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仪和三妖精驾驶单眼皮探测器飞出了机舱后,我们背上背包,戴上防护镜也出发了。
酷热之下,前方的山体散发着水蒸气,偶尔一阵风拂来,彩色的沙石发出宛如美妙的音乐般悦耳的声音。
我们好似走入一幅雄浑壮美的图画。然而要领略这幅画经过成千上万年锤炼的风彩,却不容易。
走在前面探路的花酒和楚雅鱼商量后,提议顺着河谷走。因为有的岩石看上去十分粗犷坚硬,触碰之下便碎裂了。
在纵横的河谷中行走远比攀爬山脊省力,但视野就变窄了。
我正权衡弊时,前方传来异常沉闷的山响,随着一股浓烟升起,刚才还屹立的一座山体竟然不见了。
我们在目瞪口呆之时,也明白了箕尾山为何四处散落着沙石的缘由。
延河谷行走相对而言让人的心里很踏实。因为河床不论宽窄,散落分布的卵石很结实,沙堆很厚。
我们顺着河水的高低起落向前移动着脚步。
河水很浑浊,书上记载这条蜿蜒流淌的河,名叫P水,传说中一直往南流淌,最终并入一条叫U水的大河。
我们如蚂蚁般移动,有时在河谷背阴的一面稍作休息。
在酷热下我们不敢多喝水,因为越喝水体内的水分流失得越快。转眼几个小时一晃而过,当夕阳西下时,一群秃鹫开始在我们的头顶上空盘旋。
“看来前面的道路更酷热艰难。”花酒抬头瞅了瞅在空中鸣叫的秃鹫,“否则这些家伙不会提前为我们做好收尸的准备。”
楚雅鱼无所谓地笑了:“花酒先生,其实我感觉你是一个乐观的人。就像一个体面的绅士。”
黑蜘蛛扯下蒙面巾,短促地一笑:“乐观不等于不会死。”
楚雅鱼勾住她的胳膊:“宝贝,快戴上面纱。漂亮女人变丑了比死了还难受。”
我们又向前移动了近一公里,看见康仪和三妖精已经搭好了大帐篷,正在升火煮茶。
月亮升起来时,我们围着火堆吃着食物,感觉气温直线下降,寒气不知不觉中袭来。
为抵御寒意,楚雅鱼开了一瓶烈酒。
我们传递着酒瓶轮流喝酒,等于传递着亲密无间的温暖。
但是温馨的气氛被远处传来的狼凄厉的嚎叫声打破了。
三妖精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子:“荒山野岭夜里总能听到狼的咆哮声。”她看了一眼黑蜘蛛,“别瞪着我,我不是怕狼,主要是这声音太凄凉。”
康仪喝了一口酒,把酒瓶递给花酒,轻声一笑:“小妖精,你以为狼会无缘无故的叫吗?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
我们抬起头,看到缠绕着丝丝缕缕云层的月亮,仿佛浸泡在一片血海之中。
“康小姐,在众多天体奇观中,出现红月亮并不是特别稀奇的现象。”楚雅鱼为我们切着烤肉,语调悠然地说,“如果要根据红月亮讲鬼故事,狼的嚎叫倒是很好的衬托。”
康仪叉了一块肉塞进嘴里嚼着:“哪有多少阴风惨惨的鬼故事。不过我倒听说过一个有关红月亮的传说。”她用餐巾拭了拭嘴,“这个传说讲的是天帝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名叫嗟蛾,小女儿名叫诺玛。嗟蛾生性善良,美丽端庄,经常下到凡尘救济贫困百姓,深受人民爱戴并有世间的无数男子倾心爱慕。诺玛长得妩媚动人,却心如蛇蝎,肆意**。天帝为了惩罚诺玛,把她放逐在一座山中。这座山叫月亮山,终年不见阳光,蛆虫遍布,恶臭难当。诺玛恨天帝偏爱嗟蛾,因此每当月圆之月便屡屡逃出月亮山,变成嗟蛾的样貌到处勾引男人,吸干男人的精血,并把杀死的男人的鲜血涂在月亮上,以此逃避看守她的天狼的追捕。所以,每逢天上出现红月亮,就预示诺玛在人间残害生灵,狼就四处展开追捕,小洋妞,再开一瓶酒如何?”
夜里我们聚集在大帐篷里,在狼的嚎叫声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展开的行程一点儿也不轻松。但是有时能见到结着果实的沙棘树。蝎子不经意中也会露面,在沙地上爬来爬去。
秃鹫群依然跟随着我们。它们在空中悠闲地扇动着翅膀,表现出应有的风度。或许在它们眼里,我们从头至尾都是行尸走肉,早晚会扑倒在发烫的沙地上,成为它们的果腹之物。
下午,我们见到了一大片枯死的胡杨林。响尾蛇在枯死的树下躲着荫凉,抖动着诱骗猎物上勾的尾巴。
穿越胡杨林的感觉是奇特的。这种与恶劣的环境气候抗衡的坚韧的树,不论生死,都让人肃然起敬。
河水消失了一段路程又显露出来。
我们见到了一片草甸,但是被出没的老鼠糟踏得千疮百孔。
偶尔看见在草甸上追捕老鼠的狐狸,我想起胡莉,不禁百感交集。太阳渐渐偏西时,我们走在大面积裸露的河滩上,突然看到一只象人一样直立在河边的异兽。
这只异兽浑身的毛色黑黝,毛光水滑,面孔却像人一样白净。它约有两米多高,像一个伟岸的巨人,正在一面慢条斯里地吃着一条鱼,一面向我们展露出极其迷人的微笑。
我们不由停住了脚步。
黑蜘蛛极快地拔出了手枪,紧靠着我:“博士,这是传说中的人熊吗?”
我摇了一下头:“不是。传像是传说中会勾人魂魄的魑魅。据传这种异兽先用迷人的笑脸让人丧失心智,把人玩弄得神魂颠倒之后才开始吃人,吃到头部,又会为吃了人痛哭流涕,然后会埋葬人的尸骨,表示忏悔。”
“这种假惺惺的行为实在让人不耻。”楚雅鱼拔出藏在手杖中的剑,“我们先上去把这笑里藏刀的坏家伙收拾了。”
“等等,”花酒把一支上镗的手枪递给我,拖住了楚雅鱼,“别冲动,这家伙还有同伙。”
吃鱼的魑魅见我们充满戒备不往前走,一面往脸上堆砌笑容一面发出几声呼唤。
少许,十几只雌雄魑魅从几块岩石后现身,面对我们发出**邪的笑,摇摆肢体,跳起了十分**的舞蹈。
黑蜘蛛开枪击倒了一只摇晃丰乳肥臀向我们逼过来的魑魅。
其余魑魅并不退却,继续手舞足蹈地逼过来。
单眼皮探测器在空中闪现,三妖精放下窗户玻璃,持机枪配合我们向魑魅们扫射。
一阵枪声响过,魑魅们全部扑倒在地。
秃鹫群在空中乱舞。
康仪驾驶单眼皮探测器降落,探出了头:“博士,还有约90公里路才靠海,徒步至少还得两天。前面多数是荒凉的沙石地带,不如分批乖单眼皮先抵达海边,在沿海一路饱览风景。”
我想了想:“也好。不然这些中了**的魑魅醒过来肯定会一路纠缠不休。先送花酒兄和楚雅鱼去海边,再来接我和黑蜘蛛。”
三妖精敏捷地下了探测器,协助花酒和楚雅鱼装载行李。
等几人坐进探测器,康仪对我和黑蜘蛛做了一个手势,启动探测器升空。
我和黑蜘蛛走到河边,挑了一块石头放下背包,坐了下来。
黑蜘蛛紧绷着脸,握着手枪瞅着扑倒在地的魑魅们,精神仍高度紧张。
我点燃一支香烟,对她笑了笑:“放松些,这些家伙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黑蜘蛛把手枪插进枪套,揉了揉脖子,取了防护镜,望着奔腾的河水,皱紧了眉头:“博士,那些丑陋的家伙全部倒在那一边,怎么这边河畔的石头上会溅了这么多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