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仪擦了擦嘴的油渍:“我曾经在民间也听过不少有关赌石的传闻。具体怎么赌?”
花酒慢悠悠地说:“一般小赌不拘于形式,街头巷尾都可以赌。豪赌就不一样了。赌局设立,有非常有信誉的公证人。参与赌局的赌客事先都要验资产。包括货币、黄金、房契和地契。”
康仪夸张地咧了咧嘴:“听说有的赌徒连老婆和孩子都搭进去了。”
花酒笑了:“没那么夸张。女人和孩子在豪赌的赌局里不值钱。”他玩弄着红宝石烟嘴,“赌石的程序是这样:公证人首先会介绍摆出的毛坯石出自何方,宣布赌局开始后,赌客根据自己对毛坯石的判断竞价。出到一定价格,在场的玉工会用金刚钻在毛坯石上凿一个芝麻粒大小的点,俗称麻点。然后再竞价。玉工又会根据赌客的要求凿一个稍大的点,俗称鸽眼。这时毛坯石的材质是否是美玉初见端倪。但有时不是整块毛坯石都是纯净的玉。所以赌客又会竞价,要求剖面,俗称削皮。到了削皮这份上,有左削、右削和正俏,开口处不一样,出价就不一样。这一轮竞价结束,若有人竞价从中间剖石头,俗称中分,财力有限的赌客便退场了。敲定最高的价格后,由玉工把毛坯石放在木支架上,有玉工不断往石头上浇水,有玉工相对在毛坯石上拉扯麻绳。因为用金属器材切割会损伤美玉的材质,所以剖上好的玉,用的都是麻绳。有时剖大的毛坯石,赌局会持续多日。剖石决定赌客一夜暴富或一夜落魄街头。不过历来失意的赌客总是占绝大多数。因为赌局有巧合,但没有运气。喜欢进出赌场的人,终究是输家。”他沉默了片刻,“剖了的毛坯石若是上好美玉,会被割开加工,有裂纹有杂质的部分以及边脚料,会镶金包银,制作成各种首饰和装饰品。真正上等的玉器,不会有任何修饰。”他扫了我们一眼,“出美玉的地方附近往往有成片的榆树林和松树林。这类林子里会生长各种蘑菇。若是生长鸡棕。就肯定有价值连城的宝玉了。”
胡莉张了张嘴:“可是这附近好象都见不到成片的树林。”
花酒端起酒杯一口喝干酒,放下杯子:“你会看到的。别忘了我曾经是盗墓贼。”
吃了饭几个女人缠着花酒问有关珠宝玉器方面的知识,接着又让花酒讲诡异古怪的鬼故事。我则喝了一杯茶,早早钻进帐篷抖开睡袋休息。毕竟,攀登消耗了我太多体力,充足的睡眠有助于恢复精神。夜里我被几声娇笑声弄醒。透过帐篷依稀看到康仪和三妖精披散着头发,站在火光跳跃的火堆前窃窃私语。
我翻了翻身,渐渐进入梦乡。
朦胧中,我感觉有人轻手轻脚地钻进了帐篷。片刻之后,这个人掀开睡袋,像条泥鳅一样贴在了我身上,触到我脖子上的头发散发着幽香。
我反手摸到这个人光滑的大腿和弹性十足的臀部。
外面的火堆已经渐渐火光微弱,火星一闪一灭。
这个人吹气如兰,贴在我背上的**不停起伏,纤柔的脚掌在我小腿上摩擦,柔若无骨的手在我身体上游动。
我克制着来自体内的如浪汹涌澎湃的冲动,思量着怎么对付这个人。
这个人不可能是与我朝夕相处的康仪、三妖精或黑蜘蛛,甚至不会是胡莉。因为身处野外的女人,不论多美貌,脚都会有厚厚的茧,并且双手都很粗糙。
但也有另外的可能,比如胡莉重新换了一个形象,比如三妖精的身体会奇特地恢复。然而,作为一个团队里的成员,不论谁想与我温存,都不会挑刚进行过体力消耗巨大的攀登运动的夜晚。这是常识。那么与我同床的这个赤裸裸的女人来自何方呢?我的手贴上了她的背。
这个人体温渐升,身上潮湿,呼吸逐渐急促。
在我欲有所动作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枪声。
贴在我身上的人浑身一震,挡开我的手,滚出睡袋,抓了一件睡袍似的服装披在身上,极快地钻出了帐篷。
我掀开睡袋,追了出去。
只见花酒和胡莉举着强光电筒照射,黑蜘蛛和三妖精则举枪向两个一前一后在野地里奔跑的身影射击。康仪把头探出帐篷东张西望。
枪声中,刚从我帐篷中跑出来的女人倒地,紧接着又扯着黑色的睡袍站起来,甩动着长发回过了头。
我看到一张绝世惊艳的脸。
女人回过头,继续赤脚在野地里狂奔跳跃,刹那间如鬼魅般消失了。
花酒招呼黑蜘蛛和三妖精不要追赶。
胡莉拔亮了火堆,添了柴火,为大家煮咖啡。
我走到康仪的帐篷前,看着她:“你没事吧?”
康仪咧了咧嘴:“呃…没事,只是没来得及穿衣服。”
说着缩回了头。
我走到火堆前坐下,看了看右手手指上沾着的东西:“花酒兄,你认为这是什么液体?”
花酒倾头观察着我的手:“看着象蜂蜜,闻起来是树脂。”
我搓了搓手:“这是钻入我帐篷里的那个女人身上渗出来的。”
花酒看着黑蜘蛛和三妖精收起枪,先后坐下,对我说:“这么说,钻进你和我帐篷的女人不是狐狸精,恐怕是树精了。”
胡莉挨着我坐下,挑了挑眉:“花酒先生,我申明,我们狐狸一族从来不偷偷摸摸上男人的床,而是男人千方百计想上狐狸的床。”黑蜘蛛冷冷地看着她:“我建议你重新变个形象。”
胡莉摇身一变,变成了黑蜘蛛的样子,启了启唇:“就是成了这模样也挡不住我的妩媚和性感。”
康仪穿着睡衣钻出帐篷,叼着香烟走过来坐下:“小妞,三更半夜卖弄性感的十有八九真有病。”
胡莉噎了一下,变成一个模样清纯的村姑:“这下没人有异议了吧?”
康仪取下嘴上的香烟,叹了一口气:“真没见过散发着昂贵法国香水味的村姑。”她碰了碰我的手臂,“没想到真有树精这回事。看来有些世代流传的奇闻逸事真不是虚幻的胡说八道。”
“哦,”胡莉睁大眼睛,“真有这类传说吗?”
康仪点了点头:“树精的事情与花酒兄提过的榆树有关。相传榆树生长到百年,就会枯木逢春,重新恢复生机。反复经过五次演化的榆树会成精,修炼成人形。成了精的榆树在夜里会化身成女人,情挑过往的商旅。古时野合指的就是这种艳遇。后来在人间还形成风气,每年青年男女在春天来临时都会去郊外寻找艳遇。俗称**奔。往后又演变成传统节日,在有的民族中称为采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