇怪。或许是因为我是‘森林’中唯一一个假装狂热分子其实内心冷静理智的人吧。在我眼中的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人偶。他每天都会按照身边人布置的行程移动,从不多说话,甚至可以说在私底下他如同一个哑巴一般经常沉默不言。而且,我从来没看见过他吃任何东西,甚至都不怎么喝水。在私人飞机上,他坐下来后可以长达数个小时一动不动。但我可以确定他是活着的,因为他有呼吸,而且如果你去问他什么,他会回答你,并且条理清楚,思路清晰。”老太太越说越让人觉得奇怪,对于约特这位复活日的教主也就越来越好奇。
“这些年你东躲西藏,他们就真没有找到过你?”
“找到过,但因为这几年一些部门开始约束复活日的行动,所以他们也不敢和过去一样大张旗鼓地进行报复。加上,我对于复活日在美国各个地方分部都很有了解,因此,到目前为止被找到的次数不多。这一次算是个意外了。”
和老太太聊了不少,最后苏珊娜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既然您对于复活日有那么多了解,我想请您帮我们一起调查,您愿意吗?”
老太太几乎每多想便摇了摇头说道:“不行。”
她的拒绝一点都没我觉得意外,说白了,老太太这些年东躲西藏没有主动找相关部门帮助也是因为不愿意再继续趟这次浑水。再者,复活日背后有多少势力渗透谁都不知道,闹不好这两个小探员背后也有复活日的人盯着,老太太好不容易隐藏了行踪万一再暴露了,自己平静的生活不就被搅乱了吗?
苏珊娜显然有些失望,但还是不太甘心,试探着问道:“那‘种子’能给我们吗?”
老太太自然又拒绝了,两位探员见老天太脸色开始变的不太好看,也就没敢再继续往下问,暂时选择了离开。
等这两位前脚刚走,我后脚便开口问道:“您为什么要保留种子?如果您将种子毁掉,那复活日的根基本就被毁了一大半了吗?”
有些话两个探员在的时候她没有说,但我觉得她保留“种子”肯定还有其他用意。
“这是一次失败的交易。”房东老太太见自己被点穿了,口风也是一变,抽着烟靠着桌子说道,“我偷走种子的初衷,是要约特救活我的丈夫。”
果不其然,这里面肯定还有事儿。
“我丈夫死后,我一直在寻找能复活他的方法。因为我见识过神迹的发生,我相信这世界上肯定有某种力量能将我丈夫重新带到我的身边来。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在我眼中就只有约特,我想方设法地偷走了‘种子’后,便要挟他,只要他将我的丈夫复活,我便即将‘种子’还给他。但他一直没有给我答复,甚至直到今天,他都没有给我回答而是不断地追踪我。我一直保留着这枚‘种子’。就是相信,有朝一日,当他也尝到绝望的滋味时会答应我的条件。”
人都是被欲望所控制的,我能明白他的痛苦,那枚种子就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很抱歉,国外我不知道。至少在中国,我接触了那么多神奇的事情,可生死是铁打的规则,我不知道有谁能做到将死人复活。也从来没看见过这方面的书籍,所有那些号称能复活别人的人都是骗子。人死了就是死了,这是一道不能回头的路。”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接着开口道,“你可以抱着你的希望继续逃亡下去,但你的坚持或许会给让更多还在迷茫或者没有回头的人更晚清醒。虽然说的有些晚了,但我可能过一阵子就要搬走。某种意义上来说,您和我一样都是在流浪的人。”
说完,我微微一点头便上楼去了。讲心里话,那枚“种子”内蕴含着非常强大的力量,我还真有一些心动。这要不是和老太太交情不浅,说不定我就动手明抢了。
这一夜注定谁都睡不好,我的局面也不容乐观。北演武的事儿还没处理好,现在又摊上个邪教,打坐的时候都经常思想不集中。老太太则在客厅坐了一夜,抽着烟,倒着一杯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第二天一早,我下楼的时候她做了个煎蛋放在桌子上,旁边还有个切好的三明治。
“吃吧。”她开口道。
“一夜没睡吗?你还是休息一下吧。”我也不客气,坐下来就准备开整。
“如果能证明约特没有能力复活我的丈夫,我就将‘种子’给你们,因为那样的话这东西对我就没什么意义了。”昨夜的思考似乎让她下定了主意,开口冲我说道。
我放下刀叉,想了想后说:“这样吧,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帮你一个忙,我们来招魂。”
我的招魂自然和美国人的招魂不同,不会是一个大圆桌所有人拉着手中间放个蜡烛,然后鬼魂上了灵媒的身子后借着灵媒的口说话。
吃过早餐后我便打电话让小魏想办法准备了东西,肯纳和苏珊娜两个探员也心里好奇跟着过来看热闹。
“蜡烛,黄纸,毛笔墨汁。这些不难买,就是黄纸费力了一点,我弄了点其他的黄色纸张充数没问题吧?”小魏将从超市带来的东西一样样地拿了出来。
“可以,这没事。一会儿你帮我压纸,我来画符。对了,让你买的朱砂买到了吗?”我一看他没带来朱砂便问道。
“这东西还真没有……”小魏挠了挠头,尴尬地说道。在美国这地界想弄到朱砂的确挺难的,尤其是这么个小镇子上,大部分居民连朱砂是什么都没听说过。这不,旁边听见我们对话的肯纳奇怪地问了起来。
我也没回答他,想了想后冲小魏说道:“算了,一会儿我往墨汁里滴两滴血暂时替代一下,你们几个去将客厅周围的窗户都用布拉起来,然后将玻璃尤其是镜子之类的器具都搬走不要放在客厅里。”
交代完之后,我便开始画符。等这一整套东西鼓捣完,也已经接近傍晚了,虽然还没天黑但夕阳已经开始缓缓落下。窗帘拉起来后,我将纸符贴在房子内四周的墙壁上。随后点上蜡烛,坐在了客厅中央。
“不需要我们帮忙了吗?我看电影里招魂都要手拉手的。”肯纳此时就是个好奇宝宝,下午一直问个不停。
“不必了,别出声。”我有些烦他,皱了皱眉头说道,“老太太,你过来,坐在我对面,和我一样膝盖盘着。”
老太太点了点头走了过来,我们面对面坐下后我说道:“你不要动,闭上眼睛,一会儿等听见你丈夫的声音后你再睁开眼,不要太激动,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