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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寄往向日葵烂漫处

十几岁的天空总会有阴霾,会无聊,会沉默会悲伤。而他,他的出现给我的阴霾天空带来了一丝光芒。

像星星一样的他,内向,不爱说话,有一脸夏天般的笑容。身上散发出一种隐形的光。那个时候的我们,是同桌,后来是很要好的朋友。

犹记初二,我们要迎来人生中的第一次大考—生地会考,他的成绩很好,每次学校中的光荣榜上都会有他笑的温暖的照片,排名总是靠前。每次经过那里,看到他的照片,我都会很开心的笑出声来。他生地会考的成绩没让老师失望,两个闪着红光的“A”等级,让考的不尽人意的我有些难过,我感觉自己与他仿佛来自两个不同的空间。我因自己的成绩而失望而自卑。自卑到只能沉默。他过来安慰我,我沉默;他给我买爱吃的零食,我沉默;他鼓励我,逗我开心,无果之后,一言不发的陪我坐了好久好久。

一次放假,我们约好一起回家,放学铃声已响起,老师还喋喋不休的讲了十来分钟,终于宣布下课,我急忙收拾好东西向校门口跑去,却没见到他的身影。我转身去校园找他,路上碰上他的一个好兄弟,他兄弟看我的眼光有些闪烁,还没开口问他兄弟他的去向时,就听到经过我们的几个学生议论着说:初43班的XXX在操场和别人打起来了。我朝他兄弟看了一眼,向操场跑去。在那里,我看到了脸上有着血渍的他,像个快要坠落的星星,身上的光芒不见了。我的心拧成一团,眼睛有些发热。他拉了拉我攥成拳头的手,咧开嘴对我笑。我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带他去校内的医务室处理伤口。回家的路上,我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只是一个劲的要他拉着他帽子上的绳玩,打上一个蝴蝶结,拆掉,又折起,反反复复,好不无聊。他终于没了欲言又止的模样。我悄悄的呼了一口气。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打架的原因,只是不想听他亲口说出来,怕自己对他的愧疚越来越深:这是他第二次为我打架了,他左手上那条醒目的伤疤是第一次打架后留下的,成了我一直对他抱有愧疚之情的见证。

犹记初三,我的努力和付出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就是在哪个时候才意识到中考成绩的重要性,它决定我是否和他一个学校,一个班,甚至做他不变的同桌。那一年,真的好难熬,那些曾被我丢下的每一个知识点,时时刻刻的侵蚀着我的脑袋,每当我站在绝望线上徘徊时,他就会对我笑,笑起来的时候好像全世界的阳光都洒了下来,像一匹奔跑的无法驾驭的骏马。然后,我就会重拾信心,埋头在题海中奋斗,他给我鼓励,给我自信,给我唱歌,给我说笑话,尽一切可能的让我放松心情。他肯定发现了,这一年的学校逐渐淹没了曾让我引以为傲的笑容。后来的中考成绩还是让人失望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总等级比我高三分,这个差距也让我低沉了许久,填志愿那天,我整个人都呆呆的,没有一点方向。他填了理想的高中,那是我凭自己的成绩根本进不去的地方,未来的高中三年不能有他陪在身边,不能经常看到他笑,不能看到他优秀的成绩,不能…想想这些,我就有点难过。他在填志愿时犹豫了一会儿,我不确定那片刻的犹豫时为了什么,但我却在那一刻得到了安慰。我把自己志愿填好,收起自己的悲伤,拍了拍脸颊,笑着向他走去。他的身后有一面很大的全身镜,看到里面的自己时,有些出神,有多久?有多久没这样咧开嘴笑了!

我锤了锤他的胸膛,嗯,还是老样子,坚硬!我大声说,他这个讨厌的家伙终于要离开我了,我说,他终于能摆脱我这个烦人的家伙了,我说他现在长大了,该放开了,别再那么内向,不和别人说话,我说…我说了好多好多,声音越来越小,他却始终一言不发,就那样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说我们抱一下吧,以后就不能常见到了。他紧紧的抱了抱我,转身就离开了,我看到他走时红了的眼眶,他身后的镜子照映着我,才发现,我早已泪流满面。

我们就这样各奔东西了,暑假时,我翻开陪伴我三年的日记。上面有他陪我悲伤,陪我沉默,陪我无聊,陪我面对光阴如刻刀的姿势。也有我习惯因他沮丧,因他紧张,因他自豪,因他骄傲的不得了的时光。

我想春暖花开的季节,我和他的友谊会不会如向日葵一样繁华烂漫连指尖也染成一片金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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