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我转脸望着她,“我绝对不会参与任何一项******的所谓科学研究。”
刘楠抿了抿嘴,不甘示弱地说:“要讨论真理的话,禁欲和纵欲才是******的行为。”
我淡淡一笑:“我欣赏你的这个观点。可是我依然拒绝你的提议。”
刘楠摊了摊手:“无论如何,在离开这座山之前,我不会放弃我的想法。”她瞅了瞅左右,“不过我会聪明些,尽量装出纯粹有意勾引别人的姿态。”
她起身扭了一下滚圆的****,戏谑地笑了笑,走开了。
我瞅着她的背影,不禁为她的疯狂臆想深感忧虑。
没有人性的科学研究和试验,最终带给人类的只会是巨大的灾难。
在我烦恼的时候,坐着的岩石突然抖动。接着,前方响起了一阵巨大的响声。这声音似老牛狂吼,又象万马奔腾。
我连忙和其他人站起身向前张望。刹那间,所有人惊呆了。
只见浑浊奔腾的洪水顺着一条沟壑铺天盖地奔涌而来。细看时,翻滚的洪流却不是水,而是数不清的红棕色蚂蚁。
有人发出惊骇的叫声,有人尿了裤子。
我捏着香烟,头皮一阵阵发麻,与众人竭嘶底里地呼喊走在箐沟里的杨老七、万天尧和黑蜘蛛快跑。
三人有所反应,转身奔跑。可是来不及了,蚂蚁群如狂风恶浪般越过沟壑,扑入箐沟。情急之下,奔跑中的黑蜘蛛从手套中扯出一根有套头的线缠住山坡上的一块岩石,飞身跃起,贴在壁上拼命往上爬。杨老七和万天尧却被蚁群吞没。
夏小玲、冯大保、花酒和我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组成人梯,将双腿上已经爬满蚂蚁的黑蜘蛛拉了上来。
我抱着黑蜘蛛扑入涧水中。
很快,无数蚂蚁浮上水面,随波逐流。
黑蜘蛛竭力向我挤出一笑,瘫软在我怀里。
蚂蚁群以雷霆万钧之势从箐沟中呼啸而过之后,沟中呈现出两具白森森的骷髅架。
我和黑蜘蛛爬出涧水,与大家看着箐沟中杨老七和万天尧的遗骨,内心无限悲凉。
楚痛之中,夏小玲十分懊丧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黑蜘蛛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递给我一个眼神。
我走到夏小玲面前,抬手默默地替她拭去嘴角溢出的鲜血。
“如果我们从原路返回,就不会发生这种悲剧。”夏小玲偏头吐了一口血沫,语调沙哑,“******都怪我。”
我神色凝重地说:“队长,从原路返程我们的下场也许更惨。你的决定毋庸置疑。”
大家纷纷围拢过来,向夏小玲投予信任的目光。
夏小玲镇定了一下情绪,环顾了众人一眼:“收拾一下,马上出发。顺蚁群涌来的那条沟壑走。”
花酒做了一个手势:“明智的选择。”
大家散开去收拾行李。
夏小玲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一会儿抬起头,拭去眼角溢出的泪水:“我没事了,出发。”
我对她笑了笑,转身上前接过黑蜘蛛递来的背包背上。
花酒整理了杨老七和万天尧的遗物,将******归拢在一个背包里,把自己的背包给了三妖精。
夏小玲重新调整了队列。她、花酒和冯大保持弓驽走在前面,李纯仪、刘楠、穆方和三妖精走在中间,我和黑蜘蛛断后。
我们顺序走下山坡,向杨老七和万天尧的遗骨致哀后,匆匆上前,岔入沟壑,马不停蹄地赶路。
在闷热深邃的沟壑里穿行给予人的感觉极度压抑,尤其我和黑蜘蛛穿着湿透了的衣裤鞋袜步行,境况相当糟糕。贴在皮肤上的衣裤随着运动产生的摩擦象针扎般疼痛,湿滑的鞋每走一步都折磨着脚趾和足踝,可我和她只有忍受,尽量跟随着队伍前进的步伐。因为有未知的危机存在的缘故,掉队是可怕而致命的。
偶尔能见到蝎子出没的踪影。这种蝎子体型不大,身上却有绿白相间的花纹,钳子似浸泡过鲜血般泛红,令人作呕。
数不清拐了多少个弯道,待我们走出沟壑时,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光景。
我们看到了连绵的山岗和又一个流淌着涧水的涵洞。
阳光在水面上反射着粼粼波光。
我们在距离涵洞不远的地方坐下休息。待脸上的汗珠渐渐干了,七前八后地去涧水边洗涤。
刘楠用水清洗着三妖精的伤口周边,准备又一次给她换药。
我和黑蜘蛛在水边脱下了靴子。她穿着的袜子被磨破了,脚上起了几个大水泡,有的水泡己经破裂,令污染了血脓的袜子与皮肤紧贴在一起。
由于我穿了两双袜子,情况比她好,仅是足踝有些红肿。
黑蜘蛛见我看她的脚,有意识地躲闪。
我扳过她的身子,笑了笑:“得了吧,别扭扭捏捏的。来,我给你脱袜子,免得你自己下不了手。”
黑蜘蛛瞟了瞟回周,脸上划过一抹晕红,向我伸过了脚。
我取出急救包,取出药棉、碘酒、纱布和胶带,然后小心翼翼地给她脱袜子。
黑蜘蛛咬着嘴唇看着我。
我抬了抬头:“我认为看看风景比看自己的伤口强。”
黑蜘蛛嘘了一口气:“还是聊点什么能分散疼痛感。你以前给女人洗过脚吗?”
我淡淡一笑:“那倒没有。不过曾经我有一个女友倒给我洗过。”
“噢?”黑蜘蛛捏着衣角,“她一定是个贤慧的女人。后来呢?”
“她受不了我每次出门,她总是会在枕头下发现一封遗书,所以我们分手了。”我抿了抿嘴,“我不是太情愿回忆往事。并非是受过伤害或伤害过谁,而是太多快乐时光无法延续。”
黑蜘蛛叹了一口气:“恩爱和伤痛都不可分割。博士,我想你肯定会遇到愿与你风雨兼程的女人。不为别的,为理想勇于献身的男人别具魅力。”
我瞥了她一眼,把她的袜子放到一边,为她擦拭伤口。
有一个道理很多人懂,但没几个人愿意深究。那就是--别轻易推开成功者背后的窗口。否则,看到的是一条充满泥泞的寂寥路途。
我不是一个纯粹意义上的成功者或失败者。我只是一个走路的人。在我眼里,成功和失败都只是路标,不是终点。
我为黑蜘蛛清洁了伤口,为她包扎后,拎起她的袜子到涧水边洗涤。接下来还要赶路,为队友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是我的份内之事。
我洗袜子时,听到冯大保呼喊:“快看,那里有一幅会动的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