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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新旧之间(1)

孙郁

1

我们这代人与学问的路很远,书读得有限。想起自己的读书生活,空白点多多,至今还是浅薄得很。比如近代史吧,很晚才知道一点真实的遗存。

“文革”期间只晓得一点革命史,非革命的文化着述几乎都被烧掉了。七十年代初因为偶然的机会读到《胡适文存》,显得神秘,那是在一个同学家里,并被告知不得外露。那年代胡适的书是被禁的,在我来说,初次的接触也有偷窥的忐忑。但那一次阅读,改变了我对“五四”文化人的印象,看到那么多整理国故的文章,才知道新文化运动的先驱,乃深味国学的一族。后来接触鲁迅、陈独秀、周作人的着作,吸引我的,不都是白话文的篇什,还有古诗文里的奇气,及他们深染在周秦汉唐间的古风。足迹一半在过去,一半在现代,遂有了历史的一道奇观。奇怪的是,我们在五十年代后,不太易见到这样的文人和作家,一切仿佛都消失了。亲近那些远去的人物,没有旧学的根底,大概是不行的。

而不幸,我们这代人,缺乏的就是这样的根底。我意识到知识结构存有残缺的时候,是八十年代。那时候阅读汪曾祺的作品,才知道其文字何以具有魅力的原因。因为他把失去的旧绪召唤到自己的文本里了。那些对我们来说,已经十分陌生。我所经历的教育理念是,传统乃封建余孽,没有新意。

这看法今天看来并非都错,可是不了解传统,大概也会生出问题。而汪曾祺身上的士大夫意味,对他的小说不是拖累,倒成了积极的因素。那时候流行的理论无法说清这些,但隐隐地知道我们的时代出现了问题。也由于此,我忽然有了沮丧的感觉。好像搭错了车,发现自己到了一个不该到的地方。这种感觉,到了三十年后的今天,依然没有消失。

八十年代对我来说是知识恶补的时代。还记得集中阅读周作人的时候,曾被他沉潜在文字里的绅士气与鬼气所打动。我也奇怪,何以被这位潦倒的文人所吸引,好似内心沉睡的因子被唤醒了。难道自己的深处也有消极的欲求不是?而那时候也暗自发现,我的心里的确藏有对旧人物的亲密感。那些时隐时现、时续时断的情思,或许是自己渐渐亲近书斋的原因?我曾把这个看法告诉给汪曾祺,他笑了笑,说道:对周作人那个圈子里的人,也是很留意的。

于是便对百年间文化史的另一面有了兴趣。在驻足于各类文本的时候,其实更愿意看的是作家的尺牍、旧诗与题跋之属。那里可能看到人的更直接的、隐秘的存在。这很像人们的喜读野史,在正襟危坐的文本里,其实没有真的人生。越到中年,这种感觉越浓,也许自己真的有些老气了。

自新文化运动以来,中国进入现代世界的脚步越来越快,革命几乎成了时髦的话题。其实这样的态势,早在孙中山的时代就已经开始,以新代旧,新旧交替,在我们的国度里一直是道复杂的景观。革命的人,多是从旧营垒来的。因为深味传统的弊病,才有了摧枯拉朽的渴望。激进主义固然是域外文明的一种,而我们传统中的因子有类似的倾向,也是不能不看到的。

早期搞文化革命的人,旧学的基础差不多都好。陈独秀那样的激烈反旧学的斗士,模仿俄苏与法国的革命理论,都有点皮毛,而文章的气象,似乎是六朝的,有韩愈的影子也说不定。至于胡适,就把“五四”的求实精神与乾嘉学派联系起来,也并非没有道理。1921年之后,《新青年》分化,在孤独的路上前行的不多,鲁迅、陈独秀还保持着进击的激情,而周作人、胡适、刘半农、钱玄同则向士大夫的一面靠拢了。他们虽然也写白话文,情调却在魏晋与明清之间,精神与许多白话作家是隔膜的。

一个有趣的现象是,在革命的前沿,那些新事物的迎接者,文章不都是新的,行文间也不免旧文人的习气。他们在最时髦的新世界里,表达方式还在清末的时期。1924年,罗章龙与陈独秀、李大钊出席共产国际第五次大会。

会后他访问了俄、法、德、荷、比、丹等十国,可谓是浪漫之旅。所到之处,都留下一些诗文。看不到多少共产党人的严肃的面孔,倒有点古代读书人的样子,趣味似乎和马克思主义无关。同时代的毛泽东、陈毅、朱德的墨迹,儒生的气息不是没有,只是造反者的气象更浓罢了。他们在乌托邦的梦想里,还残留着孔老夫子的习气。反传统的人其实是站在传统的基点开始起航的。

至于新文学家的写作,更带有这样的多面性,其面孔也不像一些人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们对旧传统有自己的看法,不喜欢的东西就攻击之,喜欢的也不掩饰自己的观点。就后者来说,他们是通过借用旧学的经验来确定自己的审美观的。后来的京派文学,其实就是这样延伸下来的。

旧学的经验,触发了新文化的发生是无疑的,虽然这在其间究竟占多大成分还不好说。可以说,它是现代新精神可以借用的思想资源。胡适在白话文的提倡中,不忘对旧体诗的研究,对文言文也有心得。朱自清授课的内容是古代文学,精神就是有历史的厚重了。闻一多后来一心研究神话与诗经楚辞,都是在寻找我们民族内心核心的存在。他们知道,在新文人那里,有旧有的遗存,不是什么都没有价值的。

当知道那些弄新文学的人多是旧学问的专家时,我才知道,我们对新文学的发生与解释,似乎少了什么。对他们的另一面,我们知道的真不多。

2

上个世纪三十年代伊始,鲁迅介绍郁达夫加入左联,遭到一些青年的反对。原因是过于旧式的才子气,非革命者也。鲁迅觉得旧式的才子气没有什么不好,有真性情与现实精神那才是可贵的。鲁迅自己,就中过老庄、韩非子的毒,嵇康、阮籍的调子也含在其间。革命固然有外来思想的侵扰,而土大夫的不羁的忧患意识则生根于读书人的世界。我们说鲁迅也有骚人的慷慨激昂,那也不错的。

顺着那段历史看下来,总有意外的收获。我注意到郁达夫的文章,在他大谈无产者的文学的时候,不都是俄国式的忧郁不满,还有明清文人的洒脱。

他的小说很好,散文亦佳。这是别人不及的。可是他的旧体诗,成绩更高,古人的积习很深,空灵、凄婉的意境让人心动。在革命的时代,还藏有旧文人的积习,正是那个时代文化驳杂的一个例证。

郁达夫的旧体诗是自然的,有沉郁儒雅的哀凉在。哀伤有哀伤的韵致,奔放有奔放的激情。有唐诗的清丽,也含明人的聪慧。没有一点老气,反显得极为年轻和清秀。他自己说,现代人应写新诗为主,但旧体诗也不是没有价值,恐怕一时不会退出历史舞台的。这就给传统的审美留下一条路来。在白话文八股化的时候,也可能补救文坛的单调吧。

郁达夫说:

至于新诗的将来呢,我以为一定很有希望,但须向粗大的方向走,不要向纤丽的方面钻才对。亚伦坡的鬼气阴森的诗律,原是可爱的,但霍脱曼的大道之歌,对于新解放的民族,一定更能给予些鼓励与刺激……

中国的旧诗,限制虽则繁多,规律虽则谨严,历史是不会中断的。过去的成绩,就是所谓遗产,当然是大家所乐为接受的,可以不必再说;到了将来,只教中国的文字不改变,我想着着洋装,喝着白兰地的摩登少年,也必定要哼哼唧唧地唱些五个字或七个字的诗句来消遣,原因是因为音乐的分子,在旧诗里为独厚。

——《郁达夫诗词集》325页,浙江文艺出版社,1987年版按照郁达夫的理解,不管社会如何进化,旧的审美总有一席之地。那是二三十年代,大众的革命文学还没有兴起。他的判断,总有些代表性。郭沫若、茅盾、郑振铎、阿英后来都保留了旧文人的雅兴,只是那时候他们的话语在激进的世界流淌,旧文人的积习变为小道,遂不被世人关注了。

这是个有趣的现象。我们查看现代史,这样的一新一旧的文人和作家很多。冯沅君的小说在“五四”后颇受欢迎,可是她最引人的作品是《中国诗史》,那是世人公认的。在冯沅君那里,新文学的激情和旧式学问的关系如何,是个可琢磨的话题。这里的转换、内在的机制如何真的有趣。像废名那样的人,一面研究写白话小说,一面大谈六朝文学,并从六朝文学中找自己的话题,的确是有趣的。没有旧式文学的参照,新文学也建立不起来,这是一个不刊之论。至于周作人、俞平伯、废名等人与旧学的关系,那就更不用说了。

多年来我一直注意一位早逝的老人顾随。他的白话小说是有特点的,对艺术的理解也有天分。可是后来只研究旧诗词,写作呢,也是渐渐与白话文没有关系了。我读他的旧体诗,很有意思,有唐人之风,诗句苍凉者为多,比许多文人的弄烂古文是好的。他的解析古诗词的文章,才华横溢,鉴赏水准不在王国维之下,有的甚至高于前者。我想,他的不凡,大概也是借鉴了古人的智慧,又参之西洋的学术。不是站在古人的角度去写古人,而是站在今人的立场使用古文,那就与晚清的文学不同了。

其实,按照李陀的理解,新文学作家中是有一批老白话作品的。这是从鸳鸯蝴蝶派作品发展而来的群落。周作人、废名那些人继承了一点余绪,到了张爱玲那里,发展得有些丰厚,带有暮色里的凝重了。在这些作家作品里,有旧时才子的腔调,古诗文的声音流转,学来了唐宋人的步履,又加之洋人的外表,遂衣带飘洒,有脱俗之气。问题是有时过于隐曲、古奥,便不被理解,很少进入文学史的话题里的。

“五四”后的学者的文字处于新旧之间,这些人的论文与随笔,最好地表现了旧学与新学之关系。梁启超、陈寅恪、冯友兰,就是这样的文体。他们的意识是新的,但作文的办法却是辛亥革命前后的文人体,把士大夫的趣味也含在其间。典型的是周作人,喜欢以明人的笔法为文,章法上也有他所译的希腊与日本文章的逻辑性,以主情缘志为主,东方的感觉和性灵都有,是别开新路的。

像鲁迅这样的人,在新文化的大本营里讲的是《中国小说史略》,讲义用文言。谈对小说的感觉都是《文心雕龙》的传统,没有勃兰兑斯的笔法,连他欣赏的厨川白村的理论方式也没有,真的是士大夫的语态。他对《红楼梦》的看法,就很带诗话的意韵,连审美的态度都是东方的,绝不是洋人的样子。我觉得这个手段,是旧习气的延续,他似乎觉得,不这样表达是有问题的。后来在厦门大学讲课,写下的《汉文学史纲要》,也是沿袭旧路。

有一些作家喜欢白话小说与散文,但业余爱好的是古典文学版本的搜集与研究。这样的人可以举出许多例子。郑振铎、阿英就是这样。他们最好的文章不是小说,而是书话,专讲学问,是谈学问之乐。这些人对文坛掌故有些兴趣,文章的套路是明清间文人的题跋、尺牍一类的东西,加之一点现代理论。像俞平伯、浦江清的文字,就透着智慧与古雅的诗趣,他们的白话文背后的古典文学基础,是有相当的作用的。后来我们看姚雪垠的历史小说,写得那么博雅,也与旧的修养有关。新文学家的旧学识,有时不都有副作用,反倒增加了语体的张力。在新旧间的徘徊与选择,便把叙述的语体多样化了。

这个现象很有意思。讲新文学的产生而不涉及此类话题是有问题的。

白话文的产生自然有民间口语的力量使然,可是古语与翻译语内在的碰撞也有一定的作用。这里还有个现象值得一提,那就是西学的内核与国学的思路的汇合也滋润了白话文的生长。典型的例子是陈寅恪,文章介于南学、北学之间,思想有东西方理念的杂糅,都很有特点。他的文章有古奥的一面,但今人的思想也在此奔放着,有融会贯通古今中外的气象。作家格非说读《柳如是别传》像读小说,看到了其内在之美。其实也证明了白话文是可以与古语结合产生魅力的。钱锺书的文章与书,也是如此。他们都是借了洋文和古文,把白话文的书写丰富起来。

总结那些历史,的确不像一般的教科书说的那么简单,仿佛白话文是古文的背叛。白话文是对古文的超越没有疑问,但是说白话文与古文可以没有关系,那就失之浅薄了。

语言的问题还好说,新旧之间一个重要的话题其实是旧思想究竟在新文学中占有多大位置。那些看似时髦的文人,内心是不是还有一点士大夫的东西?这是久久吸引我的话题。我觉得这个话题在今天,对作家来说已显得陌生。现在的文学的低俗与缺乏韵味,和远离传统的审美意识大有关系。

传统就像罂粟,远看很好,其实是有毒的,对病人或许有天大的价值,而常人久食,便进入病态。鲁迅对此很是警惕。周作人是在古书里泡得很久的人,但因为一直翻译研究希腊与日本的文化,就把古文的老气洗去,换了新的面孔。不懂西学的人浸在古文里,大约有点问题。复古与奴性的东西一旦缠身,则被世间所笑矣。

3

文体新旧的话题,自八十年代就被关注过,印象是汪曾祺最先提及,而应者寥寥。那时候人们关注的多是伦理与命运等宏大的叙事,如何表达还是一个问题么?孙犁曾经批评过一些作家文字不讲究,内在的思路和汪氏差不多,但他们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一片嘈杂中了。

这也是新旧之变中遇到的审美的意识难题。我留意那时候的文章,只有贾平凹、阿城等少数作家带着一种古风,似乎与传统的一部分意象叠合了。

汪曾祺的欣赏他们,也因和自己的心绪相似有关。在他看来,旧式语序里伸张的情感,并非都是老调子,还没有死去。

在新的白话中加一点古意,是晚清就有的。那并非游戏使然,而是时代过渡期的痕迹。新文化运动前的文人的文本,有气象者很多,我觉得在此变换之间,梁启超、苏曼殊是很值得一提的人物。

在新小说的建立中,梁启超用情颇深。他的那本《新中国未来记》虽系章回小说,而内蕴已经是现代人的了。他用了文白相间的词语,去憧憬未来的中国,的确有趣得很。笔锋是热的,散着激情,较李伯元、韩元之的笔力不差。梁启超的小说难免有说教气,读起来有生硬的感觉,但他以旧形式写新故事的尝试,多神来之笔。有时候如江河奔涌,是韩愈式的伟岸,自然也有小桥流水,宋词的委婉多少也有一些。他行文有时候并不节制,粗糙是不可免的。总还是把旧文人的酸腐气扬弃了大半。鲁迅之前,在文体上有创建者,不能不提到他。士大夫之文被现代意识所洗刷最厉害的,自他开始无疑。

比梁启超更神奇的苏曼殊,给文坛的惊喜更多,那原因是才子气更烈吧。

我在一本书里看到苏曼殊的绘画,静穆得出奇,好像有佛音缭绕,看久了心也摇动。他很有才华,诗、小说、散文,都写得好。只是他的生平太苦,若不是疾病的袭扰,也许会留下许多的作品。可惜年仅三十五岁便命丧黄泉,当时不知有多少人为之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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