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经到了五月末,汴京的天气慢慢的暖和了起来,卯时未到,外面已经有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
颜十四一夜未睡,到了四更的时候才有时间睡觉,刚刚没睡多久就被鸟儿的鸣叫声吵醒。
她眨动了一下睫毛,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不出所料,四周还是一片漆黑。
看来自己所猜不假,自己这是被关进地下室了。
伸了伸已经有些麻木的腿脚,颜十四从墙角站了起来。她昨夜就是靠着墙角睡了一晚。
虽然还是有些困乏,可颜十四却明白,自己必须要强打精神,起来干活了。
她先是观察了一下地形,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地下室,里面什么都没有,却有一套可以将人锁住的铁链。
铁链的一头锁在她的脚上,还有一头就地牢的墙角。
也就是说,她可以活动的范围就只是这个四四方方的地牢而已。
不过,颜十四低头看了一眼她铰链上的锁,不由的嗤笑一声,这样的锁对于她来说,只需要两秒钟不到就可以开。
抬头,看见一个小天窗,透和一丝丝温暖光亮的气息。
不过,那天窗也太小了,即便是能够爬上这三米多高的墙,也这能伸出一个头去。更何况,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因此,不能考虑从这里出去。
那么唯一可以逃出去的可能只有门了。
颜十四拖动那沉重的铁链走到门口,伸手抓住铁栏杆向外看去。
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靠近门口处有一个架在墙上的火把。将四周围照的还算明亮。
往左大概20米的地方有两个岗哨。往右20米的地方有两个岗哨。若是想要逃跑,这几个人她还是对付得了的。
颜十四观察一番,继续坐在墙角。
虽然她觉得逃出去还是很容易的,不过,也得等到天黑才可以。
如今还是好好睡觉,养精蓄锐吧。
颜十四重新回到墙角,靠在墙上,闭上眼睛。
可没等她睡着,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颜十四瞬间警惕的凝神静听了起来。
来人一共八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沉重,是男人无疑,其余皆是女子,其中一个脚步轻快,步履稳健,应当是一个主子,其余的六个皆小心翼翼,轻手轻脚,一听就是下人。脚步声由远至近,看来,像是来找她的。
颜十四勾了勾唇角,八成是那个屡次被自己整的长公主顾欣兰,和顾逸尘那个地狱修罗吧。
脚步声越来越近,走到关押颜十四的门口停住,一个女子的声音在牢门外响起:“把门打开。”
竟然真是顾欣兰。
颜十四一动未动,冷冷的看着一袭大红衣裳,威风八面的顾欣兰闪身进了,在门口注视她片刻,随即狂妄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颜十四,怎样,大牢里的滋味不错吧?本公主和皇弟正愁抓不到把柄将你拿下,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这次,看墨痕如何救你!”
颜十四盯着她的脸看,一言不发。
顾欣兰似乎觉得有些无趣,接着说道:“你难道不想跟本公主说点儿什么吗?”
颜十四冷冷说道:“和你?本小姐没那兴趣。”
“哼!死鸭子嘴硬,来人,将这贱人乱棍打死,看她还如何嘴硬!”
顾欣兰被颜十四激怒,恨声说道。
“是。”
有侍卫应了一声,便拿着两个板子走近颜十四。
“皇姐,你就如此迫不及待的要将她处理掉吗?”
顾逸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的问道。
“那是自然,省的夜长梦多,若是被墨痕知道了,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事端。”
顾欣兰见自己的皇弟取笑自己,也不生气,解释道。
“那好吧。弄死了她,你自己跟墨痕解释,皇弟我就不奉陪了。”
顾逸尘说完就向外走去。
颜十四冷眼看着那两人走近,一动不动,同时,已经想好了应敌之法,只要那两个人敢靠近,她就绝不会手软。
眼看着那两人马上就要走到她的身边,却在这时听到一声通传:“报,世子爷,长公主,墨世子求见。”
“哼,墨痕?他可真是来的巧啊!”
顾欣兰从鼻子里哼了一生,却不得不下令那两个人住手。
说完又对已经又走了回来的顾依尘说道:“皇弟,我们出去会会他。”
转身欲走,突然又回过头来,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说道:“颜十四,听见墨痕来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啊?不过,本公主劝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你擅闯世子府,罪名凿凿,他就是有心,怕也无能为力了!”
说完,又对顾逸尘说道:“走。”
接着向前走去。
顾逸尘走了两步,又拐了回来,看向牢中的颜十四说道:“有意思,为了你这样一个小丫头,墨痕竟然三番两次不惜得罪于我,看来,你们的关系耐人寻味啊!”
说完,这才转身,急步走了。
颜十四却在他身后冷哼一声,不过,心头也有些疑惑。墨痕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就算是知道,也不一定是来来救自己的吧。他之前不是一直想要杀死自己吗?
联想到他曾经因为顾欣兰落马的事儿为了自己不惜跟顾逸尘吵架的情景,她也觉得有些纳闷。
他做这些,莫非仅仅是因为自己这张脸?
伸手摸了莫自己的脸,颜十四有一刻晃神。
颜十四很少照镜子,可她想起自己每一次照镜子都会有一种神情恍惚的感觉。
她感觉镜子中的人根本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叫百里玥的女子,每一次她都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眼神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而有时候,她也会觉得自己体内似乎有着另外一个人的灵魂,每当遇到凉国的那些难民和墨痕的时候。她总是会做出一些和自己平时不太一样的举动来。
她是杀手,一个不折不扣的冷血杀手,可穿越过来以后,每每看见哪些难民,心里就会不由的心软。仿佛他们的苦难就如同自己感同身受一般。若在二十一世纪,她自问是无论如何不会去做那些救助难民的举动的。可为何……莫非这一切真的和那个百里玥有关?
莫非,是自己无意间流露出了一些什么信息另墨痕产生了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