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行动计划,胡莉和楚雅鱼首先将紫塔号移动到柜山北部尾端的一片丘陵地带,刺客的丹顶鹤号留在原来降落的山峰上。
大家换上了清一色的迷彩服,重新选择配备了随身携带的手枪和军用匕首,并统一配置了对讲机,频率一致调到七。
匆匆吃了午餐,大家往三艘外观似蜂鸟的隐形探测器搬运探险设备和食品。
我乘电梯上到顶层的天文台,用高精度望远镜观察着诸【囟比】山的地形地貌。我看到诸【囟比】河红色的流水环绕群峰错落的诸【囟比】山汹涌澎湃流淌。同时,我注意到诸【囟比】山上空的灰色乌云和在山峦间弥漫的雾气。
我想,诸【囟比】山拥有众鬼之山的称号,会不会是因为这座山因植被异常茂盛而时常产生瘴气的缘故?因为在古木参天的原始森林里,成年累月堆积的枯枝败叶在闷热潮湿的环境里,随时都在制造令人防不胜防的毒雾鬼气。
想到千百年来有关谈虎色变的瘴气的种种可怖传说,我的头皮不禁一阵阵发麻。
但是当我观察到诸【囟比】山的瀑布群和溪涧时,郁闷的心情又有所缓解。
程遥乘电梯上来向我示意一切准备就绪。我对她能克服因家人遇难对电梯产生的心理障碍深感欣慰。
“大家的状态都不错。可是我依然要提醒你,我们要去考察的区域并不在预定的范围之内。所以行动中一旦出现异常状况,必须立即终止考察。”程遥把一支套在枪套里的手枪交给我,“这是我亲自为你挑选的防身武器,遭遇紧急情况时,可以单手上镗,瞬间近距离击发。博士,据我对你的了解,你是一个有理智的探险家。这比偏执狂好多了。”
我接过枪套系在腰上,对程遥笑了笑,与她乘电梯下到大厅。
“博士,”楚雅鱼走到我身边,指了指关在笼子里的七只猫,“这些猫咪是高端电子产品,具备高级搜索功能。我担保它们在野外比猎犬还灵敏。”
我淡淡一笑:“在树林里若遭遇瘴气或进入山洞缺氧,它们能预先报警吗?”
楚雅鱼转了转眸子:“我就知道你上天文台去观测,是在为类似的事情犯愁。放心好了,有我的猫咪,多险恶的穷神厉鬼之地我们都可以闯。”
我大大舒了一口气。
楚雅鱼向小香姬招了招手:“金灿灿,你把我睡觉时你拍的不雅照还给我,我就让你带一只猫咪到野外玩。”
小香姬皱了皱鼻子,从背包中取出几张照片递给楚雅鱼,兴致勃勃地去笼子前挑选猫。
大家离开大厅时,我瞥见榆树精又出现在三楼的走廊上。作为异类,她是孤独的。但是作为人类,人的一生中多数时候身心何尝又不是孤独的呢?
几分钟后,我们在底舱分头坐进三艘蜂鸟隐形探测器,出发前往诸【囟比】山。
待蜂鸟探测器飞越群山,在澎湃的诸【囟比】河畔降落,我们分头钻出机舱,观察着诸【囟比】山的地形。
天空中密布的乌云分分合合,令天色时而明朗,时而暗淡,却没有下雨的迹象。
高高低低的山峦被茂密的植被覆盖,间或能见到如练的瀑布飞泻而下。参天古木层见叠出,绿色一望无际。
花酒在河滩上观测了一番几条从山上流下来的溪涧,选择了其中一条,作标记后,他过来与我和程遥对了表,然后带着刺客、三妖精、苏昙、楚雅鱼和金灿灿以及叫雪球的电子猫先行一步,随着溪涧进入山中。
我和程遥、唐岭、黑蜘蛛、康仪、韦白羽、胡莉先后在河滩上坐下,等待着花酒传来行动信号。
胡莉不失时机地为大家煮了茶。她的这个习惯对于团队来说极有益处。因为在野外,休息也就意味着补充体能。
我们喝茶时,大群的苍鹰在鸣叫中环绕着山飞舞,恰如一大片乌云上下翻腾。
“有关那对猎人兄弟的传说,看来真不是空穴来风。”康仪捧着茶缸看着天空,舔了舔嘴唇,“这山上听不到鸟叫,却有大群的鹰,确实诡异。”
黑蜘蛛冷冷一笑:“一片死寂的山才真正可怖。康小姐,你要是感觉不自在,就留下当替补好了。让小妞给你变一根鱼杆,你守着这条河钓钓鱼。”
“别糊弄我。女人闲极无聊时,宁愿咬自己几口,也不会端着根鱼杆傻乎乎地瞪着流水发呆。”康仪放下茶缸,咧了一下嘴,“何况我更不是穿着晚礼服装模作样往金鱼缸里洒鱼食……”
她的话尚未说完,程遥猛然将她扑倒在地。我们还没反应过来,程遥已经拔枪向一片草丛射击。
草纷纷被压倒,一头青面獠牙的野猪滚落到河滩上,头部和颈部血流如注,抽搐着咽了气。
程遥收起手枪,拉起康仪。
我们惊魂未定地起身去察看野猪。
胡莉对程遥难以形容地笑了笑:“程督察,你看上去真不象能在瞬间击毙一头企图攻击人的大野猪的猎人。”
程遥一脸平静:“我不是猎人。我曾经是狙击手。”
对讲机里传来花酒的声音:“我们听到枪声,有何问题…”
我看着伤口仍在滴血的野猪说:“有一头野猪企图攻击康仪,问题已经解决了。”
花酒笑了一声:“康小姐擦的香水得换个牌子。我们正在穿越半山腰上的一片榕树林,真是壮观。十分钟后,你们可以出发。对了,榕树林里有一对正准备当父母的蟒蛇,别招惹它们。”
我回答:“明白。”
黑蜘蛛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鹰群:“得赶快处理野猪,不然不会得安宁。”
唐岭点了点头:“各位帮我把野猪抬到河边,你们回来的时候,好歹有腌猪肉吃了。”
我们七手八脚地把上百公斤重的野猪抬到河边。
唐岭从蜂鸟探测器中取了几把长短不一的刀和一袋盐,卷起手袖开始肢解野猪。
康仪、黑蜘蛛、韦白羽、胡莉和我检查了一番背包背上,与站在唐岭身边担任警戒的程遥挥手告别,顺着花酒作了标记的溪涧开始往山上攀登。
由于花酒他们在前面开了路,在不太陡峭的坡上我们顺着标记移动并不感觉太费力。
不急不缓流动的溪水很清澈,大大小小的石头被流水打磨得异常光滑,恰似一件件天然的工艺品。
越往上走,植被越茂密,最后我们完全置身于一片绿色之中。
经过跋涉,我们进入了花酒提示的榕树林。
盘根错结、枝叶鼎盛的古榕树向我们展现出了伟岸的丰姿。
我们发现诺大一片树林,竟然是由一棵榕树串连而成的。
正当我们陶醉于独木成林的奇观时,走在队伍前面的黑蜘蛛作了一个手势。
我们马上停下脚步。
黑蜘蛛扯了扯手套,往左前方指了指。
我们随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赫然看到两条盘绕在树干上的大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