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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Chapter 17

余晚说不紧张忐忑那是不可能的,要知道与她见面的可不什么普通人,那可是曾经上场打过战,从线上退位下来的参谋长,赫赫有名的军界元老萧老爷子。在见萧老爷子之前,余晚不断给自己心底鼓劲儿,打打腹稿要说些什么。

萧许期知道余晚紧张,一路上没少安慰余晚,说什么萧老爷子只是面儿看上去凶,其实内心是挺慈祥的。余晚听了这话更加紧张了,先不论萧老爷子内心是否真的慈祥,光是看着他那张凶脸,余晚哪还敢说话。

余晚本还想到了萧家没准儿还有许琳玥帮衬着,结果到了萧家才发现许琳玥不在萧家,询问之下,竟是外出跟何敏逛街Shopping了!难怪她在家时问余政文自家老妈去哪儿了,余政文愣是没听见,一下没一下的糊弄过去了。若是余晚知道许琳玥不在萧家,估计打死她都不要来萧家见萧老爷子。

萧家客厅,萧老爷子和萧老夫人坐在一起,面前都摆着一杯热茶,似乎在等人。余晚一进萧家,最先迎上来的是张妈,张妈笑得是脸上开了花似的,说好久不见余晚了,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女大十八变越长越漂亮。余晚那个尴尬啊,若非她还有印象,她都要忘记张妈是谁了。

“哟,这就是晚丫头吧?快来快来,让奶奶好好瞧一瞧。”最先发声的是萧老夫人,她瞅见余晚就是像是瞅见新大陆一般新奇。

余晚忸怩了一下,磨磨蹭蹭地走到萧老夫人跟前,紧张地问好,“萧奶奶、萧爷爷好。”

“好好好,不愧是咱萧家的媳妇,果然就是漂亮懂事。”萧老夫人对这位未来孙媳妇很是喜欢,虽然之前都没有见过面,但从儿子(萧博怀)和儿媳妇(许琳玥)口中也知道,这丫头深得长辈的欢心。今日一见,果然是一眼就得了她的欢心。

余晚干笑着不知该说什么为好,眼睛小心翼翼地瞟向萧老爷子,正巧被萧老爷子抓个正着,余晚脖子一粗脸红了起来,但乍一看萧老爷子严肃的表情,余晚的脸色又褪红泛白了起来。萧老夫人知道自己的老伴儿面凶,总是会吓到人,所以赶忙打圆场。

“老头子你摆着什么脸,晚丫头来看你了还给人家脸色看,什么意思啊你?”萧老夫人笑着说,“晚丫头,萧爷爷他就是看上去凶了些,其实为人又友善的。”

被老伴这么一说,萧老爷子难免尴尬咳嗽了一声,他这人素来冷峻严肃,这张脸看上去硬梆梆的没有什么表情,可他确实没有对余晚摆脸色啊。

“你就是余家的女娃吧,我听说许期那小子喜欢你喜欢得紧,前些年还订了婚,这眼下你也18岁高中毕业了吧?看来再过个两三年就可以结婚了啊。”萧老爷子说话从不拖泥带水,向来是直奔主题的。

这可把余晚吓蒙了,敢情萧老爷子这次找她来是说婚事的?等等,按萧老爷子这话说的意思,他是同意了这门婚事了?(某作者友情提示:萧老爷子如果不同意这门婚事,早些年订婚的时候萧老爷子就提出反对意见了,碍于女主这智商不忍戳破。)等等,她的本意不是让萧老爷子同意这门婚事的,她、她是要解除这婚约的啊!

“就是就是,结了婚再过个两三年就可以生孩子了,到那时我就安心了,晚丫头,你可是不知道啊,萧爷爷和我都想尽快抱曾孙呢。”萧老夫人在一旁接上了话茬,笑呵呵地说道。

这一会儿,余晚的智商明显不够用了,她完全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这又是几个意思?萧老爷子要见她就为了跟她说婚后的事儿?不对不对啊,这还没结婚呢,连孩子的事儿都想了,这也太可怕了!

萧许期看余晚完全一副被吓蒙的样子,上前拥住余晚的肩膀,对萧老夫人微微一笑,“奶奶,你现在说的这些事都还太早了,最起码还要等晚晚大学毕业。”才考虑孩子的事儿。至于结婚嘛……当然是等她满20周岁了就领去民政局登记了。

“这一点儿也不早了,你爸的部下像你这年纪的,有些孩子已经会走路喊爸爸妈妈了。哎,不过也是,我这孙媳妇年纪小了点。”萧老夫人反驳萧许期后,目光上下打量了余晚。

“许期,你奶奶说的没错,孩子还是早点要比较好,我担心陈家那小子后来居上。”萧老爷子也是点头,附和萧老夫人的话。

陈子荣那家伙会后来居上?就他那样,怕是再等个十年八年吧。萧许期对陈子荣那货了解得很,一直视婚姻为束缚,自家催婚好多次了,甚至被陈夫人逼迫相亲了,可陈子荣依旧是大男人不婚主义,坚持认为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他不想让自己的爱情葬送在婚姻这座坟墓里。陈子荣那是没想过,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是他若没有婚姻,那么他的爱情将死无葬身之地。

反观是萧许期,巴不得早点和余晚结婚领证,给余晚弄上标记,叫余晚想跑也跑不了。

不过余晚又岂是和萧许期想的一个点上的?余晚数了时间,再过一个月她就要去日本了,她希望在去日本前能把婚约这事儿给处理好。

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今儿萧老爷子和萧老夫人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如果自己再不表明立场和态度,那么事情会愈发不可收拾。余晚在心底不断地说服自己,给自己加油鼓劲儿。

余晚抬眼看了看萧许期,轻轻地推开萧许期,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向萧老爷子和萧老夫人郑重地鞠了一躬。

余晚这一举动,让萧老爷子和萧老夫人感到不解,但却让萧许期的脸变得煞白仓皇。这个场景他也曾经历过,就在两年前他回国那日……

“对不起……”余晚深深地道歉。

果真如两年前,此时此刻,萧许期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那时的他满怀激动喜悦之情回国,就希望能够见到她,再将她狠狠地抱在怀里,诉说一下他在美国4年的经历以及对她的思念。可是他得到的结果却是她的鞠躬道歉以及沉痛的背叛。

她明明说过要放弃宋亦安了,为什么心底还是怎么放不下宋亦安?宋亦安那个男人到底哪里好,值得她这么执着挂念?他呢?他对她就不够好吗?明明是他最先遇上她,也是她最先喜欢上他的,这么多年他为了她坚持了这么久,为她放弃了那么多的原则,就是想和她永远在一起。为什么她一遇上宋亦安就什么都变了全都不作数了?

为什么她可以这么残忍对他?

“我想和期哥哥解除婚约。”

说出来,她还是说出来了。

萧许期身子向后退了几步,闭上眼,双手握拳,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悲愤和怒火。

这么多年,他所做的一切,都抵不过宋亦安这三个字。

余晚此话一出,这回是萧老爷子和萧老夫人被吓蒙了。一时间,氛围变得紧张诡异了起来。

“晚丫头,你在开什么玩笑呢?”萧老夫人实在不能理解,依照她得到的情报,萧许期和余晚可是青梅竹马,两个很小就认识在一起了,并且互相喜欢着对方。余晚为什么要解除婚约?

“女娃,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萧老爷子虽然也是被余晚的话吓到了,但面上还是依旧的淡定,但以往冷峻严肃的脸更添了几分犀利。

事已至此,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不如快刀斩乱麻。

余晚定了定神,咬了咬唇说道:“萧爷爷、萧奶奶,我是认真的,我想和期哥哥解除婚约,我不想和期哥哥结婚。”

“这、这是什么一回事?两人不好好的吗?怎么就不想结婚了?晚丫头告诉奶奶,是不是许期那小子欺负你了?奶奶帮你教训他……”虽然今天是萧老夫人第一次见余晚,但余晚是与生俱来有长辈缘的人,特别讨长辈的喜欢,所以萧老夫人对余晚这位孙媳妇很是满意。但余晚突然说不想和萧许期结婚了,这让萧老夫人已经认定余晚是自己的孙媳妇这一设定怎么都接受不了。

“不、不是……”余晚见萧老夫人状似要起身修理萧许期的样子,赶忙摆手解释道。

搁沙发坐着的萧老爷子老僧入定般,他淡淡地说了两字,“理由。”

余晚觉得萧老爷子是个讲理的人,她沉住气,绞尽脑汁后只说出了一个完全不像理由的破理由,“我不喜欢期哥哥。”

这句话使得萧许期豁然睁开了眼,他的目光瞬间定格在余晚的身上,余晚的身子不敢动弹,缩着肩膀就差浑身打颤了。

她说出口了?她说她不喜欢他……呵,当初是谁第一次见面睁着无辜水亮的眼睛看着他说他漂亮,问他能不能在一起玩;当初是谁努力攒钱就为了坐计程车不远路途地找上萧家,就为了看他;当初是谁在饭桌上声声说着要嫁给他,还问他能不能做她的新郎;当初又是谁因为他出国留学而不吃不喝把自己锁在房里闹腾着……难道这都不是一个名叫余晚的女人做的事儿?

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要来招惹他?招惹了他,让他动情动心后,又狠狠地伤害他背叛他?她怎么能够?到底是谁这些年来日日牵挂她、时时惦记她?是谁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把最好的给她,给她最极致的宠爱与呵护?她为什么看不到他的付出?为什么在看到他的付出之后还要这么伤害他?!

余晚,你怎么能够……

心脏,撕裂般的疼痛,而胃,也似乎在隐隐作痛……

自两年前,他回国后,他有了酗酒的不良习惯,有几次被陈子荣发现送去医院洗胃,医生说他的胃经不住这样的折腾叫他戒酒。但是他根本戒不了酒,而且是愈发喝的多了。只有在醉的时候,他才不会被她伤害……

萧许期脸色苍白,额间冒出了冷汗,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腹部,他刻意隐忍着疼痛,他想听完余晚说的话,他要明白余晚的心思,他更要知道她究竟还能怎样的残忍?

最先发现萧许期异常的是余晚,因为她是不是用余光瞟向萧许期,发现萧许期手落在腹前,手指紧紧地揪住衣服,唇齿发白冷汗不止。

“期哥哥,你…你怎么了?”余晚觉得萧许期的身子肯定出了毛病。

噢,她还会注意到他吗?她还会关心他的吗?

余晚完全是不自主地开口了,话一出,萧老爷子和萧老夫人都看向萧许期,神色一变。萧许期其实想说没事,但一张口却是喊着余晚的名字,剧痛如漫天潮水袭来,他的脑袋瞬间放空,身子一个趔趄倒了下去,余晚下意识地冲了过去抱住萧许期。余晚这两年长身子特别快,身高噌噌地长到了1米61,可纵使她身高长到1米61,跟萧许期相比那仍然是颗小豆芽。萧许期身子全部压在她的身上,她完全吃不消,一咕咚就坐在了地上,萧许期倒在了她的怀里,失去了意识。

“期哥哥,期哥哥!!!”余晚惊慌失措地喊叫道。

萧老爷子和萧老夫人猛然回神,萧老夫人也冲上前查看萧许期的情况,萧老爷子则是赶紧拨了急救电话。

***

萧许期昏倒的事儿,萧老爷子没有通知其他人。病房内只有余晚守在病床前,萧老爷子和萧老夫人则是坐在病房外走廊的休息椅上。

医生说萧许期患有胃病,曾经因为几次酗酒被送进医院治疗了,这次他昏倒是胃病引起的胃痉挛。医生还提醒萧许期必须得戒酒了,不然早晚会胃穿孔或是患上胃癌。

萧老爷子听了医生的话,不禁生气了,他知道男人喝酒是在所难免的,但能喝酒喝到进医院也太不节制了。萧老爷子一心是让萧许期入军界的,军人怎么可以放纵自己酗酒,这无疑是违背了军人的准则。

但是,萧许期为什么会酗酒?

萧老爷子知道萧许期的性子,说好听是随和老实,挺听话的,说难听点根本就是表里不一,面上是一套背后是一套。萧许期可以说是在萧老爷子教育下长大的,萧老爷子也知道萧许期听他的话,但萧老爷子也知道,萧许期听他话也是有例外的。凡是触及了萧许期的原则,就算是萧老爷子怒斥惩罚了萧许期,萧许期也不会听萧老爷子的话。

萧老爷子很早就教育过萧许期,酒,是不能多沾的,因为喝酒多不仅伤身,而且容易误事。但是当下,萧许期不仅是沾酒过多,而且是达到酗酒的程度了,这无疑是忤逆了萧老爷子的教育。

你说好端端的一个大男人,若非事业失利,情场失意,人生突遭变故什么的,怎么会突然酗酒起来了?综合以上的可能情况,只有情场失意这点是能符合萧许期的。

这无不让萧老爷子怀疑,莫非,余家那女娃儿成了萧许期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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