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生个娃娃吗,大家为什么都这么紧张?
哼,哥哥不给我娃娃,我就让妈妈给我买个。我走到回屋子里,抱着自己的小熊,使劲的蹂躏它,嫂子生的娃娃,肯定没有我的小熊可爱。我抱着小熊重新回到客厅,可是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无聊的坐在沙发上揪着小熊的耳朵把它摇来摇去,扔来扔去,实在是太没意思了。突然我看到爸爸放在桌子上的酒瓶跟酒杯,我像是见到宝藏似的猛地推开手中被我揉的脏兮兮,邹巴巴的小熊,迅速跳下沙发,飞快的朝桌子奔过去。
我闪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口水巴拉的盯着面前晶莹剔透的酒水使劲吞了一口唾沫,我想它一定很好喝。现在爸爸妈妈都不在家,我偷偷喝一点点他们应该不会发现吧,我侥幸地想着。我站在挨到我下巴的桌在跟前盯着浅浅的酒杯看了半响,然后模仿爸爸的模样,端起酒杯,刚要仰头,但还是不放心的瞅了一眼门口。门扉紧闭,估计爸爸妈妈一会半会儿回不来,哥哥他们家离我们家很远的,我曾经去过一次,是哥哥载着我和爸爸妈妈一起去的。我还清楚的记得,去他们家用了一个多小时呢。
想到这里,我放心的将透明的玻璃酒杯递到嘴巴,学着爸爸的模样,一仰头,将半杯酒全部倒在嘴里。酒是咽下去了,只是,啊啊,辣死我了。酒水刺激的我的嗓子好痛啊。
由于刚刚喝得太极,结果我被呛到了,我拼命的咳嗽。我只顾着伸手捏住脖子不让自己这么难受,不料杯子从我手中滑落,掉在地上摔倒粉碎。我一下子慌了神,这可怎么办,我打碎了杯子,妈妈一定会打我的。不行不行,我得在妈妈没回来之前,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
还不待我走开,就觉得身体不舒服,浑身上下好痒啊。我坐在地上伸开胳膊露出尖尖的指甲左挠右挠上挠下挠。只是这不但不顶一点事儿,反而越来越痒了。我难受的脱掉上衣,在身上一顿乱抓。可是还是痒,我已经顾不上前胸后背被我抓的道道红印了。
我越挠越厉害,越挠越难受,实在太痒了。
我终于受不了揪心的奇痒,难受的躺在地上一边痛苦的打滚,一边痛哭流涕。我好想妈妈,如果妈妈在,她一定会帮我的。
我的胸口一阵阵发闷,而且越来越厉害。我用小小的拳头使劲捶打胸口,希望以此可以疏通胸口,但是胸口还是闷的难受。我痛苦极了,本想放声大哭,将憋在胸口的闷气喊出去,可是此时的我已经哭不出来了。
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原来死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儿,但是为什么电视上有那么多人要选择自杀呢?哼,都是一些愚蠢的人。我自己现在都性命难保,还想着一些事不关己的事儿,这也是我另一个癖好,这就是无时无刻都爱管闲事。
我现在除了流泪,还是流泪。我的嗓子眼被我哭哑了,我张大嘴巴,却喊不出一个字儿。我想妈妈,我好想抱着妈妈睡觉。我好困,真的好困啊……
在我将要闭上眼睛的空当,我看到一束亮光从门缝里透过来,而且越来越大,原来是门被打开了。迷迷糊糊之中我看见一个不清晰晃动的人影朝我这边匆匆跑快来。我开心极了,那一定是妈妈,呵呵,我好开心,妈妈回来了,妈妈终于听到我心底的呐喊回来救我了……我想叫声妈妈,但是我的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发不出一点声音;我想爬起来,可是我的所有气力像是被抽掉似的我根本动弹不得;我想看看妈妈为我着急的样子,然而此时的我双眼像是压着千斤重的东西似的我已经睁不开眼睛……不,我什么都不愿想了,我只想睡觉,好困,真的好困啊……既然妈妈回来了,我就可以安心的睡觉了。
来人急忙拉起我,把我背在他的后背上,然后快速朝门口跑去。
好温暖的背,好熟悉的温度。
可是妈妈从来都不背我的,妈妈喜欢抱着我。
呵呵,我知道了,是裴韶华,他曾经也是这样背着我的,一定是他。
我笑了,伏在他的脊背上,我心里默默地说:哥哥,你真好!他总是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
只是,好难受啊,我觉得四肢瘫软无力,呼吸由先前的急促变成现在的感觉一点气儿都出不上来了。我多想哭啊,我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那样也许会好一些,可是我不能。
渐渐地我失去了知觉,之后的一切都变得很模糊。冥冥之中,我的嘴巴被什么东西盖住,嘴里有温热的气流穿过,我的小肚子被谁按住,他的手掌很温暖。慢慢地我不再那么难受了,胸口也没有那么闷了。
渐渐地我意识清醒,睁开眼看到裴韶华一张放大的脸,原来是他往我嘴里吹气。我怔怔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心里痴痴地想:裴韶华着急的时候更好看。
见我醒了,裴韶华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我的嘴巴,但神情紧张的看着我问:“瑾瑜,你还好吧,我带你去医院吧?”
我慢慢坐起来,呼吸了一口久违地新鲜空气,嗯,很舒服,然后笑着跟他说:“哥哥,我没事,不用去医院的。”我看着一脸焦虑的裴韶华不解的问道,“哥哥,你刚才在做什么?你在亲我吗?”我歪着脑袋看他。
裴韶华“刷”地羞红了脸,眼睛慌乱的看向一边,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我、我担心你没气了,所以才……对你做人工呼吸的……”
“人工呼吸?”我挠挠头,这个词儿好新鲜,不懂的看着他,“哥哥,那什么是人工呼吸呢?”
裴韶华依旧侧着脸,但他脸上的红色并没有稍减半分:“就是嘴对着嘴对快没有呼吸的人的嘴里吹气,这样你就可以重新呼吸了。”
我喜出望外:“这样啊,谢谢哥哥,要不是哥哥你,我可能会死掉的。”
裴韶华猛地转过头来看着童真的我皱着眉一脸严肃的说:“你怎么可能会死掉呢?你这么可爱,这么善良,还冰雪聪明,老天是不会忍心带你走的。”
我笑嘻嘻的看着他:“是哦,要是我走了,就剩下哥哥一个人了,哥哥孤零零的多可怜啊,我才舍不得哥哥你呢。”我拉着他的手又甩又笑。
裴韶华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儿,依旧一脸焦虑神色:“瑾瑜,你现在真的没有关系吗?真的不去医院吗?”
裴韶华满脸关心神色,但是我却生起气来:“我说过我不去医院,就是不去医院,你干嘛一直让我去呢,哼!”我气呼呼地冲他乱嚷嚷。
“好,好,我们不去。”裴韶华哄着我,“可是瑾瑜,你为什么这么不乐意去医院呢,是不是害怕打针的缘故?”
的确,小孩子没有几个不怕打针的,因为尖细的针头扎在屁股上真的很痛的。
“嗯,”我点头,“打针很痛的,每次一生病,妈妈就带我去看医生,每次看医生,他们都不理会我的呼喊跟求饶,毫不心软的把我按在床上用细细长长的针头扎我的屁股。哥哥,你一定不知道打针有多痛。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生病,也再不打针了。”
“好,好,我们以后再也不打针。”裴韶华被我的模样逗笑了,连哄带骗的把我带回了屋。
看到地上的碎片,我一下子害怕了起来,缩着脖子紧张兮兮的看着裴韶华说道:“哥哥,怎么办呢?我把爸爸的酒杯打碎了,爸爸,不,是妈妈,妈妈会打我屁股的。”
“你妈妈经常打你屁股吗?”裴韶华皱着眉,一脸忧愁状。
“嗯,只要我做错了事儿,妈妈准会拿笤帚把儿狠狠拍我的屁股。有时候我会把笤帚藏起来,以为妈妈找不到就不会打我了,可是我错了,妈妈竟然用她那大大的巴掌打我屁股,妈妈的手打在我屁股上比笤帚把儿还要疼呢。”我哭丧着脸细数妈妈的残暴。
“你妈妈打你,难道你爸爸不劝你妈妈吗?”裴韶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刚开始的时候,爸爸会帮我说话,可是妈妈生起气来特别害怕,妈妈冲爸爸大喊大叫,说,如果爸爸再管闲事,就连同爸爸一起打。所以之后每次我挨打,爸爸就坐在一旁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哥哥担心因为我的事儿自己受到牵连,干脆跑出去了。事后爸爸会抱着我给我讲故事。我生气,觉得自己很委屈,趴在床上大哭大闹,我才不听爸爸讲故事呢。妈妈也许意识到自己错了,会给我买好多好多我最爱吃的零食哄我,我就是赌气不吃。”
一想到那些疼痛的往事,我就非常伤心。我觉得家人对我都不好。妈妈一心打我,爸爸只顾着抽他喜爱的烟,而我那没心没肺没有良心不顾血缘至亲的哥哥干脆跑出去玩了。哼,真气人。
妈妈实在奇怪,她心情好的时候,抱着我又亲又笑,还跟我玩呢。可是一旦生起气来,嫣然一个地地道道的歹毒后妈。棍子既准又狠的全部落在我稚嫩的屁股上。
裴韶华低眉沉思了一会儿,语重心长的说道:“瑾瑜,既然这样,那你以后不要再犯错误了,免得你妈妈再打你!”他淡淡的说,但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忧伤。
我也想啊,可是有些事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犯了,我妈妈从来不耐心教导我,总是以暴力告诉我,那些事我做的就是不对。